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与男子亲近过的我,面对攸冥接近疯狂的吻,登时只觉脑中被炸得嗡嗡作响,第一反应自是没有反应;第二反应便是理所应当的抬手一巴掌朝他脸上甩去,但却被他抬手截住,且顺势将我两手按在了墙上。
炙热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攸冥仍吻得深沉且沉迷,而我,内心早也慌乱无比,那种慌乱介于愤怒与窘迫之间,与此同时,我又为自己生出此等念想而感到羞愧,愤怒便愤怒,何以窘迫?失去理智只是一瞬,恢复正常的我第三反应便是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下去。
直至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自空气中蔓延开来,攸冥也因疼而发出一声轻微的:“额”,他才将我放开,而后抬手擦了擦嘴角边溢出的鲜血,呼吸有些急促,一双墨黑眸子再看时已是两眼通红。
他就那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亦是不甘示弱的看着攸冥,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后,他终是一句:“情到深处你为谁起舞,爱到痛时你又为谁歌唱?”
我为谁?我他娘的还想知道我为谁呢,如此莫名其妙之语我竟无言以对,因为我也不晓得我为谁。那不过是我戏本子里学的曲子罢了,何来“为谁”一说?
那厮又逼近了一步,我硬是胆怯地退后了一步,但一想到此番轻薄我之人是他,我岂有怯场的理由?遂又上前一步,冷冷道:“神君此举,欠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
攸冥那厮不怕死的又上前了一步,眼看就要撞上我,我终究还是放弃了逞匹夫之勇的冲动,赶忙退了两步。这便跟我被狗咬了一口,我不可能也咬狗一口是一个道理。
“情到深处你为谁起舞,爱到痛时你又为谁歌唱?”
攸冥又沉声问道,脸上不带一丝往日的笑意与不羁。
见他如此表情,有那么一刻,我硬是觉得今日被轻薄的是他攸冥,而不是我陆离。
见他“含情脉脉”,我有些语无伦次:“攸冥,你,你不会认真的罢?”
攸冥回道:“陆离,你要晓得,论打架,多少个你都不是我对手,我不介意……”
说话间他脸上终是挂上了浅浅笑意,诚然,我打不过他,是以我便如实道:“我陆离何来的相思之人?那不过是我自戏本子里学的一首曲子罢了。”
攸冥盯着我久久不语,又过了一会,他才说:“你的舞姿,极美。”
闻言,我惭愧得无地自容之际,他又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既投你以木李,你理应报我以琼瑶罢?”
我自是晓得他说的是甚,只是我陆离平生见过不少不要脸之人,却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我随口骂了句“登徒子,色狼,不要脸……”之类的话,便拂袖而去。
只是将将走出去几步,攸冥的一句话,却让我再难挪动半步。
攸冥道:“陆离,适才你对我起了杀心,且不论事出何因,你心有魔债,此债不除,在这众说纷纭的世界,我怕你会受苦。”
是,我这怪异的神魔之身,注定了我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仗深渊,再无回头之路。
我未转身,只是扭头道:“此生我也别无选择,神君之情宜,陆离当谨记于心。只是衣衣对神君你痴情一片,忘你将心思花在她身上,莫要伤了她的心才是。你二人是一个世界的人,而我……衷心祝福你们!”
