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程掌柜的说完，秋珑玥已经站起身来，道：“那就请程掌柜的稍候片刻吧。”
秋珑玥说完，刚刚转身到了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秋珑玥回头看了程掌柜的一眼，见他点头，顺手就将门给拉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之前接待秋珑玥的那个伙计，一见秋珑玥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继而走进来对程掌柜的道：“掌柜的，大堂里几乎每桌客人都点了一份‘农家乐’，可是……”说到这里，伙计看了一眼秋珑玥，才继续道：“可是这位姑娘带来的土豆没有了。主厨问问用咱们后厨准备的行不行？”
听那伙计这么一问，秋珑玥心中一喜，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直接出门离开了。
后面的话，秋珑玥不需要听，也不想听。她明白，程掌柜的如果厚道，自己刚才也表示现在就去让拉菜的车子过来，就会让那伙计等一等。
要是程掌柜的心眼比较多的话，就可能会同意后厨把缺少的食材先补上。等做出来了，如果味道和秋珑玥做的一样，甚至经由大厨之手做出来的农家乐比自己做的还要好，那自己的菜只怕就只能低价贱卖了。
但秋珑玥心中也带着几分的窃喜，她对自己供应的菜最了解，甚至是隐隐的期待程掌柜的别那么厚道，最好是先用其他的食材顶替一下。等到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一样，那自己可就又有得赚了。
想到这里，秋珑玥故意放慢了脚步，溜溜达达的回到了驴车那里。
李老头早就抽完了一袋烟，正坐在车辕上，靠着一个菜筐子打盹。听到脚步声近了，一怔眼睛看到是秋珑玥，这才坐直了身子，问道：“咋样了，秋家丫头，我们是回呢？还是……”
秋珑玥估计，李老头多半觉得她这一车菜是没啥希望了，可是又不能直说吧。
秋珑玥这才道：“李爷爷，这些菜倒是有希望都卖掉，不过还得等一会儿再去。到时候应该就能卖个好价钱了。”
“等？卖菜都是讲究个越早越好，那样菜才新鲜嘛。何况咱们来的这一路可是不近呢，要回去也得赶早，再等长了，恐怕天色晚了，黑乎乎的过山不安全啊。”
“李爷爷放心吧。”秋珑玥说完，把那个装着苹果的篮子提起来，放在几个菜筐的下面，又去路边摘了好几片大片的树叶将篮子盖住，这才回道：“等咱们一会儿把菜卖了，重量轻了许多，保证驴子跑的快，不愁摸黑回去的。”
“啥？还能把这些菜都卖了？”李老头看看那几个菜筐，里面的菜加起来起码有二百多斤吧。这还不算那几个大南瓜呢。这要是都卖了，也是不少钱呢。这秋家丫头真的那么好本事，第一次来孙家铺子，就能把这些菜都卖掉？
见李老头那不信服的眼神，秋珑玥也不解释，只是忙着把苹果掩盖好了，又坐在车边上休息。她是在等着，大概一锅农家乐做好的时间呢。
秋珑玥不急，可李老头却显得比较上心，追问道：“秋家丫头，你可别等了，哪有这卖菜的让买菜的等着的？究竟卖到哪一家了，我李老头赶着车子帮你送过去啊。”
秋珑玥故意神神秘秘的问道：“李爷爷，可急不来，我这菜啊，就是越等价钱越高的。你说这普通的菜是多少钱一斤？”
“冬瓜、南瓜、红薯、土豆这类的，都是三文钱一斤；精细点的鲜菜，像是小白菜、油菜、菠菜和黄瓜是四文钱一斤，不过大白菜也是三文钱。”李老头说完，又问道：“秋家丫头，你这一车子菜好几种都有，如果是一家买下来的，都是按照三文钱算吧？”
秋珑玥听了一笑，摇头道：“李爷爷，你那是普通菜的卖价，可不是我这菜的价钱呢。”
“你这个……贵点？”李老头看看那几个大个的南瓜，疑惑的问道。
“那是当然喽。”秋珑玥一脸的笑意，然后道：“李爷爷放心，今天回去啊，我给您满打满算的六十文算作是车费。”
“切，小丫头说话真是没记性。我李老头说了收你五十文的车费，就不会多要你的钱。就算是你把这些菜卖到十文钱一斤，我也不贪图你的。”李老头说完，还故意瞪了瞪眼睛。
秋珑玥知道，这李老头性子倔犟，可是为人心眼是真的很好的。和自己瞪眼睛，一来是开玩笑，二来是真的没想多收自己的钱。
秋珑玥算算时间，这才道：“行，我先谢谢李爷爷的好意了。走吧，时辰差不多了，李爷爷跟着我去云来酒楼吧。我就是要把菜卖到那儿去的。”
“云来酒楼啊！怪不得你小丫头说能把这些菜都卖掉呢。”李老头这才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道：“也是你小丫头运气好，正好赶上这云来酒楼生意好，食材备的不足份吧？”
“哈哈，您可猜错了。我可不是只卖这一次菜，而是打算长期给云来酒楼供应鲜菜呢。”说完，秋珑玥朝前面一指，道：“李爷爷，就是前面的云来酒楼，走吧。”
