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秋,司马凉,扰乱朝纲,挟天子意欲谋反。谁要是助他,谁就是同罪!”他指尖挟着兵符令牌,让外头屋里的刀斧手看的分明。他不再动手,意图已经很明显。给这些人最后机会,向强者靠拢,才是求生之道。
“杀,杀了他,快快!”司马秋已经抖如秋叶,他的身体不受控的向着皇上寻求最后的依靠。却是满殿都呆若木鸡,根本无人再敢动手。
“把他拿下。”倾绝淡淡的开口,那些人如梦初醒,霍然向着司马秋而去。
“大,大胆,你们是我八校营的人,你,你们…….”他陷入疯狂,胡乱嘶喊着,却没人理他。直接用锁头将他捆成棕包。他这话一出,倾绝微微带笑。
“皇上,司马秋,司马凉兄弟。擅带八校营入宫,谋反之心昭然。如今他自己已经招供,请皇上裁夺。”倾绝向着那摊烂泥跪倒,却是一脸淡然,好像之前的刀光剑影并不存在,他只是一直在跟皇上闲聊一般。
嘉定帝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眼中已经让恐惧弄得有些发灰,他倚着歪倒的龙案,生怕倾绝向着他伸出手来。
“臣有罪,惊扰了圣上。”他轻轻的说着:“臣知道皇上是受逆贼唆摆。是臣行事鲁莽,是臣无状了。”
“卿,卿护驾有功,卿卿有功无过。”嘉定怎么能听不出来,他勉强止住筛糠,捋直了舌头,说着:“都,都是司马秋,都是这个逆贼。”他此时已经全无圣上尊威,倒开始急于撇清一般的说着。
司马秋此时目欲呲裂,眼瞳崩满血丝。成王败寇,一向如此。之前与皇上密谋,昨晚已经悄悄换了内禁侍卫,今天凉亦带了人从侧门潜入宫帏,本该万无一失。只是错估了一样,他,根本就不是人。
倾绝一把将他自地上拎起来:“司马一家,密谋造反,司马凉已经当廷伏法。司马秋身为当朝太傅,不思扶佐,惑乱宫禁,当罢职贬庶,受凌迟之刑。司马一系,蒙禄皇恩,却大逆不道,其心当诛,应当族灭。这旨,该如此下才对。”
司马秋牙龈都崩出血来,喉结一上一下搐动,眼珠前突,真瞪着他:“单倾绝,你好狠呐!”
“若是今日台上所缚之人是本王,阁老会不会如此做呢?”他看着司马秋,轻轻的笑着。
“哼,你可知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今日吾躯归故土,他朝君体也相同。”司马秋忽然大笑出声:“单倾绝,黄泉路上,我等着你!”
他轻笑着,拉近了他,在他耳畔轻语:“黄泉这两个字,正是内人的名字。你出口唤本王夫人的闺名,多了一条死罪。”他冷凝着司马秋,不待他开口:“本王一直与黄泉相依相伴,你不配在那等。”说着,他猛的将他直掼下地,后脑登时撞上台角,一下晕了过去。他低头看着:“把他嘴缝上,拖进死囚。胡说八道,污了圣听。”
他一声令下,再无人敢不从。立时便有人来,直接给他直拖了下去。倾绝看着门外呆立的侍从,微扬着手中令符:“举凡校营的,立时出宫归营。皇上网开一面,自然会保你们的官俸。再擅自进宫,不听从令命者,皆是谋逆。”
劲轩带着人拥进皇宫的时候,看三门一派宁静,完全不像是要起事的样子。他有进宫金牌,可以随时进出大内。但他进宫时心下也是惴惴,他带的人照规要留在端门外,不得随行。就算是他,也不能擅自带着侍卫闯宫而入。只他一人,他怕的很,生怕事变,他进去了也是凑数。但是,他与倾绝亲厚,自然是一党。倾绝出事,他一样跑脱不了,如此突入,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到时左成带人而来,或者还能咸鱼翻生。此时一想,也顾不得其它,生生的就举牌要带兵硬闯端门。
但还不及他与端门禁守交涉,这边端门侧道已经缓缓而开,倾绝由乐公公陪着,正慢慢向这边而行。
“王爷,奴才这就回去了?王爷慢行。”乐公公还是一脸的笑意,眼底却拘了些怯意。
“乐公公走好。”倾绝淡淡笑着,看着他行远了。这才迎着劲轩而来:“兄长怎么也进宫来了?”
“贤弟还笑的出来?”劲轩压了声音,向着他:“司马凉带了校营的人从宣华门进宫去了,我怕老东西动手,让左成调兵去了。”
“他八成是怕折子到了,官位不保,想诳贤弟进去击杀,还好他没那个胆子。”劲轩想着,后脑的汗就开始往外渗。
“他是想把我诳进去击杀,事不到家而已。”倾绝一伸手,将兵符交给劲轩:“你让左成领了兵符,布控校营。然后马上布人擒拿司马家一门。明日折子一到,当廷数清罪项,诛他满门,从此兄长便可高枕了。”
“什,什么?”劲轩有些发晕,看着面前的牌令,一时转不过脑子:“你,你……”左成说了,司马凉带了校营亲随去的,这里头,加上内苑禁军,数之不尽。怎么,怎么竟能失手么?
