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祭转身,目光在九歌的身上游离,最后落在她比木块还要平的胸口,摆头道:“要让我办了你,你也得让我有办你的想法啊。”
九歌晓得他的话中有话,苍白的脸瞬间烧得火辣辣,“我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北祭接过她的话,同样道:“我今日心情也好,也不与你计较!”
迟钝大概三秒,北祭指着云床旁,摆的凌乱散漫的竹卷书,提醒她:“你没事少看这些断袖之卷,脑子已经很笨了,不能再笨下去了。”
“你偷看我的书?”九歌问道。
“昨日你拉着我的手,死活不放,无聊,便抓了几本来看,你说我偷书?你自己看看,你的这几本,能叫书么?”北祭脸上已有不悦。
九歌瞟了他几眼,语重心长叹了口气:“好了好了,瞧你生气的那样儿,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铁骨铮铮的北祭帝君,怎么可能会是断袖呢?”
“不过,你给我梳的这个头发,确实比很多女人家梳的要好,你千万不要再随意给其他女人梳头发了,这个举动太娘了,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你放心,今生我只会给你一人梳头发。”
北祭突然一笑,如三月暖春,满语都是宠溺。
九歌捂着那颗砰砰之跳的心肝,她奶奶的,他仗着一张俊脸,撩的她是翻天覆地,她竟还无言以对。
第一百三十一章过来,帮我暖床
北祭喝完茶后,唤来了南海的仙婢给他梳洗,更衣,重新换上一件藏青色龙袍,与平时慵懒随意不同,他梳了一个正二八经的高髻,发间插着一只龙簪,就像要上朝会一般隆重。他双目炯炯,散发凌厉的光,他身上的味道,既熟悉,又不太熟悉。
他今日正经的可怕,整张脸暗沉严肃。
他自顾自的牵起九歌的手,往大殿走去。
自九歌来到南海以后,从来没有上过朝会,大殿已经起了厚厚一层灰。
九歌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但来者是客,也不好说什么。
北祭坐在大殿上座,九歌也一同坐在一侧,扭着脖子问道:“北祭,你怎么想着来南海大殿?”
北祭只是淡淡一笑,吩咐了南海的臣子找来南海账簿,兵簿,人脉簿
不过一会儿,簿本就已堆成高山,高过了他们二人的头顶。
北祭只是随意翻了一翻,看着杂乱无章,混乱无比的账目,捏着额头,叹了口气:“小九,你有多久没有管过账薄了?”
九歌略显心虚,干巴巴的抬头,无辜道;“我竟从来都不晓得有这些薄本”
北祭转头,若有所思的盯了九歌几眼:“怪不得这么混乱。不过我想你若是知道,也会如此混乱。”
“罢了罢了。”北祭呢喃道。
九歌凑近了看,见北祭一本一本,将薄本认真过目。
按理说,南海的所有事情,都该九歌一一过目,若让外者介入,知晓了南海的内事,对南海其实不易。
但不知道为什么,九歌一见到北祭,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再加上他们二人有婚约在身,外人知晓了,也只会说他们两人举案齐眉,不会说泄露南海机密。
九歌在一旁默默陪着北祭,北祭看了三炷香的薄本,她就吃了三炷香的甜糕。
最后,九歌吃着吃着,睡意袭来,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待她清醒些,微微睁开眼,已经是黄昏,霞光投入南海,映出远处的海霓花开得婀落多姿。
北祭正好看完最后一本薄本,用墨汁很认真的写了厚厚一沓纸,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对于兵器的管理,南海略有松懈,你今日将南海所有兵器、神器总结一遍,写成一本竹卷,随后交给本君过目。”北祭对南海的一位将军说道。
北祭又理出三本账目,交给南海一位女官;“你将南海所有珍宝理一遍,丝绸、华缎尤其是芸芯宫里的珠宝总结了,同样给本君过目。”
女官鞠躬后,还未走出殿,北祭又招呼她道:“本君看三玄天的神仙薄上有记载,五日后是玄帝侧妃的生辰,虽然地位不算尊贵,但九歌身为后辈,还是要送一点薄礼。”
“你选一个适中的,不必太过贵重,明日送往三玄天,以南海女君的头衔相赠。”北祭抬眉说道。
南海盘延数万里,事情杂乱繁多,九歌平日是懒得管,也不知道该怎么管,天天就呆在南海水晶宫吃喝玩乐,不问世事,连个朝会都不上。
北祭一来,竟然将南海的大小事务,理的工工整整,井然有序,细致到连她父君侧妃的生辰,都亲自挑了个礼物送去,将南海方方面面,待人处事都做到了极致。
混乱了几年的南海,终于有条不紊的开展下来。
夜深,北祭回到南海水晶宫,略带疲倦。
他帮了九歌这么大一个忙,九歌屁颠屁颠的围着北祭,替他揉肩,嘘寒问暖道:“北祭,你可觉得渴了?累了?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不渴,不累,不想吃。”北祭取下头上的龙簪,黑发随意披洒下来,他那双眼睛又变得慵懒随意。
九歌又吩咐仙婢退下,自己亲自理着千年云珠蚌壳床,将云丝被理的整整齐齐,连个皱褶都寻不到,她殷勤的挽着北祭胳膊:“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佛陀舅舅派来帮我的救星?”
