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傻傻地看着她。
她望着自己的目光如同山间潺潺的溪流一般,慢慢浸润了他的心底,让他只觉得一股柔情在自己心头四处蔓延,像是要炸开了似的。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轻轻含着她如鲜花一般馨香娇艳的双唇。
她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慢慢咬着他的唇。两人的唇齿紧紧纠缠在了一起,有一团火焰在两人心中燃烧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发起热来。
他放开她,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她,轻喘着说道:“阿妤,我想要你。”
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开始,贺玉菡便没与刘郢同过房,在这情意绵绵的时候,她心里也想要他得紧,可她此时心头还残存着一丝理智,遂摇了摇头,喘息着说道:“别,别这样。会,会伤着孩子的。”
“孩子这么大了,我问过吴太医,只要我小心点,不会伤着他的。”他不停地在她唇上轻啄着。
“你连这种事也问吴太医啊?”贺玉菡只觉得自己的脸滚烫,明日都不敢见吴太医了。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刘郢笑出声来,然后一边在她脸上轻啄着,一边剥着贺玉菡的衣裳,“好阿妤,就给我吧。我可好久好久没要过了。”她的衣裳被他解了开来,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他低下头,对着她如同白玉一般的脖子轻轻吻了下去。
她一边用手推他,一边说道:“阿元,你别这样!我离开这两个多月,你,你没招上官淑妃,邓顺仪,她们,来,来侍寝吗?”
听到她在这个时候提起上官映雪和邓乐菱,他一怔,随即抬起头来,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吃醋了吗?”
她咬了咬唇,将脸扭到一旁,嘴硬道:“才没有呢。”
“你呀,别胡思乱想了。”他在她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只想要你一人侍寝,不想其他人。你不在我身边,我每日想你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想其他女人?”
她又撇了撇嘴。
“你不信我?”他扬了扬眉。自己对她如此一心一意,她居然还不相信。
“我不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随你怎么说。”她嘟着小嘴。
“好啊,你居然敢不信我!”刘郢紧紧搂住她,将嘴凑到她的耳边,往她耳朵眼里轻轻吹着气。他知道,她最怕耳朵痒。
果然,被他这么一弄,贺玉菡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求饶道:“别!我,我错了!我信,信你!”
“这才对。”刘郢没有再往她耳朵里吹起,顺势将她的耳垂含住,轻咬着。
贺玉菡浑身一颤,然后一股又酥又痒的感觉像潮水一般向她全身蔓延开去,她的身子瞬间便软成了一团,瘫在了刘郢的怀里。
因为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一次刘郢分外的温柔。他撑起自己的身子,以免压住她的腹部,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体内冲撞着。许是两人都禁了许久,这一回虽然有很多顾忌,但随着那一波一浪的起伏,两人都愉悦到了极致。
这事毕竟还是费精力的,贺玉菡身怀六甲,人容易疲累,完事之后,她靠在刘郢的怀里,很快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刘郢为她把身子收拾干净了,然后才躺下来搂着她睡了过去。
第十一章
贺玉菡正睡得舒服,突然感觉到身边的刘郢似乎起了身。这么快,他又要走了?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来,转过身来,对着刘郢问道:“阿元,你要走了吗?这才什么时辰啊?”
“马上丑初了。”刘郢凑过来,对着她微笑道,“我都把动作放轻了,没想到你还是被我吵醒了。”
“不怪你。”她应道,“孩儿现在月份大了,我本来就睡不踏实。”
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说道:“阿妤,辛苦你了。”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问道:“对了,昨晚睡得晚,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还是回去上早朝呢。”他苦笑道,“若是晚了,你爹爹又该说我了。”
贺扬多年来手握重权,就算对刘郢这个小皇帝也时常摆出一副严师之态训斥他。看刘郢这模样,他心里应该还是有几分不满的吧?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丈夫,贺玉菡只能从中说和。于是,她对着刘郢笑道:“阿元,你也别怪我爹爹太严厉,他这么做,也是希望你能早日成为一代明君。再说了,再过几个月,你便要行冠礼了。那时,父亲便会还政于你,你就再忍耐几个月吧。”
闻言,刘郢笑了笑,说道:“阿妤,朝堂上的事,你别操心了,你只要呆在这里好好养胎便是。”
她一笑,应道:“好,我不说了。那我送你出门。”说着,她探起身来,准备穿衣裳,“”
“不用了。”刘郢伸手将她按了回去,用锦被将她裹了起来,“外面更深露重,你就呆在屋里,别着凉了。”
贺玉菡知道,他也是太在意她腹中的孩子,便也就笑了笑,不再坚持送他出门,只叮嘱道:“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又坐回她身边,双眼贪婪地看着她,似乎很是不舍。
看着他这般模样,她抬起头,笑道:“阿元,你还不走?小心迟了被我爹爹骂。”
他笑了笑,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然后伸出手,捧起她的脸,正色道:“阿妤,我走了之后,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我会的。”她笑着应道。
他默了默,又说道:“阿妤,我记得昨晚你跟我说,在你心里,我不是皇帝,只是你的夫君?”
