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过去了。
有一天,阿绘看到唐画之后,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递给唐画。
唐画问他道:“这是什么?”
阿绘浅浅一笑,“你打开便知道。”
唐画打开了画,便看到在湛蓝的海,白色的海沙上,有一个少女一身白衣,手捧着海螺,满脸笑意,伸手似乎要把海螺给谁。但是这幅画,并没有后世唐画梦中所见的手。
“这是我吗?”唐画惊讶地看着他,有些惊喜。
“是呀。”阿绘点头道,“我画的你,觉得怎么样?”
唐画笑着,突然间抓住了阿绘的手,“谢谢你,我很喜欢。”
阿绘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唐画这才反应了过来,手动了一动,想要缩回去,不防手背被阿绘给抓住了。
唐画红着脸没有说话,而阿绘看着她眼里都是笑意。
也许这时,那少年和少女别因为这幅画定下了情。只是不知道在两世之后,为何这幅画成了唐画每晚的梦魇呢?
这天,唐画正在伺候孙禹繁用早点的时候,忽见孙禹繁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她道,“信儿,你及笄了吗?”
唐画点了点头,“嗯,前个月刚刚年满十六。”
“嗯。”孙禹繁看着她,轻声道,“把头抬起来。”
唐画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孙禹繁也没有再说一遍,直接伸手,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视着自己。
“你知道吗?”他轻飘飘地道,“你和他越来越像了。”
唐画心中猛然一跳。
“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情吗?”
三年前的事情?是那场谋杀吗?唐画自然是记得的。
她心中突突地跳了起来。
“你父亲给你许了人家没有?”孙禹繁把这话题跳得极快,又转了一个话题。
唐画点了点头。前段时间,阿绘和她说,等找一个好日子必要迎娶她过门。他和她的父亲也说过了。本来父亲是不同意这么婚事,还希望她能够成为孙小少爷的妾,但是眼见这些年唐画和孙禹繁什么暧昧都没有,便也不再阻挠婚事。
“这样啊。”孙禹繁淡淡地道,“推了吧。我改天去跟你父亲说。”
“什么?”唐画睁大了眼睛。
“推了。”孙禹繁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要推?”
“因为,”孙禹繁突然挥手让其他人都走出去,用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唐画的脸,道,“因为我要娶你。”
唐画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孙禹繁道,“少爷是在开玩笑吧?”
孙禹繁也不解释,“你尽可以当我是开玩笑,看看到时候是不是在玩笑吧。”
这三年里面事情变了很多,孙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孙老夫人,因年迈八十终,孙二老爷前一年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在床上暴毙而死,现在整个孙家都由孙禹繁来做主。
唐画听了这件事情之后,心中突突地跳了起来。按照府里的规矩,侍女不能随意出去,只有每个月例行回家的时间才能离开府邸,也就是说,唐画要等到小半个月之后才可以离开。
孙禹繁在他耳边低低地道,“信儿。”
唐画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孙禹繁又对他道,“等我。”他说话时吐息就在她的耳畔,极轻极低。
唐画怔怔地看着他,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那天晚上,孙禹繁在房里喝酒,屏退所有人,把唐画叫了进去。
唐画看着他,“少爷有何吩咐?”