“这秋家丫头，人小鬼大的。”李老头还是笑笑，没往心里去。他还以为，是这小丫头爱吹牛，自己也不想去拆穿她。
☆、33.第33章 在商言商
秋珑玥原本就是计算好了时间，打算看看那程掌柜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什么做法。
只是秋珑玥却没有想到，自己坐在驴车上才到了云来酒楼的门口，那个最初接待过自己的伙计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招呼着秋珑玥道：“秋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程掌柜正在里面等候着呢。您怎么出去了这么半天？都已经叫个伙计到两边道口找您去了。”
听这个伙计一口一个“您”，秋珑玥就明白这事情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而且远比自己预期的要好多了。估计程掌柜的让大厨做了一顿“农家乐”之后，不只是味道不对，客人也是不买账的。
秋珑玥心里明镜似的，却并不说破。只是道：“我这不是来了嘛。这驴子年纪大了走不动，还爱犯小脾气，得由着它的性子呢。”
听秋珑玥这么一说，李老头“咳咳”了两声，那意思似乎带着几分的不满。
秋珑玥朝李老头讨好的一笑，从驴车上下来，跟着那个伙计往里面走去。而后面已经有两个人准备着从车上往下搬装菜的筐子了。
秋珑玥赶紧回头道：“别动啊。我这边价钱还没谈妥呢，你们谁也不能动我的菜。”又抬头对李老头道：“李爷爷，你可帮我看好了，要是有人乱动手，就用赶驴的小鞭子抽他。”
说完了，秋珑玥才跟着伙计进门，上了二楼。
那伙计一边走，还一边道：“秋姑娘，后厨房等着您的菜上灶呢，咋还不让动呢？程掌柜之前都说了，只等着您回来，价钱好商量啊。”
“我这价钱贵，就怕不好商量，所以才不让你们卸车，怕一会儿还得装上拉走，耽误你们的事，还累着你们的人。”秋珑玥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是在拿话儿点播这个伙计呢。
那伙计也是有几分精明的，听了秋珑玥的话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不再作声了。
还是二楼程掌柜的那屋，这次秋珑玥进来，那程掌柜的竟然起身招呼着秋珑玥进来，满脸带笑不说，口气也带着几分的殷勤。
秋珑玥干脆的道：“程掌柜，菜就在下面的车上，除了做农家乐需要用到的南瓜、土豆之外，还有菠菜、油菜这样的鲜菜。你看看是都留下呢，还是只要能做农家乐的食材中的那几样？”
程掌柜的立刻道：“小秋姑娘，打从你一进门的时候我们不是就说好了吗，你的菜我们都要，都要。”
秋珑玥一笑，便道：“不瞒程掌柜，这次农家乐的味道其实还不够地道，因为少了我家地里种出来的玉米呢。今天若是谈好了价钱，定了销量，明天我就把这样玉米也一起送过来。”
“行行。”程掌柜搓了搓手，一脸的笑意道：“敢情你这是还留着一手呢？”
“程掌柜，在商言商，我这山沟沟的里的穷丫头要是再没几分的心思，不是被人家剥皮拆骨了嘛。”秋珑玥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还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柔。可话里的意思却是一点都不柔。
其实秋珑玥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程掌柜的真是厚道人，那不但可以长期合作，她还可以把空间里的其他食材专销给云来酒楼。
可是程掌柜的经不起试金石的试问，趁着秋珑玥离开的功夫想要自己找食材代替，那就是真正的商人唯利是图的心机了。虽然这样也不能就说程掌柜的是坏人，但秋珑玥只能将他当作合作伙伴，以商人的本性来衡量对待了。
不过，程掌柜的毕竟是个生意人，心思明朗的很。听秋珑玥这话里的意思就知道，今天遇到的这个小丫头一点都不简单，心思可能比自己也不差多少了。心中已经计算好了的念头，不由得松动了几分，至于故意压价或是其他的条件，也得要掂量掂量再提出来了。
这时，程掌柜的就见带秋珑玥上来的那个伙计朝自己微微使眼色。程掌柜便问道：“小六，可是有什么事吗？”
那叫做小六的伙计赶紧道：“程掌柜，下面的客人桌桌都点了一份农家乐，可是后厨没有食材，一份都还没做出来呢。偏偏的，好不容易等到小秋姑娘把菜运来了吧，却搁在驴车上不准我们动啊。程掌柜，您看看和小秋姑娘先说说，要不先把南瓜、土豆啥的先卸车，放到后厨做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