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满足于只从申不古那里打探消息了,她需要真正切实地成为核心。
在此之前,她特意和天九盟联系的时候问了贺练师一句,“练师大人要取临阳龙脉的事情,申不害知道么?”回复果然如期到达,是“知道。”
这些日子蕙娘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申不害的身世,母家无人,修炼不能,在家备受欺凌。
所以他也很想要临阳派走向灭亡么,每每想到申不害,她的心情都很复杂。
对这个人从悸动,是,她承认,申不害的出场方式过于特别,就像一个知己也像是一名英雄,她对他有过悸动,也仅仅是有过。
随后就变成了憎恨,再随后这些情绪被压下,再到憎恨,再到……复杂,她说不出来。
总之如果蕙娘能杀了所有姓申的,那里面一定不包括申不害。
她现在已经是临阳派的一名长老,而且目前正在拼命地坐着任务,派内的人也知道她的实力,这个长老是已经坐实了。光有实力不能服人,她还是知道的,她开始结交一些人,让他们慢慢为她说话。
当她实力稍高的时候,人们会嫉妒,可当实力特别高的时候,人们只会仰慕!现在的她就被人仰慕着,十八岁就到了出窍中期,放眼晋国,也不会有了。
蕙娘又毫无架子,平时常指导一些实力低微的人,如何使用法诀,吸引灵气。其实这些都是江言尘教给她的,她每说一次,心就痛上一次,也是强化了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她背负的东西多了去了。哪怕在复仇这件事上,她也不能过于流连。
这种做派自然赢得一片掌声,何况她还出手大方,不时从手里漏出一些自制的丹药,虽然不算珍贵,但对实力不高的人确是切实的帮助。
这样一番,申图疆也对她有所改观,对这个准儿媳心里满意。申不古时常提起成亲一事,她只说要等自己在派内身有重职,配得上她才肯答应。申不古只是以为她是因无母家自卑,只有更加怜爱,绝无一点疑心。
蕙娘在派内名声益盛,虽然贺练师吩咐她继续留在临阳派,可是她实在按耐不住了。这几月她不断的试练……
干脆擅自行动,然后亲自跑去请罪好了。申不古这里也不好解释,干脆留书一封说自己去找一样珍宝好了。确实是珍宝……
她已经太焦急了,一路御剑,终于行到了当时来过的地方,大石依旧在,却添了几分寂寥,上面仍然是红笔深拓地四个字——蛊林重地。
深吸一口气后,她一脚踏了进去,黑气还是那么地重,她将妖气外放,那些在树叶和潮湿里隐藏的气息并没有冲过来,黑气虽盛,可也敌不过妖气的。
说起来,她还真不知道其他能通往蛊地的路,她仔细盘算着自己手里的几样“东西”,一步步缓慢而肯定地走进这座村子,假如沈靖绥不在了……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这里的那些人,有人叫她姐姐,有人叫她神女,他们对她笑,然而呢,然后他们就开始用眼睛盯着她,要伤害她。她的眼睛再度睁开,也轻笑起来。
“沈大哥,我来接你了。”
她已经走到林外,不过不曾见到一个人,看来沈靖绥不在林子里后,这些村人,也不来了。她将灵气、妖气都收回体内,仍是慢慢走,前方已经有人,而且冲着她看过来,她也看过去“沈靖绥呢?”
对方似乎在召唤什么,她也拿出沈靖绥给她的盒子,梦瑶虫就在里面,她没有忘记每天拿一滴鲜血喂养它。
她还要再走一些路,此虫一出,对方就已倒地。她仍在慢慢走,逢人就问“沈靖绥呢?”
一个个人陷入昏睡,前方的人越来越多,她仔仔细细地把盒子收起来,冲着人群中的大巫卜问道“沈靖绥呢?”
没有人回答,他们拿出了各自的蛊物,她也抽出了冰刃剑,有冰刃剑在手,那些蛊物根本不能近身,她只是像着了魔似的问道:“沈靖绥呢?”
她一步一步地踏到大巫卜面前,将剑抵在他脖颈上,“是不是死了?谁干的?你么?”用眼把四周环过,“还是你们阿……?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圣女,莫须有的昌盛?好阿,我也想看看昌盛。”
蕙娘把长剑从大巫卜脖颈上移下来,狠狠抓住剑柄,将在秘境之中领悟到的剑招施展出来,此剑钉入大巫卜的身体。
剑身到处便开出一朵炽盛的莲花,这朵莲花从嗜血红莲中开悟,只要她想让红莲开,红莲就能开,大巫卜的身体不断地萎缩。而她自己身上则被浓重的妖气所笼罩,蛊物莫敢近身。
每个人都在戒备着,可没有一个人说话,看来沈靖绥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人群中还有沈靖绥的父母,她感觉到一股不可抑制地怒恨,妖气尽皆散去,握剑的手更紧了,霎那间大巫卜就只剩一张人皮。
她需要一个缺口来泄出自己的自己这些情绪,近身而来的蛊物被她一个个地截成两半,直到身前再无蛊物,直到地上尽是粘稠的鲜血。
蕙娘温和地对众人笑了笑,“圣女叫你们去死,你们怎么不听话?你们不死,谁来给沈大哥陪葬?”
