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寅身形一晃,便到了音邈面前,灵力起了她的双脚,“阿邈,你怎样?”
“你到底是拂燧还是竭寅?”音邈语气冰人。
“你愿我是何人便是何人,待我救你!”竭寅略有着急,说着双手便扶上了黑色粗壮的雾气上,用自己的灵力缓缓将其划开。
“你为何要救我?只是因我与你心仪的羽珂天神神似?”音邈冷眼瞧着笼外的竭寅,眸底再次暗了一些。
竭寅忙碌着的双手僵了僵,兀地便顿在了原地,对上了音邈的眼睛,错愕地瞧着她,“阿邈,事实并非你想的那般,带我救你出去后再解释。”
“神君不必浪费神力了……”未等音邈说完,一道黑雾形成的剑自下而上劈来,竭寅身后的一截长发瞬间便被削下,落入身下的混沌之火中化作灰尘。
随即接二连三的这般剑气又朝上劈来,一道比一道凶猛,竭寅为了躲闪便松开了抓在铁笼之上的手。
轰隆一声,天地骤然变了色,听不清是天空中传来的声音,还是自大地上发出的声音。竭寅低头便瞧见自石柱底下打出来刺眼的光芒,随即光芒袭了过来,一股巨大的冲击来随之也传了上来,竭寅感觉身体瞬间被弹出好远。
音邈所在的黑笼也随之冲了过来,黑雾已然逐渐散去,竭寅用尽全力才朝着音邈冲了过去,搂上了她柔软却冰冷的腰,便缓缓下落。
方赶来的妖皇一行人不觉明厉,便躲开了那一股冲击力,随后便瞧见了祭坛上苍慕浮在石柱中央,慕白在祭坛边趴着,似是已经昏厥了,而音邈和竭寅便缓缓着了地。
“慕白!”若诗见状便迅速朝着祭坛飞去,而纱悦面上也腾起了一抹担心。
五块令牌漂浮在石柱顶端,五彩的光芒瞬间绽放开来,苍慕漂浮的身体迅速旋转,一旁阴暗的影界骤然崩塌,仙界也欲有动摇之势。
“不好,他是要将这五界毁了!”纱悦秋水明眸当中一道厉光闪过,便与众人互换眼神,各自出手朝着五界之令发力。
待若诗欲要触碰到祭坛边时,一道红色结界骤然升起,将她弹了出去,与此同时,方才发力的几人,那力量方触碰到结界便急速弹回,几人躲闪不及便皆被击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刺心
“怎么会这样?”冥界的一位长老捂着胸口率先开了口。
“祭坛开启时,旁人是无法入的了祭坛的,加之苍慕早已设下了巫阵……”纱悦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漂浮着的人,声音越来越低,已然出了神。
“那该如何?”妖皇沉声问道。
“如今也只有静观其变了……”纱悦面上毫无表情。她始终无法面对得了苍慕和她的两个孩子,虽是命定的婚约,但她心仪的人一直是瑾羡,但却在羽珂天神下了旨意之后一切都变了。
瑾羡变得颓废不已,整日抱坛入睡,待醒来时他依旧开始喝,直到那日竟将红玉……她知晓苍慕已然心碎,瑾羡却依旧不听劝阻,整日去找红玉麻烦,且纠缠着红玉请求退旨,到最后便是无边无际的强迫于红玉。她心死之下便答应了族长与苍慕的婚事,但瑾羡却不再清醒,有一次竟布下阵法欲要毁了红玉,却在红玉入阵的那一刻,苍慕出手破了阵法,瑾羡被反噬,灰飞烟灭。
苍慕因此事将羽珂天神记恨万年,甚至不顾自身安危,竟布下巫族禁术开启了神界才有的六界之眼,且将毫无防备的天神们统统置于其中,许是如此做法逆天,便遭到上天惩罚,竟降下一缕六界之力将整个巫族覆灭了。而那日她与阿爹恰巧去了南海才躲过那一劫,苍慕也被红玉所救。往日繁荣不亚于仙界的巫族瞬间便只剩下她三人。后来,阿爹寻回了苍慕,又求助于仙界才有如今的模样。
成婚那日,她与他一样,不曾瞧对方一眼,也不曾说一句话,只尽着应尽的责任,后来便有了南慕。再有一次,他喝醉了,来了她房中,将自己作为红玉,诉说衷肠,后来她便诞下慕白就去接任了蓬莱岛,很少再回仙界。对这两个儿子这么多年来也未尽到应尽的责任,心中愧疚无比。
几人一时束手无策,都屏息凝神,望着结界内。天摇地动之势还在加剧,石柱顶上的薄片也开始旋转,本是青色的天空中再次竟缓缓有了缝隙,一道火光闪耀其中。
“阿邈……待在此处便好,莫要再动!”竭寅仓促地安排好音邈,便已然腾起,朝着五界之令击去。
五界之令乃是混沌之初,五界伊始时,上古诸神投掷在五界的令牌,若是齐聚定然可以覆灭五界。
音邈眼神有些闪烁,随即便抬头瞧向了天空中的人。兀地,腰间有些发热,她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石牌,石牌上蚩荒兽的眼睛已然成了红色,“拂燧!是你么?”