我曾以为,说这番话予我而言定是轻而易举,然当我一字一句吐出去时,却又陪感承重,承重得觉着难受,难受得心尖隐隐作痛。
来此世间走一遭,我却枉费了上天赐予的这条命,不晓得自己之使命也就罢了,来此一世,竟还心生魔债,注定成为那世人口中“得而珠之”之人。
☆、第78章 因定三生果未知
夏历七月,天气渐渐转凉,每每黄昏时候,便可看见偌大的星宿自西方落下去。这颇具代表性的异常,正如古人所说,诚然是暗示着某种不详的征兆。
继万万年前四海八荒那场大动乱之后,征战的帷幕再次被拉开;而这次的始作俑者正是鬼族的魑魅鬼君,魑魅鬼君的出兵,结束了四海八荒万万年间以来的太平盛世。
鬼族此次乃是倾巢出动、来势汹汹,一路过关斩将,大军已攻到了天后的娘家赤水神族之地,这使一向端庄的天后急得团团转。我父君自是在第一时间出了兵,派了天兵天将前去助阵。
但这并不能解决长远问题,鬼族此次长驱直入,直奔九霄。或许在魑魅心中,已报了破釜沉舟之决心,不破神族势不还。鬼族养精蓄锐了万万年,且这次又是魑魅领头,而那魑魅又是魄召的化身,此事非同小可。
只是众人还不晓得当今的魑魅便是当年的魄召,虽说神族人人神通广大,但当强者与强者站在历史舞台上较量时,一切又都回归于平凡。既然回归于平凡,那么我便不能在此时将魑魅便是魄召的事实说出去,如若那样,军心不稳。
我行走在七月的凉风中,欲去找司命谈谈人生哲理。心想如今神族有难,娘亲虽静观其变,我却是个自由人,仍可为神族出一份力,这与种族利益无关,与私人情感有关,毕竟被攻打的对象是神族的天君,我陆离的父君。
只是这事说来有些尴尬,说要帮罢,我魔族却又不能全族出动;说不帮罢,我自己又为这档子事劳心费神、四处奔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与神族此等矛盾的关系,三言两语难以道明。
加之我懂得唇亡齿寒这个道理,魑魅之所以先攻打神族,实则是个最明智的选择。
他这是看准了神妖魔三族间那难以言表的关系。万万年来,妖族在狂山之上饱受着风霜雨雪,对神族的恨意那是多少个沧海桑田也难以化解的;而我魔族,就我娘亲与我父君这陌路殊途的情感纠纷,即使我娘亲终将会出手相助,那也绝不会是现在。
神族虽看上去势力雄厚、资源丰厚、人才辈出,但若是鬼族先出兵攻打神族,妖族袖手旁观,娘亲还得看事态发展,这对鬼族而言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有一点我敢肯定的是,待攻下神族,魑魅下一个目标便是我魔族,还是那个原因,妖族只会袖手旁观。所以说,帮我父君,也等于帮我自己。
今日去找司命,实则是与他诉说昨夜我父君秘密召见我之事。
昨夜父君将崆峒印给我时,我满是惊讶。
他道:“神族万万年来太过于安逸,安逸到甚至许多人出生以来不曾见过战争,不知战火硝烟为何物。长久过着惬意神仙生活的他们,待上战场时,也不过空有一身神力,刚愎自用、纸上谈兵罢了。而今四海八荒中,唯有你和攸冥,方能担此重任,化此危机。”
说攸冥能担此重任我倒是能理解;说我,我就纳闷了。父君见我疑惑,他又道:“离儿,你不同于常人,自你出生,便背负着太多的秘密。或许你娘亲从未同你说过……其实你出世时并非人体,而是一朵冰清玉洁的红莲。
无水无土竟也能茁壮成长,数日后,屋外忽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房中五彩斑斓,金光闪闪,你便在此时方化作啼哭的婴儿,红连则现于你眉间。你着实太过于耀眼,只因你娘亲希望你平凡度过此世,遂让我封锁了所有消息。否则,而今你不会是不死山上的魔君,而是我九重天的天君……”
直至我人走出房门良久,父君的话仍回荡在耳畔。以前我还嘲笑那些九五之尊出身时,总会出现一些譬如神人相遇、待临产雷电交加、风雨大作、天地为之昏暗,有蛟龙自天外破窗而入,盘旋于产床之上等异象。奈何听父君亲口道我仍不平凡时,心中竟破天荒的生出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不多时,我行至司命府,见房门半掩,推门进去却未见有人。心想如今正逢战事,想必他老人家定也忙得焦头烂额。我退出房门后,见院中无数种花在争香斗艳,竟都是常开不败。
满园的花香扑鼻、沁人心脾,这让打小便爱花的我怎忍心离去?遂寻了个石凳子坐下,对它们一阵赏识。顺便神思一下这崆峒印在手我该如何使用,这就要与魑魅鬼君相见战场了,虽说他几次三番地捉弄于我,但我仍以德报怨地将他视作友人,此番兵刃相见,内心难免觉着有些惆怅。
又想到父君说此重任当我和攸冥能担当,父君虽是在抬举我,然一想到他拿我与攸冥这种上古神人相提并论,心中又难免有些窃喜。
只是我正窃喜得深沉时,不晓得自哪里传来一声:“公主玲珑剔透、天生丽质、蕙质兰心,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托付终身之人。”
我起身寻声而去,自一堵墙后面探头一看,见不远处一颗扶桑树下,一人手提宝剑,身着一身银色铠甲,衣上鳞光闪闪,头顶束发金冠,说不尽的无数风光旖旎,道不尽的满身英雄形象。
这不禁让我想起凡间的一首诗:“护躯银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吞,错落锦袍飞凤起。龙驹跳踏起天风,画戟荧煌射秋水。”
此人正是攸冥,有那么一瞬间,我的思绪随着他这身铠甲而思绪万千,难以言明心中滋味。然待看清他对面是衣衣,正将手中一方锦书高高举起时,我迅速收起了自己对攸冥的赞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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