一瞬间傅蕙娘的眼睛已经是赤红色,又转眼恢复自然。
汝宁公主说
努力还债,阿,想剧情想的头破血流。
新收藏就是我的动力,不怕大家笑话……我写了这么多章,收藏只有150个,同字数的,怕早上千了。不过没关系,有一个看我给一个人写嘛。诚谢支持噢~
剑出鞘恩怨了谁笑,我只求今朝拥你入怀抱。
☆、七十八跟我走吧
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最为珍贵的蛊虫,不过她眼前的每一样事物都是被放慢的,已经不能分辨,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意识,就是杀,都得死,这些人都得死。
不知道是谁的蛊虫鲜血溅到了她的臂上,手上,她的右手竟然持不住剑,没关系,没了右手她还有左手阿。
蕙娘早吩咐过腰带中的玄山不到她将死之刻不准出来,玄山虽然心焦,可也无可奈何。
又不知道是哪一个蛊虫有幸咬在了她的身上,痛到了骨髓,用身体的力将那毒逼到一处,却不逼到体外,她太需要疼痛了,她太想疼一疼了。
右手已经开始发黑,她也全不理会,先把蛊物杀尽了,再把这些人都杀尽了,她的耳边嗡鸣着,或许是蛊物在叫,或许是她已经听不清了。
面前的这些人口唇开合,最后都归于不动,攀崖不断地对她说着什么,但是她看不清也听不见。
死,这些人都得死。所有的蛊物都死光了,她将剑再度抬起,准备扫过前面这群人,不对,面前还有一个小小的虫子,很小很小。
蕙娘看不清,好像是,梦瑶虫,不是她自己的,她睡着了。
臂上的毒因睡着毫无压制的进入了她的体内,这会儿她身上翻江倒海,什么毒都有,疼的要死要活,耳边还一直滴答滴答的作响,实在忍不住嘶了一口气。
“妹子,你醒了吗?”耳边传来的是……沈靖绥的声音阿。
她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应该是被毒的,面前是一座石室,室内……不瞧还好,一瞧简直要吐了,地上全是蛇虫鼠蚁,地上积水未干,或者这些是蛊物的毒液也说不准,她的手脚都被铁铐住了。
这几个月傅蕙娘不断的试练,用各种毒物来毒倒自己,再用自身尝试解毒,或者药物解毒,她发现可能是在圣泉里洗濯过的原因,普通的毒竟不能毒到自己,只有高价去求仙界毒药,不知道比之和蛊物又如何。
她在乾坤袋里数千次疼得打滚,逐渐的找出了每一样毒如何发作,又能拿什么遏制,这世上的毒,多半都已经对她没有伤害了。
甚至她自己还研制出了一些独门毒药,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来到蛊地,可绝不是为了被伤害的,她还有更多的考虑。
“妹子?”沈靖绥的语气有些焦急。
真的是沈靖绥吗?她想看又不敢看,还是慢慢地转过了头去,就是沈靖绥。可是她倒不如不看,他就处在这个石室的最底部,那些积水果然也不是水,就是毒液。那些蛇虫鼠蚁在他一尺之外盘踞,随时等着要蚕食了他。
这几个月以来,沈靖绥就是在这里吗?她眼前开始模糊,是眼泪。
沈靖绥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皱着眉头问她为什么要回来。她强忍住哽咽说:“大哥,我来接你阿。”
她没有挣开锁链,也没有让玄山把他们救脱,锁链的长度还有富余,她开始站起来向沈靖绥步去,那些蛊物并不怕她,开始缠绕在她身上,随着她逐渐走进深处,缠绕在她身上的东西也慢慢掉落。
原来深处的积水是这样的,是寒入骨子里,让人不住地打颤,他们要用这毒慢慢蚀了沈靖绥么?
看着她一点点靠近,沈靖绥反而没有再斥责她了,而是抬手在她额上抚了抚,“傻妹子。”她恨不得被这样的毒液淹没,她恨不得被这里的虫子们一点点啃咬。
沈靖绥看到了她的手,面色倏然转紧,“你中了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