凤青扭头看去,发现是白依被人押了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青疑惑道。
白依看见她,鼻子一皱,委屈地哭了:“姑娘,先前你给了我一锭元宝,我家中的母亲病了,我本想拿着去给母亲买些好一点的补品,可是那掌柜的拿了我的元宝报了官,说我这元宝是偷的……”她说完这个,又关心起凤青的伤势来,“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不打紧,我没事。”凤青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起先前她包袱中的元宝全被沈珂安收去时,他也曾提过这件事。她当时还以为沈珂安是骗她的,没想到这银子还真是不能花。
沈知府说:“这个丫鬟说元宝是你给她的,那你的元宝又是怎么来的呢?”
凤青淡定道:“知府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我与太子的关系,我曾经救过太子殿下一命,也在太子府中住过一段时间,这元宝是太子殿下给我的,并非是不义之财。”
沈知府却不信:“这元宝还烙着官印,太子殿下就算要给你银子,也不可能给你这种。”
凤青想了想,说:“可能是他当时喝得迷迷糊糊的,拿错了吧。”
“哦?”沈知府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说太子殿下当时喝了酒?”
“是啊。”凤青看着沈知府探究的眼光,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你莫不是以为我趁着殿下喝醉诓了他的银子?”‘
“不无可能!”沈知府一拍惊堂木,问她,“你从太子殿下那里拿了多少银子?”
凤青吓了一跳:“没数,他给了我一箱子。”
“那箱银子现在在何处?”
“丢了,找不到了。”
“在哪儿丢的?”
“在你府上。”
“放肆!”沈知府又是一记惊堂木,气得瞪圆了眼睛,“公堂之上不许胡说,你何时将银子放在本府家中了?休得污蔑本府!”
凤青无辜地看着他,这时有个捕快走到沈知府旁边,小声同他说了什么。凤青侧了侧耳朵,隐约听见那个捕快说什么“太子府附近,强盗、雷劈、公子”等几个词,约莫猜到他是在说那日她从太子府出来以后被雷劈且遇到几个抢钱的无赖之事。
沈知府脸色稍变,很明显没有方才那么底气十足了。
“去把安儿叫来!”沈知府对那捕快说,然后又命令另一个去一趟太子府,“你去找太子求证一下,看看太子他是否知晓这件事。”
在等待的时间里,沈知府先前让人给凤青找的伤药拿来了,沈知府指着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说:“你先去那里,给自己上点药吧。”
白依扶着她,说:“姑娘,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来。”凤青拒绝。
“让我帮你吧,你看起来伤得很重。”
“别闹,在这里等着我。”
凤青拖着步子装作每走一步都很痛苦的样子走进那个房间,然后关上门,望着那瓶药发呆:上什么药啊,她身上根本一点伤都没有。
外面是肃穆的公堂,沈知府正愁得捋胡子,跪在地上的白依时不时往大堂外张望,该是在盼着有人带着太子的消息回来。
话说宋朝歌被禁了足,就算知道自己在这里,应该也没有办法过来吧,不然见面好尴尬的。
这样想着,凤青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倚着墙坐在地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约莫两刻钟后,凤青忽然听见外面的人齐刷刷地喊了一声“太子殿下”,凤青几个激灵差点跳起来:他怎么真的过来了?
“太子殿下,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过来了?”沈知府惊恐道。
“凤青在你这里?”宋朝歌单刀直入地问道。
“她是在我这里,那个关于银子的事情……”沈知府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我给的,不是她偷的也不是她骗的。”宋朝歌的声音透着一股焦急,“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带她回去!”
沈知府拦住宋朝歌:“太子殿下不可啊,现在虽说银子一事查清了,可是她用妖术害人一事还有待调查。”
“妖术?”宋朝歌声音夹杂了一股怒气,“什么妖术?谁说她用妖术害人的?”
沈知府吓得咽着口水说:“是……云期郡主。”
“她?”宋朝歌语气一冷,“她那边我会解决,你现在马上放人!”
