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位业主并没有亲属关系,为什么他们都能听到哭泣呢?
“水池里?难道是,胡总的老父亲?”一位业主突然表情怪异地喊起来,将白月游离的思绪拉回来。
被唤为“胡总”的男人蹙眉凝思,一脸老世道,一边打量白月一边在心里敲起小算盘,半晌才叹口气,将自己近来遇到的怪事娓娓道来。
胡总原名胡志刚,一心扑在公司的工作,每天应酬到半夜三更,家里重病的老父亲无人看护,前些日子不慎坠入水池溺死。
“别胡说八道!算了,我要回去睡了,明天一早公司有重要会议!”胡志刚急匆匆要走。
白月细心地注意到,当几名业主说起胡志刚父亲意外死亡的事情,他脸色惨白,手都哆嗦,还畏惧地瞟了一眼水池。
白月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十分,今天怎么没有鬼泣?难道鬼泣消失了?不,阴气还很重,那份强烈的悲戚情感并未消失。
她又望向胡志刚跌跌撞撞逃跑的背影,内心萌生疑问的同时,也下定决心要查清楚胡志刚父亲的死和鬼泣有何关联。
必须想个法子,将池中哭泣的鬼召唤出来,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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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八卦
胡志刚神色慌张跑回家去,剩下两名业主缠着白月东拉西扯,一名是淘宝宅女孙妙,一名是年轻潮流的小帅哥刘风笛。
孙妙每天泡在网上的时间比吃饭睡觉时间还多,那天半夜听到门口的哭声、从猫眼看不到人,又问过左邻右舍,只有她听见那个可怕的哭声,她就上网查了很多灵异事件的资料。
鬼话论坛上一个帖子写着“鬼泣”,孙妙认真爬完整个帖子,发现不少人听到鬼泣,自古以来的“鬼哭神嚎”确实存在。这些已经不属于人间却无法离开的鬼神,他们和至爱至亲死别,阴阳相隔,可见不能碰触,无法传达心意,这份痛苦令他们夜夜哭泣。
刘风笛听完孙妙绘声绘色的描述,恍然大悟道:“我就说那哭声怪异,阴森森,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真可怕,不想住在这种鬼地方了。”
白月眯着眼睛,语带嘲讽地笑道:“胆小怕事的人,去到哪里都会被阴魂不散的东西盯上。我们拥有血肉之躯,他们只剩下一缕烟灰,只有恐惧他们的人,才会被缠上。”
孙妙笑着拍手道:“哈哈,我懂,就是人们常说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哎,胡志刚有不少负面传闻,在小区里早就传开,可能是这个原因,他才会撞邪。”
“我刚搬过来,是什么八卦?说来听听!”白月颇有兴趣,从秋千上跳下来,坐在孙妙身边。
孙妙往嘴里倒了一口可乐,又塞了一把薯片,抹了抹嘴,才把胡志刚的事情告诉白月。
“他和妻子结婚十年,一直没有子嗣,他又整天忙着工作,一心扑在公事上,经常应酬到三更半夜醉醺醺回家,还满世界飞地出差谈生意。那女人没生过小孩,经济条件好,懂得美容保养,三十多岁的人跟二十岁一样漂亮迷人,在外面很有异性缘,后来直接带到家里了。”
孙妙说到这里,又伸手去袋子里抓薯片,刘风笛忍不住插嘴:“哎,哪个男人能忍受戴那么大的绿帽子?何况是有社会地位的成功男士,按理说是不可能原谅妻子。没想到老胡宰相肚里能撑船,竟然装作没事人一样,由得妻子胡闹。”
白月其实已经快打呵欠,这种多角情纠纷的八卦,她完全不感兴趣,为了收集更多情报,彻底解决小区里面的阴源,还是耐着性子听孙妙和刘风笛说,时不时发出“啊竟然这样子”“哎的确啊”之类无关痛痒的点评。
然而,当孙妙神秘兮兮地说“胡志刚的妻子离奇失踪后没几天,他那位患老年痴呆症的父亲就掉进水池淹死,好像被什么诅咒了一样”,白月突然来了兴致。
白月两眼发光地追问:“失踪?胡志刚报警了吗?”
孙妙摇摇头,表情有些怀疑地复述胡志刚说过的话:“她跟情郎跑了,我明明知道,还跑去警察局丢脸?丢不起!我想原谅她,重新接受她,没想到最终她还是无情地背叛了我。胡总是这样对大家说的,反正大家都很同情他啦。”
孙妙复述完毕后,一脸狐疑地问白月的意见:“你看,胡志刚是不是挺奇怪?我怀疑他妻子的离奇失踪,跟他有关系,他故意不报警,谎称妻子跟其他男人跑了。说不定,他妻子已经死了!”
