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能力?”静夜稍微俯身凑近白月耳边追问,白月抬手指了指还被捂住的嘴巴。
看静夜一脸焦急和好奇的表情,白月不禁得意地笑笑:“人在死后和死前的49天时间里,身上的阳气渐渐变少,阴气越来越重,也可以理解为‘死神在身边’。直到死后第49天阳气全消,只剩气,便坠入地狱。静夜不只是能看到人死后49天内的‘死亡残像’,还可以看到人死前49天的‘死亡预兆’。”
教学楼一直被封锁到警方赶来为止,而那名让静夜觉得可疑的男生作为发现人之一,加上他能够冷静地向学校领导们和警方讲述发现死者时的情况,便被允许留在了教室里。
尸体被白布覆盖着,由于死者是深夜或凌晨被杀害,血液早已凝结,也没有渗出白布来。死者的尸体被送走后,静夜看到窗边隐隐出现了死亡残像,左手臂被切断的少年站在窗边,似乎悲伤地望着送走他尸体的车辆。
“断臂不见了吗?再到处找找,可以确定北陵高中就是案发第一现场。”从静夜和白月身边经过的时候,警方人员低声讨论着,准备分组寻找被杀少年的左臂。
“白月,是不是44年前的亡灵杀了那名男生?”虽然静夜觉得那个笑容诡异的男学生很可疑,但被害者的死法让他联想到44年前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杀人事件。
白月轻闭眼睛,似乎想要从北陵高中此刻流动的空气中感应点什么,最后只是皱着眉睁开眼睛,气呼呼地撅嘴道:“看来这次的对手确实棘手,并不是纯粹的亡灵杀人。但是,又的确和44年前发生的杀人事件有着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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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预知
连白月都觉得棘手、没办法马上解决的事件,静夜自知留在北陵高中也帮不上忙,加上白月提醒他:“学校让学生们到大礼堂去召开紧急会议,你的身份不适合参加,还是先回去吧?”
静夜慢慢走出北陵高中的时候,恍惚之间看到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迅速转身望去,被催促着前往大礼堂的学生都离开了教学楼前的空地,空地上只剩下一个面容严重扭曲的头颅滚动着。
没有人发现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头,断口处流淌出来的鲜血也没有将地面染红,静夜瞬间意识到——他又看到了“死亡预兆”。
比起之前觉醒的能力,静夜对能过预先看到死亡场景这件事很反感,如果将自己所见的告诉其他人,一定会被当成“乌鸦嘴”“好的不中坏的中”。虽然自己并不在乎是否受到欢迎,但是也不想背负诅咒别人的罪名啊。
如果杀害北陵高中学生的是44年前的亡灵,白月应该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并且马上驱除他们。静夜看着那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头颅变得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只能在心中希望自己看到的“死亡预兆”不会成真。
没等到中午,静夜刚回到家填饱肚子准备补眠,就听到白月拖着行李箱嚷嚷着“竟然封锁学校叫我怎么调查啊”回到家。
“静夜离开不久,我们在大礼堂听校长说‘安全问题’,教学楼那边又出了事。”白月蜷缩在沙发里,抱怨着校长把他们全赶出来、警方还封锁了整间学校,害她没办法进去案发现场感应和净化怨灵。
静夜回想起离开之前看到的头颅,深呼吸口气,小心翼翼确认道:“这次被杀的男学生,该不是被砍断了头颅吧?”
听到静夜的话,本来无精打采的白月整个站在沙发上,激动地把静夜拉拽到离她更近的地方,两眼闪动兴奋的神色追问道:“是不是看到了?死亡预兆?啊,你的能力觉醒的很快啊,而且有些超乎我的意料。”
白月高深莫测地笑着,眼睛在静夜身上打转,她对钟静夜这个继承者越来越中意,不愧是自己的未婚夫。
当初受到他父母的托付,白月还曾经担心过,二十多年来都过着普通人生活的静夜,真的拥有驱灵师的潜力?会不会自己费尽心血,他的能力都不会觉醒?