北祭脱下外袍,冲九歌淡淡一笑:“我与佛陀尊者,已经有四万年未见了,他如何派的我?”
“那你今日怎么帮我这么大一个忙?”九歌狐疑问道。
北祭比九歌高了一个头,他低头,用手摸着九歌的头发,沉重叹了口气:“你我日后要成亲,南海与蓬莱日后也要我们一起掌管,你年龄小,又初次掌管南海,我若不提前上点心,南海早就被不怀好意的人,夺取了也未可知。”
“哦,原来如此,成亲还有这点好处,怪不得我父君那么想将我嫁出去。”九歌喃喃道。
北祭似乎听到了九歌的窃窃私语,兀自转头,对九歌很认真的说:“小九,我会呆在南海,直到你能自己管理南海为止,我们的婚事,我想等有一天,你真真心甘情愿了,我们再成亲也不迟。”
九歌一惊,张着大嘴问道:“那蓬莱仙山怎么办?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北祭将外袍挂在翠屏上,钻进云丝被里,手执一本古书道:“你也会不好意思?”他翻身,又笑笑:“南海的管理太过混乱,先将你的事情忙完了,再说。”
九歌站在原地,看着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钻进了她的被窝,就当这是自己家般随意洒脱。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既然帮她管理南海,还管理的一丝不絮,九歌大气的告诉自己,不过一张云珠床,她让给他便是。
九歌笑嘻嘻的对北祭说;“你今日也疲了,我就不打扰了。”
她刚刚挪了一步,北祭又一把将她拉回来,阴沉问道:“你去哪里?”
“我将我心爱的云珠床都让给你了,你还不高兴么?”九歌好言好语同他商量道。
北祭顺着她的话,死皮赖脸往下说:“不高兴。”
“那你想怎么办?”九歌略显不耐烦。
“过来,帮我暖床。”
北祭拍着身边的云丝被,冲九歌一脸坏笑。
想当初,曲璟禹也是同他一个调调,厚颜无耻,软磨硬泡,所以,九歌对此刻的北祭是淡定的很,扶着桌子,懒洋洋的问着:“现在是盛夏,你的床还需要暖么?你若觉得冷,我找人给你拿些上等的炭火,这样,就不会冷啦。”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北祭却一把将她框在怀里,并顺势,将她压于云珠床上,他这一举动,是吓得九歌那颗老心肝又是一颤一颤,她捂着胸口,对他所:“我们商量一个事儿,下回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出其不意’了?我已经四万多岁了,这颗老心是万万经不起瞎折腾了。”
北祭靠过来,又一次将身体贴她很近,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他在她耳边厮磨道:“我帮你这么多忙,你却连个暖床都不肯?”
九歌知晓他这句话的深意,可她又不能明说,只能假装无辜道:“可是,就现下的季节,实在不需要暖床啊!”
“你明明懂我的意思,还要跟我玩捉迷藏?”北祭伸出两排白齿,似惩罚一般,用力咬了她的耳朵。
九歌瞬间觉得耳朵发热发烫,全身紧绷,推着他:“你不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
“谁要跟你做朋友?”语毕,还来不及反应,他便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北祭唔你不要脸!”
她这样骂他,他也不恼,这点,让她心中的那池静水又漾了漾。
他与她纠缠在一起许久,见她渐渐也不抗拒,终于停下来,摸着她的头发,双眸很亮,动情的和她说:“昨日你喝醉了,我同你说的话,你大抵也记不清了。”
“什么话?”九歌低头,双目绯红。
“我带你重新开始。”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