“兵符还能有假吗?兄长自管去,明日,左成便可升职为校营司首。九门之内的禁军,他们只认牌令,自此皆是你我的人!”倾绝低语:“趁消息还未走漏,兄长快快前去,别漏拿了人才是真的。”
他言语轻缓,劲轩却觉得后脊生寒。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真的可以万夫莫敌么?还是说,真如坊间所传,刀枪不入么,有神人护体?他自到凌佩,身世成迷。首次出征,便取全胜。不仅如此,还听闻毫发未伤。之后连战成捷,平步青云。从未见他带有丝毫伤患。他是从武之人,但形容外在完全不像。人们都说,他可以功无不克,全因蓄养野兽兵团。但是,他上京从不带那些野兽。今日独自进宫,也是一派和言悦色,似是全然不把刀兵放在眼底。如今看来,他真是不需要放在眼底。与他作对,根本只是自寻死路!现在想凌霜的态度,已经了然,当然不用担心,完全不需要担心。凌霜太了解他了,他知道,他就算身处雄兵之间,依旧可以来去自如。
劲轩不敢再延,急急领人去了。这次司马家,只能算是自不量力了。本想先当廷弹劾,先罢他官职,再慢慢打算。现在,他撞刀口了,让倾绝拿到一个可以尽数铲除的把柄,根本不需要再麻烦了。
次日,圣旨已下。司马一家,意图谋逆,司马凉已经当廷伏诛,鞭尸暴市。司马秋凌迟处死。司马一门,皆系数处死。司马朝内各党,皆隔离待审!单倾绝护驾有功,加封一等护国公。左成为校营总司,领九门禁卫督长。皇上称病不朝,朝事皆委任丞相杜劲轩全权代裁。一时之间,朝中哗然,却皆不敢言。
原本该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宫帏政变,却因力量相差太过悬殊而滑稽的落幕。王爷一党已经只手遮天,再无人敢有相左之意。司马秋的妹妹,宫中的辰妃,在事发当晚便悬梁自尽。司马一家,就这样轰然塌倾,化成一片飞灰。
第二十三章 星言的意志挫败
倾绝三日都没带着小白出去逛,这几天市集里头闹的很。街头所传的,皆是司马家倒台的事情。凌迟暴市,抄家游街,当下的百姓,最爱看的戏码莫过于此。人人皆是麻木,大官一朝势倒,当初的前呼后拥,今日成了案板鱼肉。曾经没受到那般荣华,此时便更恨不得他千刀万剐。无仇无怨,也就当个笑话看。心下想着,瞧瞧,虽然我衣食寒薄,但总可以保命度日。曾经你是富贵荣光,如今狗也不如。拜高踩低,气人有,笑人无的心态尽展无遗。所以,平日里,只要有个杀头的戏码上演,便是万头攒动,人挤人拥,热闹的比名戏班来了还更甚。
他正陪着小白在院里闲坐,看到管家正忙忙朝里走:“王爷,左大人来了。”
小白一听,忙不迭的丢了杯就往屋里躲。她现在是屋里人了,不见外男。这规矩她记得清楚的很。他也不拦她,任灿菊领了她便拐进后院厢阁,眼睛,却只顾着看着她细瘦的背影。
“王爷。”一时左成让管家领了过来,拱着手向着他。
“左督统,坐。”他淡笑着,指着身边的石椅:“怎么,刑毕了?”他此行来,定是因为此事。
“是,刚咽了气。老东西能忍的很!”他一落座,赔着笑说着。明霜奉了茶来,便退下让他们闲话。左成继续说着:“丞相让属下来,说抄家共得三百五十万两,各项金器古玩若干,要如何上报?”
“他是皇上养的狗,东西当然得归皇上。不过,你们也劳累了,瞧着报吧。”他微微笑着,睨眼看着左成眼底的微喜。
“是,是,王爷忠君爱国,又知道体恤下属,我等日后自然唯王爷马首是瞻。”左成一串马屁连拍。
“什么马首是瞻,我们皆一殿为臣,都是为皇上出力。自然同进退,共享功荣。”倾绝不以为然,轻轻说着。
“是,是,王爷说的是。”左成连连点头:“那今晚丞相家中备宴,王爷赏个脸,去乐乐?”
“这几日我乏了,歇歇。你们乐你们的,不用管我。”他淡淡的说。他此番来,是想向皇上给小白讨个封号。现在到了手,他也没兴致去管其他。至于杜劲轩,他帮着替他扳倒了司马家,其他内务,他也没兴趣理。他只管边戎军机,调配兵马。其他的事,杜劲轩会处理的比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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