白月有些吃惊地望着孙妙,暗暗感慨:这个宅女肯定是网上杀人事件看多了,脑洞挺大啊。
但是,并非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水池里半夜三点悲伤哭泣的怨灵,不一定是胡志刚那位意外淹死的老父亲,有可能是被他杀死的妻子。
总之,要先向静夜讨点净化之泪,试着用净化之泪引出池中哭鬼。
今晚看来又是没收成,不如早点回去,趁静夜还在睡觉,用辣椒或洋葱熏他眼睛,收集一点净化之泪。
白月拖起行李箱,正要打道回府,刘风笛突然起身凑过来,挡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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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阵阵
刘风笛比白月高出一个多头,他稍微俯身,色眯眯逼近她,拿眼神上下扫视,戏谑道:“听说你有驱灵法宝?藏在哪里?是不是最的地方?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嘛。”
孙妙虽然反感刘风笛这种浪子行为,但她也好奇白月凭什么除灵驱邪,明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六、七岁弱不禁风的少女,美丽的脸蛋和娇小的身材,无论哪一样都跟驱邪除灵的那种人挂不上钩。
白月厌烦地避开,后退,她很喜欢亲近静夜,喜欢嗅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对于其他年轻男子,她和以前一样排斥。只有静夜,是特别的存在。静夜的母亲一定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以玩笑的方式,在自己和静夜之间牵上红线。
“我家亲爱的还在等我回去,下次鬼泣,一定让你们见识我的能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白月握紧行李箱拉杆,想从刘风笛身旁挤过去,没想到他竟然一脸阴冷地抓住自己的手不放。
“我怀疑装神弄鬼吓人的,会不会就是你?你制造出鬼泣,再谎称是驱阴师,神棍骗钱?还是纯粹小孩子的恶作剧?”刘风笛用力抓住白月纤细的手腕,咄咄逼人,孙妙假装吃薯片喝可乐,不打算出手相助。
“啧”,白月不悦地嘀咕一声,心里十分不爽快,没想到惹上麻烦的家伙。
正烦恼怎么摆脱刘风笛,小区阴暗的树丛中窜出一个身影,径直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跑来。
月光勾勒出这个人的轮廓、眉眼,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他的模样清楚映入白月眼中,她忍不住惊喜地喊道:“亲爱的,你来接我了?”
静夜脑门上一撮呆毛随风摇摆,再看他脚上还穿着拖鞋,白月忍不住想象他半夜三更发现自己不在家之后风风火火赶出来的情景。
说什么“你的事我再也不管”“对我来说,睡觉才是最重要”,原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回房间之后,静夜一定留心客厅的动静,大概是听到自己出门的声响,又在床上辗转纠结了一会,最后实在坐不住才跑出来。
一想到最怕麻烦的静夜,开始为自己担心,做一些平日不会做的事情,白月心里就美滋滋,嘴角也不禁泛开甜美的笑意。
“亲爱的,我不在,你睡不着?”白月不给静夜说话的机会,一下子飞扑到他怀里,用脑袋蹭他的胸口,像小动物一样嗅了嗅,果然还是静夜的气味最让人安心。
淡淡的薄荷香中又有一丝橘子味,躺在这样的怀抱里,肯定会做美梦。
静夜看了看孙妙和刘风笛,发现这两人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自己和白月,慌忙用手推开白月,解释道:“这是我表妹,喜欢胡闹恶作剧,说话就跟跑火车一样没谱。她最近失眠,晚上不好好睡觉到处乱跑,万一她出了事,我不好向她家里人交代,这才半夜出来找人。”
“哦?表妹?那么说,鬼泣真的是她搞出来的把戏?然后又假装是驱邪师来骗人?”刘风笛狡黠地质问静夜和白月。
静夜防备地将白月护在身后,担心刘风笛觉得被戏弄后恼羞成怒、找白月麻烦。
白月小鸟依人地躲在静夜身旁,突然表情惊恐,对刘风笛和孙妙喊:“你们听!鬼泣!”
“啊!好像真的有怪声!”孙妙惊呼起来,吓得手中的薯片都掉了一地,条件反射地抓紧身边的刘风笛。
刘风笛嫌弃地甩开孙妙,抱怨道:“我这件衣服是外国货,花了不少钱海淘的!你那手拿过薯片,脏兮兮就往上蹭,哼,我要回家洗衣服,改天再找你们。”
刘风笛一边心疼衣服一边往家走,孙妙还疑神疑鬼地往身后张望,生怕不干净的东西跟她回家。
白月无视那两个人,抬头笑眯眯对静夜撒娇:“这么晚了,我们回家吃个夜宵吧?”
吃吃吃?白月真是过分,把人耍的团团转,让人担心得一夜没睡好觉,竟然就惦记着吃?自己特地跑下来接她,为她解围,竟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还想使唤自己给她做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