石牌愈加的灼热,音邈面上便腾起了希望。
置于天空之上的苍慕,身体四周黑色的邪气在燃烧着,面前的五界之令呈五星状排开,五色的光力凝聚在一起,中间缓缓形成一道白色的雷电之力,与苍慕的黑色邪力在中间交汇缠绕。
竭寅一伸手,放置在石柱底下长形洞中的黑色折扇迅速飞了过来,天空中的缝隙瞬间没了踪影,在结界外的众人立马松了一口气,只是未想到毁了影界的竭寅天神在大事面前还有一些良知。
“哼!垂死挣扎!”苍慕声音变得愈加的粗犷,身后的披风被风吹走瞬间破碎成渣。
竭寅的玄冰扇发出阵阵光芒,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冰刃朝着苍慕劈去。苍慕只好先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付竭寅。二人一时打的不分伯仲。一旁由五界之令召唤出的白色雷电一般的光芒弱了半截。
音邈揪着心瞧着远处二人的激战,但低头时,拂燧的命基之牌已经成了红色,十分烫手,她索性便蹲了下来将石牌放置在地上。
一缕自苍慕身上发出黑雾随着狂风兀地
到了音邈耳旁,随后音邈便听到一股阴沉的声音,“音邈!快!便是此时!你瞧这命基之牌,再瞧瞧他身上的那道影子便知晓我并非骗你!若是想要永恒,必须得付出一些东西……东西!”
音邈猛然抬头,便瞧见正在与苍慕对战的竭寅身上,竟还有一个黑色影子在闪动着,影子暗黑的身体与暗黑的面上皆是那时的温暖。她再低头瞧了一眼地上几近迸射出火光的命基之牌,眸底终于氤氲出一层水雾。
她顾不得石牌烫手,一把抓起沿着边缘朝着石柱底下跑去。
“音邈!危险!”一直在结界外的锦凤瞧见音邈反常的举动便冲着她吼道,只是声音硬生生被阻隔在了结界之外,而音邈却如发疯一般朝着石柱奔去。
此时,慕白已然苏醒,他看见朝着自己的方向奔来的音邈,再看了一眼头顶的激战,蹙着眉头将音邈拦了下来。结界外的锦凤松了一口气,若诗面上却很是古怪。
毫无防备地撞在慕白的身上,音邈手中的石牌瞬间掉落在了地上,“哗”一声,便已然腾起了火,音邈立马蹲下,瞧着头顶月白色的身影,更加的焦急了。
“慕白!帮我守着它!”音邈说罢,便甩开了慕白放置在她手臂上的手,冲着石柱底下跑去。
“嘶啦!”一声,苍慕胸前的衣服被划烂,连同着血肉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未等鲜血冒出,便又移动合上了,苍慕显然处于下风,二人一时便分开了。
“苍慕!收手罢!若是你打开旧界毁了五界又能怎样?即便你成了这五界之中的至高无上又怎样?你还有年少时的初心么?你还会满足么?”竭寅衣袂随风飘扬,额上挂着汗珠,胸腔内却是翻江倒海。本来在影界时便被围攻受了伤,再这般果真有些吃不消了。
“那又如何?我苍慕想得到的东西无论是何代价也会得到的!”说着苍慕便再次站直,面上的腾起了一道阴险的光华,嘴角浮上了笑意。
“音邈!”
“主人!”
此刻,万籁俱寂时,竭寅才似是听见了锦凤的喊声,只是稍微转身一回眸,便隐约觉得白影自身边飘来,他正欲要推开时,便觉得胸腔之中一阵寒意,随之疼痛传遍全身。
他难以置信地瞧着面前的人,那个他曾日思夜想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的她,眸底尽是寒冷,绝世无双的容颜上竟然多了一抹期待,手中握着一把冰刀,放置在自己胸腔之内,即便是寒疼疼痛也敌不过心里逐渐的痛楚。
“阿……阿邈……”他很是吃力地动了动嘴,眸上竟也带了一丝雾气,全身也略微有些颤抖,“你……你这是作甚……”
“神君……”音邈瞧着竭寅身后的那个暗黑影子,自己觉得心中明明是开心的,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簌簌下落,“神君……对不住……音邈必须得让拂燧回来……”
眼泪流至嘴角冰冷而发咸,为什么呢?明明如此拂燧便可以回来,为何双手会颤抖,为何胸腔内竟有什么物什破碎的声音,他明明是竭寅,而并非拂燧,为何泪水便已经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