这世上,如果再不出现一个灵力超强的驱灵师,阴源很快就会吞噬一切,人类的身心将随着阴源的侵蚀而扭曲。无法理解的变态杀人狂将不断增加,被阴源操控而听从内心爱憎去杀戮的人也会增加,白月不敢想象,那时候她一天得接到多少驱邪除灵的委托。
不过,静夜看起来对自身拥有的这些灵力很烦恼,此时他眉头紧蹙,表情忧郁。
静夜叹口气,无奈地点点头,挣开白月的手,跟她拉开一段距离后才说道:“第一个男学生被切断了手臂,第二个被砍掉了头颅,到目前为止,两个离奇死亡的学生的死法都跟44年前张家一家人的死法一样。”
直接穿着鞋子站在沙发上的白月,见静夜已经退到她抓不到的地方,放弃似的盘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告诉他:“没错,现在北陵高中和网络上都热炒着‘44年前亡灵复仇’,‘以牙还牙残酷杀害北陵高中学生’。可是,有一点我始终想不通,44年前被残酷杀害的张家亡灵要是想杀人来泄愤,为什么等到现在呢?”
静夜同意白月的说法,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北陵高中建校至今40年,期间也常常发生各种灵异事件,所以被称为‘幽灵学园’。但是,用和44年前同样残忍的手段杀死无辜的高中生,之前从未发生过。”
白月双手交叉在胸前,难得没有嬉皮笑脸,而是一脸沉重地思考着。看到白月陷入了沉思,静夜想着自己也没有其他能够帮忙的,转身正要回卧室补眠,被无声无息跑到他身后的白月抓住了手。
“这两天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必定和44年前的亡灵有关,要不然我也不会接收到委托工作。至于亡灵为什么在44年后才开始杀戮,是无差别的怨灵杀人,还是有目的性的亡灵复仇,就要好好揭开犯人的真面目了。”白月微微仰头对静夜露出“你会帮忙吧”的表情。
静夜勉强地动了动已经快要撑不起来的眼皮,已经有两名学生被残酷地杀害,让白月一个人深入亡灵禁地去追踪如此残暴的犯人,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你有何打算?要从哪里突破封锁线潜入北陵高中?”静夜索性坐到沙发上,想趁着白月讲解“除灵计划”的时候打下瞌睡。
白月阴谋得逞,倒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道:“不着急,入了夜再去,反正我们要找的是亡灵,没有其他人在场更好办。无论他或他们此刻以何种形式存在着,肯定是亡灵的意志和怨恨在支配着肉体。”
静夜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白月这句话的意思,已经被吵闹着“肚子好饿啊必须吃饱才有力气解决这次的强敌”的白月拉起来、推进了厨房,要求他烹饪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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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怪
白月坚持要到入夜时才潜入北陵高中,静夜只好打了电话向工作的地方请假。虽然自己的灵力一般,只能看到同时兼具阴阳属性的“死亡残像”和“死亡预兆”,也不懂得如何除灵,但陪在她身边多个照应也好。
北陵高中大门口拉着封锁线,还立着“禁止入内”的牌子,用鲜红色颜料写着的几个大字看得人心惊。夜风吹起的时候,整间学校似乎充斥着一股血腥的气味,刺激着翻过校门朝教学楼靠近的静夜和白月的嗅觉。
潜入北陵高中之前,白月善意地提醒过静夜:“被杀害后推下楼的男学生,没有了头,只剩下头颅以下的身体部分,一会看到‘死亡残像’可别吓哭了。”
静夜在脑海里稍微想象过没有头的血淋淋尸体,忍不住全身一颤。
第二名被害者的头颅不见了,所以自己离开北陵高中时才会看到头颅掉下来却渐渐消失的“死亡预兆”。被提前告知“死亡残像”是多么触目惊心,看到如雕塑般伫立在教学楼入口前的无头尸时,静夜还是吓得心跳紊乱。
白月毫不顾忌地从无头尸的死亡残像旁边走过,径直走进教学楼,在楼梯口催促静夜:“那个无头尸没办法给我们提供什么情报,我们去楼上教室找那个断臂的死者残像,通过残像召唤死者,打听下犯人的情况。”
“召唤死者?你还嫌北陵高中的怨灵不够多吗?”静夜小心地避开无头尸的残像,提起被白月留在楼梯口的行李箱,匆匆跟上。
到了发生凶案的教室门口,白月让静夜和装满除灵道具的行李箱一起留在走廊等候,由她一个人进入教室进行死者召唤仪式。静夜以为白月怕行李箱被偷,担心地说着“除了我们就没有第三个人不用特地看守着行李箱”就要跟着一起进入教室,却被神色严峻的白月伸手挡住。
“不行,你拥有净化怨灵的钟家后代力量,会让他们害怕。”看静夜还是不理解的表情,白月只好详细讲解,“死在教室里的男学生不是恶灵,而是可怜的被害者,召唤他出来是要了解犯人的线索而不是净化。你的存在和那一箱子除灵道具会让死者误会,以为我要让他彻底消散。”
静夜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但是看着白月徒手走进教室,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召唤死者?不用带点什么道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