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现在剑诀是打地不错,但是你的剑上没有属于自己的剑气,当然这一时半会儿师父也教不了你许多。这也便够了。”
“师父,我不需要什么剑气,那是杀人的玩意儿,就这样放放风筝也挺好玩的。”
“你还想学啥呀?”
“师父我从小就想学绣花,你可会绣花?”
太上老君双眼一瞪:“师父当然会绣花,师父可以教你。”
“师父你还真会绣花!那以后等徒弟学会了绣花,就给师父亲手绣一件道袍吧。”
“小娃娃你说的可算数?”
“当然了!一件不够就绣三件。”
“好!你剑诀也练够了,是时候跟师父对下阵了。”
林缘晨把空中的竹剑一收:“还要和师父对阵?师父,如何对阵呀?”
“你只需把刚才的剑诀融会贯通,不要记着哪个诀对哪个招,就当是用手指头打架好了,把剑诀化为本能,与师父这玉剑斗一场如何?”
“我知道了,就是用手指和师父的手指打一架,好呀好呀!”
“孺子可教!”太上老君就着花丛靠后一坐,闭目掐诀。
林缘晨也学他的样子在他的对面坐下,把手里的竹剑轻放在平地之上。略一掐诀,竹剑当空而飞。
林缘晨脑中念头急转:师父要跟我比御剑,但是我跟人打架是挺多,而这御剑从来没有比斗过。这十二套剑诀虽已娴熟,然而胜负怎么分我都不知道。要说把掐诀比作拳脚,那这掐诀与剑锋是否也可以有听劲?先保守为之看看师父的套路再说。
“小家伙,师父不占你便宜,师父也用这十二套剑诀跟你对阵,不会在剑身上放出剑风的。你可仔细看好了!”那太上老君说罢就首先攻过来。
林缘晨掐诀回避,并且在仔细看太上老君的小剑对应所打剑诀,在脑子的另一边空出来一片天地,专门幻想太上老君正在掐诀的手,小剑每次剑锋一转,就同步幻想出他掐诀的手部特写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又如手语同步配音。
几个回合之下,这手眼脑的同步渐渐适应,便如游龙入海顺手顺当。
“徒弟,你反应还挺快的嘛。吃我一招!”太上老君当即剑锋一转,剑速快了十分,一个回旋穿刺过来,在竹剑的腰部磕了一下,竹剑当下不稳欲要跌落。
林缘晨赶紧回转掐诀,把剑稳住。并且告诫自己:听劲听劲,这御剑也应该有毫毛之听。当下深吸三口气,凝神定心。
她仔细看小剑的动向,脑部的画面反应出打诀的手势,再腾出一块地方把自己的手部特写也印在脑海,形成左右两幅画面,眼观察的是双剑的交锋,而脑中则是手诀的交锋,这样一进一退,融会贯通。
小剑来势凶猛,左刺右冲,这一路林缘晨勉强回避,倒也摸到了些许路数。她开始尝试着在小剑来攻之时转守为功,一遍在脑海中预测所需的手诀变换,一遍分析对方的套路。
就这样居然斗了百多回合不分胜负。
这太上老君风御鸾心下惊骇:此娃剑道资质甚高,怪不得张少通要先我和如真一步而来。
慢慢地,林缘晨好像悟到了什么,对太上老君说道:“哈哈哈师父,你是不是下棋很厉害?”
“小娃娃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剑走偏锋,仿佛像一个……用你们的话说,你走剑的规律像阵法,而这阵法的阵眼或者精髓仿佛像是围棋的死活题一般,师父你走剑有规律,放在棋盘上正好是死活题,死活有两眼,你既占一眼,你又期待对方占那另一眼,师父你很孤独嘛?师父你是不是想找个知音,以你的修为,两眼均占大可以的。”
风御鸾眼神一凝:“小娃娃你莫要胡说!”
“这哪里是胡说,这叫行为科学,是现代社会的一种学术理论,像李小龙的截拳道,也是行为科学,万事均有轨迹,遵循轨迹可以找到下一个落脚点,这都是有科学和大量事实……”
“莫要废话,专心打阵!”这样不好,接下去不知道怎么收场。风御鸾这样想着,头上渗出一滴汗水:怪不得玄剑天尊为了找她毁了天地阴阳,此女甚佳。
“如真,你还不快来!”说话间,风御鸾传出一声神念。
片刻间,一个硕大的身影在两人比剑的当空横扫而开,落地时只见是那佛祖如来,后面尾随着道人张三丰前后而至,如来落地时一手拿着那竹剑,另一手揣着玉剑。
“太上老君,你太荒唐,抢我的徒弟是为何啊?”