“是啊。”她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目光闪了闪,说道:“阿妤,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你都要记住你那句话。你,你要信我,在我心里,我也只是你的丈夫。”
贺玉菡觉得他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你本就是我的夫君啊?还要我信你什么啊?”
他转过脸去,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喉头咽了咽,半晌,听得他轻声一叹,说道:“没什么,只是,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有什么舍不得的?”贺玉菡“扑哧”一笑,说道,“还有半个月,我也就回京了。到时我们不是又可以像原来那般朝夕相处了?”
闻言,刘郢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九月初三,我来接你回京。”
“好。”她微笑道,“我等你。”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在凑上来,在她唇上重重一吻,轻声道:“阿妤,我,我走了。”随即站起身,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贺玉菡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一头的雾水。她总觉得,他今日这般模样,似乎在向她诀别。随即她又是一笑,怎么可能是诀别?他是皇帝,她是他的皇后,除了生离死别,还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想到这里,她心里那隐隐的不安也就一扫而空。
八月底,贺玉菡便叫秋萤与红珊开始收拾东西,想着等刘郢来了,便可以直接回京了。
九月初一,想着过两日便要离开灵屏山,贺玉菡便带着红珊前往行宫附近的安济寺去拜拜佛。
秋萤不放心,又劝不了贺玉菡,只得叫了一队侍卫装成普通百姓,混在香客中,一路保护她。
安济寺庙虽然不大,听说香火却很旺。贺玉菡想在开山门人少的时候前往,早早便出了门,趁着山下的香客还未到的时候,去寺中拜了佛。
回来的路上,见山上空气甚好,路也不远,想着吴太医跟她说过,要想顺利生产,要多走动走动,于是,她干脆便从安济寺走着回行宫。
没想到就在快到行宫的时候,从旁边的树丛里突然窜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嘴里大喊着什么,往贺玉菡身边扑来。
贺玉菡哪见过这种阵仗啊?吓得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好在这男子也很快便被她身边的侍卫制住。
那男子被侍卫压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对着贺玉菡大声哭叫着。“姑娘,我是贺平啊!姑娘,你可要救救夫人和小公子啊!”
这话贺玉菡听清楚了。贺平是家里管家贺关的儿子,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让自己去救娘亲和贺彦?她愣了愣,赶紧叫人把男子押了过来。
见侍卫把人提到面前,贺玉菡对着红珊使了个眼色,说道:“红珊,你去看看他是不是贺平?”那男子声音嘶哑,着实听不出来是不是贺平。
红珊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扒开覆在那男子脸是的乱发,一张年轻的面孔便出现在了她面前。她不惊哑然失叫:“贺平,真是你!你,你怎么变得这般模样了?”
贺平大哭道:“红珊姐姐,家里被抄了,我是趁乱逃出来的,为了等机会见姑娘,在这荒地里躺了两日两夜了。红珊姐姐,你快跟姑娘说呀,让她赶快去救夫人和小公子啊!晚了夫人和小公子可就没了!”
贺玉菡站在一旁,对贺平的话听得真切。家里被抄了?这里怎么回事啊?她赶紧走上前,对着贺平问道:“贺平,家里出什么事了?我娘和阿出他们出了什么事?”
“姑娘……”贺平抬起头,对着贺玉菡说道,“夫人、少夫人和小公子,连同二老爷、三老爷全家都被下了牢,说是明日便要处斩!”
“什么?”贺玉菡面色大变。下了牢?明日还要处斩?贺玉菡定了定神,对着贺平她颤声问道,“那老爷与大公子呢?他们怎么会容许夫人和小公子被人抓走?”
“老爷与大公子……”说到这里,贺平哽咽着快要说不出话来,“他们,他们,已经死了,被,被皇帝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