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小心……小心蜘蛛……”
哥哥还挡在虞筝的前面,那些蜘蛛似乎很轻易就会咬到他。虞筝只能提醒哥哥,眼睁睁的看着蜘蛛们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将哥哥撕咬得血肉模糊。
当看见哥哥浑身是血,甚至身体不完整的跌在地上时,虞筝潜意识的调动灵力,想要驱走所有的恐惧。却不知,她所驱走的是暮辞注入给她的灵力,她甚至伤到暮辞,依旧不自知。
就在虞筝歇斯底里的想要和蜘蛛们同归于尽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覆在了她的唇上。
这突来的陌生,激得她心肝一颤,脑中似乎轰的一声响。虞筝身子僵了下,忍不住轻抖,想要呼喊出声,但发出口的却是娇弱的嘤咛。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身子变暖了。有什么人在紧紧抱着她,十分温柔的亲吻她的唇瓣,不论她怎么挣扎嘤咛,他都耐心万分。
与这个吻一同到来的,还有种清浅滋润的灵力,顺着交接的双唇,被渡到虞筝这边。
虞筝渐渐感受到身体有力气了,不再那么昏昏沉沉,也不再那么惊恐惧怕。
她看着梦里的哥哥和蜘蛛们,忽然发觉,这些画面也在变淡,哥哥和蜘蛛们都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橘色,就像是晚霞,把整个世界浸透得十分温暖。
“唔……”虞筝又发出声嘤咛,她的声音已不复方才的恐惧。
她安心下来了,感受着唇间那份令人温暖的甜蜜,迫切的想要冲破这片暖橘色,追寻到温暖的源头。
于是,虞筝努力的想要醒来,努力抓住唇间的感觉,不断敦促自己靠近、再靠近……
终于,她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暮辞近在咫尺的脸。
似是感受到她醒来,暮辞也睁开眼,眼底的温柔像是能将消融冰雪,就这么深深望进虞筝的眼里。
虞筝心肝一颤,猝然全明白过来了,身子和触电似的,就要将暮辞推开。然而,却还没等她行动,暮辞就离开了她的唇,两人鼻尖贴着鼻尖,暮辞带着点欣慰的笑容,说道:“筝儿,你终于醒了。”
“我……”虞筝讷讷,这瞬间脑中是空白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看着暮辞,唇齿间沾染了他独有的清香味,稍一回神,就能感觉到他留在她口中的气息,和残留在唇上的触感。
虞筝只觉得脸上一烫,从没有这般不自在过,别开视线,不敢看暮辞那双会将人溺毙的眸子,却偏在这时,听见竹制的屏风后,传来夙玄的声音。
“贫道现下是否能进内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贫道现在是否能进内室了?”夙玄:“捉奸的一刻终于到了,例行捉奸,贫道等了好久了。”
第33章 引蛇出洞 ...
夙玄在外面?
这让虞筝脸上的温度变得更烫。
夙玄长老, 怎么总在这种时候出现?
暮辞却显得不意外, 隔着屏风对夙玄说道:“稍等片刻。”
他说罢,稍微退开些, 却还保持着环抱虞筝的姿态,柔声问:“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虞筝这方省得, 原来刚才暮辞是用唇吻渡给她灵力,想来定是普通的渡灵法遭到她的抗拒,暮辞才不得不如此。
这么一想, 心里又有些愧疚, 虞筝低语:“这次是我失策,暮辞,别再浪费灵力了,我休息一阵就好。”
暮辞沉默片刻,将虞筝搂入怀中。
虞筝一惊,脸上烫的难受, 低声说:“我没事, 你不用这么……心疼。”
暮辞仍旧没有回话,只是搂着虞筝,仿佛只有这么做, 才能真实的感受到她的醒转。思及山洞里的一幕幕,他赶到的时候,她身上都是血,还有只蜘蛛被她用绮光捅穿了肚子,尸体压在她腿上……那样的事情, 他想想都后怕,再也不想看到了。
虞筝靠在暮辞胸口,慢慢的,放软了自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暮辞。
她道:“我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能是柞蚕们骗了我。可是,它们如何会这么做。”
她不解,索性在心里呼唤那些柞蚕,想要问清楚。
暮辞没有打扰她,等着她和柞蚕们交流。
过了好久,虞筝才结束了交流,而这其间,她的表情几度变化。
虞筝说道:“原来,那几只喊我过去的柞蚕,并没有见过蜘蛛怪。皆是因为众蚕都这样传说,它们便也没有怀疑,忙告诉了我。”
暮辞道:“若是传说,总也该有个源头的。”
“它们也不知道源头,只觉得这样的消息既然是出自同伴之口,便自然是真的。”
“同伴……”暮辞认为,这个所谓的“同伴”很可疑。
虞筝也是这么想的,“我想,那个‘同伴’,便是为了引我入圈套,才故意在柞蚕中散布流言。这么说来,‘那个人’还真是厉害,为了杀我,连最不可能背叛我的蚕都用上了。”顿了顿,又道:“暮辞,夙玄长老……”
“我知道。”暮辞柔声回她,望向屏风,道:“夙玄,是有事吗?”