☆、第六章 三清池水祭魂丹
“师父,师父师父!”林缘晨三人跟前挨个叫了声师父,那嗓音如滑底幽泉,又如九天玄音,让人听了不觉陶醉,“陈昱吉问三位师父好!”
太上老君一见有人解围,便趁势作温怒状:“小娃娃你说,到底做我们三人谁的徒弟?”
“阿弥陀佛,陈昱吉,你想做谁的徒弟啊?”
“哼!”那张三丰只是轻哼一声,并不逼问。
林缘晨眼珠子转了转,开口幽幽叹息:“诶,我也很想留在山上,可是我妈妈却想我考大学,我要留在这里,我妈妈就无依无靠了,她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我要是走了,她就一个人了。”说着双眼晶莹婉转,似隐隐有泪光闪动。
“那你难不成还想回去?”
“我不想辜负妈妈的期望。更不想让她一个人生活下去。”
“陈昱吉,莫要与他们多言,师父这就送你回去。”说话的却是一开始接她上天的老道张三丰。说完就一手拽着陈昱吉,向来路方向掉头一走。
师徒二人并排往方才进来的地方走,均都默默无语。
林缘晨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了看这老道,只见他一脸肃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绪。
“师父,我在天上玩得很开心,就是不知道何时还会再见到您,看来我与修仙是无缘了。要是日后再也见不着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三位师父。”
“有缘无缘便是后话,后会定当有期。”
“是真的么?那是我已经考取大学了?我妈妈会同意我再回来修仙嘛?”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那老道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还是依旧拉着她的小手不曾放开。
不知觉已经到了仙府门口。
林缘晨朝门外一望,只见脚下房舍如蚁穴,头上便是一晕。
“好了闭上眼,师父送你下去。”
正当此时,太上老君老大远地御剑而来,手里拿着一枚柑橘:“徒弟留步!师父有一物赠送与你。”
“师父你也来送我啦?”
“师父舍不得你走,又留不住你,这枚柑橘是我洞府所种,你现在就把它吃了吧。”
一旁的张三丰道仙对太上老君视而不见不理不睬。
“多谢师父,那徒弟就吃了它了。”
太上老君亲手将橘皮剥下,只把橘瓣递到林缘晨的手中。
林缘晨生性豁达豪放,只把一整只橘子掰作三份,三口便吞食下去。
嘴里边嚼边嘟囔:“师父,这橘子好吃!多谢师父。”
此时旁边的张三丰道仙冷冷开口:“好了,该走了。”
林缘晨双眼一闭,笔直站定:“师父们再见,我下次再来看你们。”便觉脚下风云突起,似是御空而飞,她怕高也不敢睁开眼睛。心里只想着回去要怎么宣传在天界的见闻等等。想着想着,忽然感觉昏昏欲睡,于是就这样睡了过去。
待她清醒之时,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黑板前还是原来那个老师在讲课,原来这堂课依旧没有讲完。
“原来是个梦啊。”只当全是做梦,翻手打了个哈欠依旧趴着继续睡。
在紫月大陆的阳之仙山上,三人分出的元神均都归体。
风御鸾第一个忍不住破口大骂:“张少通你好不要脸,为了收个徒弟居然耍赖!”
“御鸾,你不是临走之时还给那孩子吃了祭魂丹么?”
“风老弟,此话当真?”
“吃了又怎么样?”
“如真,他还给这孩子喝了三清池水。”
“风老弟,你出门身上还藏着三清池水?”
“那是我出外云游准备的洗澡水,我说吃了喝了又怎么样,我也没抢人啊!”
一旁的张霏露目瞪口呆:“风叔叔,你把洗澡水给小女孩喝?风叔叔,你才好不要脸呀!”
如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开口道:“这会也会过了,我看这女娃没什么大问题,你们若是不要,那我就要了。”
“心性奇异,情志却很高,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她心中有魔影。”风御鸾带着疑惑的口气附和着,“这魔影仿佛不止一道,但与这小娃娃却并不融合,很是诡异。”
“心性奇异,情志却高……”张少通低声沉吟起来。不知怎地,林缘晨说长大了以后嫁给他时候那开怀坦诚而如灵光忽闪的眼神和笑容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每当脑海出现那一抹画面,心中仿佛升起无限的阴影和哀愁。他略一摆手,驱散心中的阴影和哀愁,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风御鸾虽是男身,却生得一颗七窍玲珑之心,此时察觉张少通的异样之处,便想到了在那大树底下林缘晨说要嫁给他的场景,怒气愈盛,更不想理会,口中冷冷“哼”了一声,扇着手中小扇,也举起杯中之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