孙禹繁凉凉地笑了起来道,递了一壶酒给她,“喝。”
唐画没有接过。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罗帐(二)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唐画只好接过,浅浅啜了一口。那酒很烈,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我们来说一说三年前的事情吧。”
唐画又想起着那被孙二老爷给杀死的女子,浑身都抖了抖。
“别怕。”孙禹繁冰凉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不过就是死了个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她想到孙禹繁竟然是如此的凉薄。
她听见孙禹繁道,“你知道吗?那死的人是我的姐姐。所有人都知道孙府里面的这一代只有我这一个子嗣,而我的父亲收了一个养女。”他凉凉地笑了起来,道,“她叫孙青玉。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她是一个特别倔强,又特别高傲的人,但真的对我特别好。她长的跟你很像很像,但皮肤要比你白些,五官要比你精致一些。”
“后来我长大以后便爱上了她。我想反正青玉是我们家里养大的,说是养女,其实,就要跟我成亲也没有什么关系,家里人肯定会同意。没有想到当我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家里的所有人都反对了。当时我祖母的反应格外的激烈,说如果我娶了她,便不要再回家里。那个时候年少轻狂,指天誓日说此生必娶青玉,我的孩子一定要流着她的血。那时候我的祖母还有我的叔叔脸色都格外难看。”
“直到后来我才听说了一件事情。我们家是从我父亲那一代开始才富裕起来的。你知道怎么负责吗?最开始我的祖父、还有我的父亲、叔叔他们都是海盗。海面上有一艘船,听说装满了很多的金银,进行两岸的贸易往来。但那时候它出海时间并不是固定的,守卫森严。我的父亲长相模样很端正的,所以说他做了一件事情。他去引诱人那家人的女儿,那家人的女儿和她坠入爱河之后,告诉了他关于船和守卫的具体的信息。后来呢,我的父亲靠着信息打劫船,杀了船上所有人,包括富商。他女儿失踪了。大半年后,女人抱着孩子来找我的父亲,把孩子给了父亲,并和我父亲说,她是他的杀父仇人,此生绝。”
“在那个时候我的父亲他已娶了妻子,就是我的母亲。我父亲凭着那些财产进行小本的生意发家之后娶了我母亲这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因此我母亲在家里面是居主导地位的,怎么会允许我父亲另有其他人的孩子呢?我父亲便说那是故人之女。也就是说,孙青玉是我的亲姐姐。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肯让我跟青玉在一起。”
他低低一笑,“我知道他们布下的那个局,我知道他们要青玉死。青玉的武功很高,一般人不能杀她。那晚,我引她到客栈,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在她失控的时候离开,地下开始放火。我担心那火烧不死她,所以我把二叔引到了院子里面,让二叔杀了她。那个时候,我就在后面,看着青玉死去被杀。那一刻,我想,真好,就此了结了。”
唐画觉得自己的脑昏昏沉沉的,反应有点慢,思绪都在飘,“你不是喜欢她吗?”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便消失吧。”孙禹繁凉凉地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爱到不行,才会想杀了她。”他伸手,抚摸着唐画的脸颊,“信儿,做她的替代品吧,让我把欠她的,都给你——她的妹妹。”
“什么……妹妹?”唐画的脸呈现出异常的红晕,被孙禹繁揽在了怀里忘记了挣扎。
孙禹繁抱着她,“那场劫杀中,你父亲救了青玉的娘,青玉的娘身怀孩子,偷偷溜走了。把青玉送到孙家之后,她回到你爹身边。青玉的娘,也是你娘。你是青玉异父之妹……你是我的青玉。”他说着,吻住了唐画的唇,紧紧地抱住了她,“青玉……青玉……”他低低地唤着,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去解开她的衣襟,另一只手则牢牢地固定住她的后脑勺。
唐画就坐在他的怀里,脸上显出不正常的红色,迷茫地睁着眼睛,任由他抱着她。
他冰凉而苍白的手指解开她的衣裳,吻着她的锁骨,在她的脖颈处流连,唤着青玉的名字。
唐画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给魇住了。
孙禹繁宿把唐画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床上,伸手扯落那勾住床帘的勾子。
帘幕低垂,红纱飞扬,唐画的呻吟从里面传出来。
我正看着,扶蓁突然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想要扯掉他的手,谁知那双手却牢牢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忍不住怒道,“你做什么呀?”
扶蓁笑盈盈地看着我,“想看春宫?”
我点点头,“为什么不看呢?”
扶蓁悠悠道,“不给看。”
我立在原地不肯离开。
扶蓁扯扯嘴角,突然在我耳边道,“你确定你看完之后回到幽都还能以正常的心情面对唐画吗?”
这下我倒愣住了。如果我看了唐画那……哎呀……那要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唐画呢?
我红着脸,决定还是跟着扶蓁出去吧。
回想起方才唐画的表现,我忍不住对扶蓁道,“你不觉得唐画的表现很奇怪吗?”
扶蓁似笑非笑地看看着我,问道:“难道你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端倪?”我想起刚刚进门的时候孙禹繁给昙花的的那一壶酒,“难道酒里面下了迷药?”
扶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月白的衣摆在风中飘荡着,散开一圈一圈的涟漪。不远处的院子里面有一处秋千。木板制的秋千,绿色的藤蔓缠绕在其,上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