这时,白依小声地提醒宋朝歌:“殿下,姑娘她在那个房间里。”
凤青马上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这个房间而来:这可让她如何是好?这破房间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她正六神无主之时,房门被推开了,宋朝歌颀长的身躯挡住了半个门的光线,当他的视线寻到凤青时,眸中迸发的巨大的欣喜以及下一瞬间在看到她身上的血迹时的心疼与愤怒,让凤青心口一窒。
“是谁将你伤成这个样子?”宋朝歌冲了过来,伸手想要抱她,却又因为她身上斑驳的伤痕而停下了动作,生怕惹得她更疼。
“额……”凤青尴尬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宋朝歌将外衣脱下将她裹住,然后小心地将她抱起,“疼不疼?”
“不疼。”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疼?”
“真的不疼……”凤青小声嘟囔。
宋朝歌抱着她走出房间,质问沈知府:“谁让你用刑的?”
“这……”沈知府不能将自己的儿子供出来,只能自己背锅,“臣有罪!”
“凤青今天我带走了,你滥用私刑一事,本太子回头再找你算账。”宋朝歌看了白依一眼,白依忙起身,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公堂。
沈珂安刚好这个时候到来,与宋朝歌撞了个面对面。
他看到宋朝歌怀中的凤青,眉毛一动,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殿下,你就这样把人带走,我们该怎么同皇后娘娘交代呢?”
此话一出,宋朝歌的步子骤停,空气静默得可怕。
凤青心中想:果然一提到皇后,宋朝歌就没主意了,呵。
第40章
“母后也搀和这件事了?”宋朝歌忽然开口问。
沈珂安话里有话地回答:“皇后娘娘特意嘱咐我爹一定要严查此事。”宋朝歌身子一僵, 沈珂安看着他怀中的凤青,眸中有些不愉悦,“殿下, 你还是把人先放下来吧。”
哪知宋朝歌却将手臂用力一拢:“人今日本太子是一定要带走的, 若是母后怪罪你们,你们大可将责任往我身上推。”
说着他抱着凤青越过沈珂安直接走了过去, 凤青扒着宋朝歌的肩膀用眼神向沈珂安求助:怎么办啊?她是要做出感天动地的模样乖乖地被他带走呢?还是一个鲤鱼打挺从他怀里蹦出来坚决要回去蹲牢房?
沈珂安一时也想不出阻拦宋朝歌的办法,捂着嘴咳嗽的功夫递给了凤青一个眼神:你自由发挥吧。
凤青被宋朝歌抱上马车的时候, 她手里还攥着那瓶沈知府给她的伤药。宋朝歌看见了, 问她这药是哪里来的, 凤青如实回答,宋朝歌从她手里要过来扔出了马车外:“外人给的东西不可随便乱用。”然后从马车一角搬出了一个小药箱,打开来看, 里面的伤药纱布一应俱全。
“我先简单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待回到太子府,我再给你叫个大夫好好包扎。”说着就要伸手去剥凤青的衣服。
凤青见这情况,忙用两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襟, 缩在一边摇头道:“我不用包扎,真的不用!”
那些伤口全都是假的,若是给他发现了, 要怎么解释呢。
宋朝歌却以为凤青是在害羞,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命可比什么都重要,过来!”
“不过去!”凤青又缩了缩身子。
“你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宋朝歌慢慢地向她靠近,语气登时软了下来, 他轻声哄她,“白芷那件事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也绝对不会再认错人……”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凤青脑中又浮现出她打开房门那一刹那看到他与白芷抱在一起的场景,心里又来了气,哼了一声:“你喝不喝酒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朝歌挨近了一点,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你是在气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对?”他的手顺着她的胳膊慢慢往上攀去,“我代母后向你赔罪,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我确实不该因为母后的反对就委屈你,那样委实没有担当了些。你理应名正言顺地做我的正妃,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你不要再赌气离我而去了。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他的这些话透出浓浓的深情与歉意,那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的眸子晃动着一丝后怕巴巴将她望着,终于叫凤青软下心肠:“其实我不该生你的气,我离开你也不单单只是生气,我只是觉得……啊!”
她这厢正掏心掏肺地同他说着话,没想到他居然趁她不备一下子扯开了她的衣服,登时她肩膀一凉,大半个肩膀露在了外面。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撕我衣服?
“你做什么?”凤青捂着肩膀一脚踹了出去。
宋朝歌眼疾手快躲过她那一脚,顺势捉住她的腿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