“正是。”夙玄这方走出来,慢悠悠走到近前。
虞筝有心想从暮辞的怀里出来,挣了几下,见暮辞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由着他了。只是这样在夙玄的面前太不自在,虞筝无奈的一笑:“长老见谅。”
“是贫道来的不是时候。”夙玄笑眯眯道。
他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说,更教虞筝羞愧。
虞筝道:“夙玄长老是来找暮辞的?”
夙玄回:“白天时,我们商量着先探出那个人想偷盗的宝物是哪件,贫道已经布置好了,想来它这几天就会出手。”
虞筝笑道:“有劳长老。”
“呵呵,应该的。”夙玄说罢,又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了遍虞筝和暮辞,抱着拂尘,向虞筝施礼,“那么,就不打扰蚕女娘娘了,贫道告退。”
虞筝心里又羞又无奈,哭笑不得,浑身上下只有脸上还是平静的:“长老慢走。”
夙玄这方离去,走到屏风边时,忽然回头,问道:“蚕女娘娘是否还记得贫道曾为你看过的卦象?”
虞筝一讶:“我自是记得,不知长老有何指教。”
夙玄说:“贫道说过,娘娘的命数奇特,虽无生门,却死不足而生有余,处处偶得奇运,这正是大难过后而有后福之相。”
“长老说的字句,我都记得,长老还特意给我忠告,我也都铭记在心。”
无惧无畏,情如江涛,方能否极泰来,死局逢生。夙玄的这句忠告,尽管虞筝还不能全然领悟,却也当作至宝,好好的记在心里。
夙玄笑了笑:“还望蚕女娘娘将来也莫忘记贫道的忠告,贫道告退。”
暮辞眼底深了深,待夙玄一走,说道:“夙玄的卦象,自是十分准确,但都不是什么好卦。”
虞筝笑说:“没关系的,正因为不是什么好卦,夙玄长老才会告诉我,让我能有个应对。你想,如果是件好事,他也不必提前知会我了。”
“筝儿这么说,也有道理。”
“你都不问问,夙玄给我的忠告是什么吗?”
暮辞没有问,却是牵住虞筝的手,又将她拉入怀里。
虞筝心里也又是一颤,喃喃:“暮辞……”
“筝儿,答应我,之前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虞筝一瞬间就被软化了,她的失误,害苦了自己,还害得暮辞这般后怕。
虽然暮辞从不告诉她,他究竟在何时何地初见她,又为何对她种下情根,但正是因为暮辞对她这般珍视,虞筝才更是不想让他担心。
她闭上眼,默默靠在暮辞怀里,软化的感觉从心头散开,散到全身。同时,暮辞的体温包裹着她,也从外向内的扩散,如糖浆似的在虞筝的心里化开。
当察觉到这份甜意时,虞筝怔了怔,睁开眼,听得自己的心咚咚跳着,而心里那股甜意越发鲜明。
这股甜意,似乎在多日之前就存在了,那时,它还像一颗种子,刚刚种下、发芽,若有似无;而现在,它却在虞筝不知不觉间,生的枝繁叶茂,占据了她整块心田。
虞筝稍抬眼,看向暮辞的侧脸。
他正抱着她,满目心疼,若有所思。
“暮辞……”
“怎么?”
“不,没什么。”虞筝浅笑,又闭了眼。
她只是觉得,她大概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
因着虞筝虚弱,暮辞将她留在了望山楼。
为了防止弟子们传闲话,暮辞特意和戒律交代清楚,当然,暮辞用的是另一套说辞,且成功的让戒律以为,虞筝病情严重,不得不在通风的望山楼里,由暮辞这个通晓岐黄之术的人来养护。
戒律还丢下手头的几个弟子,跑来探望虞筝。
来的匆匆忙忙,走的风风火火,这个师父,倒教虞筝感到些亲切。
当晚,暮辞陪着虞筝,去了后山的镜湖边。
虞期吸取了水月精华,总算又恢复如初。
蚕属阴,补充神力只能在月光皎洁的夜晚,这一点让虞筝也很无奈。倒是想到在蜘蛛洞的时候,那条妖龙也跑过来帮忙了,虞筝在心里记下了他,对他的疑心也消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