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着调,有些吊儿郎当的回道:“一早做好了准备,老爷子现在就在家,可是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也不怕你爹找麻烦?”
鹤子谦浅笑不语,只是示意江舟带他进府。
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并且走的是江家后门。
鹤子谦依旧笑的讳莫如深,可江舟却是一副极度嫌弃的模样,对着鹤子谦连邀带赶,“快走快走,感情你找老爷子就是为了坑我这么一次。”
看着他悠然的走了几步,心头愈发气不过,继续愤愤道:“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带你来见老爷子。”
管家因着江存义的话而慢了一步出来,连忙对着鹤子谦的背影道:“鹤公子,我家老爷子说了,若是下次您有要事与他商议,可直接上门。”
江舟听了顿时吹鼻子瞪眼狠狠的给了管家一个眼神,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开。
鹤子谦挑眉,回过头对着管家拱手道:“那就多谢江老爷子了。”
离开了江府,鹤子谦还是没有回相府,而是一路向东。
此时天色已暗,红墙醒目,白玉墙瓦万千惹眼,辉煌壮阔的宫门间开始戒备森严,送走了最后一位与皇上商议要事的大臣后,所有禁军亦是面无表情。
但随着鹤子谦的靠近,却是纷纷侧目而对,尖锐的利器交错发出冰冷刺耳的声响,横在鹤子谦面前,阻挡了他的脚步。
禁军首领扈锋骑马上前,看着刀前笑的面色坦然的鹤子谦,开口道:“宫门即将关闭,不知鹤公子此时来所为何事。”
鹤子谦的手中拿着一副画卷,是过来的路上拐了个角顺手买的空白画卷,样子总要做做吧。
将画卷执在手中,面朝着扈锋礼貌道:“扈都尉,子谦应娘娘要求前来送画,才赶上,所以迟了些,还劳扈都尉通报一声。”袖口却是有意无意露出一枚紫金色的龙纹令牌,只让扈锋看个清楚。
扈锋沉了沉眼,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容扈锋前去向娘娘禀告,鹤公子稍等。”转过身,却只是骑马绕着城墙走了一圈,算着从这里到后宫通报的时辰差不多了,才回过头让众人放了鹤子谦进门。
独自带着鹤子谦绕了个大弯子,避开了一些耳目,二人的身影最后却是直奔御书房而去。
而在鹤府里的白皎皎却是看着鹤子谦那脾气不好的爹,神色晦暗不明的冲进了院子里,清川一路阻挡却没阻止的了。
“你家公子呢?”见房内空无一人,鹤建中带着一丝怒气回过头质问清川。
清川连忙低头回道:“公子进宫为娘娘送画,此刻并不在院子里。”
鹤建中在鹤子谦的房门口来回踱步,脚步声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沉,绣着云纹的暗黄色衣料最后停在了清川的眼底。
“抬起头来。”
清川站稳了,直起了身子,直直看着鹤建中。
“他当真是去了宫内?”那个真字儿带着一股嚼劲儿,似乎要将它吃个透烂。
第二十章 龙椅变成镀金的。
鹤建中说话时带着一股压迫感,饶是离的老远的白皎皎也感觉到了。
但是清川依旧站的笔直,眼神好不退缩的盯着鹤建中的眼睛,“公子确实是去了宫内。”
“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鹤建中边说边走近鹤子谦的书中,拿出那画缸里的一些画,一幅幅都是鱼,普通至极,毫无亮点,千篇一律,就是不知怎么穆思璇就非喜欢他的画了。
“老爷说笑了,皇宫那地方岂是小人能进的,公子心疼小人,恐会耽搁许久,所以让小人先行回府候着,想着旋妃娘娘与公子颇有交情,当会留公子晚膳所以小人也就应了。”清川说的毫无破绽。
鹤建中神色一眯,随即拂袖离开了院落。
清川这才微不可见的颤了颤,似松了口气。
门外传来了备马声,然后是蒋氏询问:“老爷,还未用完晚膳,这是要去何地。”
“老夫突想起还有一些要与皇上商议,进宫一趟,晚上就不回来用了。”鹤建中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白皎皎就是一头雾水了,那老头儿看来似乎是不信清川的话来着。
这父子俩的关系,怎么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跟爹相处就是要这样吗?
白皎皎打了个颤,心里庆幸还好她没爹。
鹤建中为丞相近有三十年,从弱冠之时就已爬上了权势之巅,历经三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特别是先皇对其极其信任,便允了鹤建中可随时随地进皇宫,不必阻拦只需通告。
但先皇身子孱弱性格温和,太医院药石相吊数年,先皇大丧时未至不惑之年,因着身体原因,各个妃子身出的孩儿也极易夭折,也不过留下八岁孩童,也是当今圣上,所以弥留之际亦是让鹤建中持丞相之位,掌摄政王之权,辅佐尉迟容平。
亦有传闻,说先皇能从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十七皇子登上王位,全都因着鹤建中,所以才因此对鹤建中如此信任,丝毫不疑。
鹤建中在马车之上目光几番流转,有线人来报,说似乎看见鹤子谦进了江府。
他为官多年,心眼不少,鹤子谦一贯没有志气,但无论怎样都是他唯一的儿子,就怕这江存义给鹤子谦说个什么洗个脑,让他鹤府起乱,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鹤建中到了宫门外时,天色只剩一丝光亮,御书房的二人也同时得到了消息。
尉迟容平一身黄色袍子,胸前绣着五爪金龙龙,面上笑意不改与鹤子谦对视,开口道:“暗七,将丞相大人带着公子来了宫内的消息透到后宫。”
一道影子收到消息后就从御书房射了出去。
“你就不会愧疚?她来了这里这么些年,对你依旧心心念念,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还是看见了些,我都有些心疼了。”尉迟容平走下了台子,背对着鹤子谦,亲自将御书房的门大大敞开,负手而立。
鹤子谦轻笑出声,没有半点谦卑敬意,除了双方心腹,谁也不知道他竟和当今圣上相交如此之深。
转而立于尉迟容平身旁,与他并立,望着最后一丝光亮从云际消失,黑夜开始了。
“若是我如她所愿,那你这把龙椅,也不担心变成镀金的。”
第二十一章 要跟我这么见外吗?
灯火早已点上,随着天黑压下来,整个皇宫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星星点点,如萤火一般。
华歆宫内,一身浅衣的绝美女子面带郁色,纤细的手中理着一幅画,眼中带着泪光看的极为认真。
若是白皎皎在此也能看见,那画上与今日鹤子谦抽出的画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在于鹤子谦那一副,女子的眼睛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你,而女子手上的这一副,女子面容却是微侧,眸光带水却是看往了别处。
这女子正是当今圣上极为宠爱的旋妃,也是手握百万兵权的镇北将军穆京之女。
一舞《婉鱼游》引得千鱼醉,三年前在棠湖一舞只为其青梅竹马鹤子谦,一个是丞相之子,一个是将军之女,无论是身份还是相貌都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众人都以为二人好事将在不久之后。
可是那一舞却是惊了微服出巡的天子,当场就走了出来,将她接回宫中。
然后才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为了弥补鹤子谦,许他婚配自由,直至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
所有的人都觉得,皇上这是棒打鸳鸯,执意纳穆思璇为妃,穆京没有说话,皇上圣旨他若不尊就是抗旨,鹤子谦也没有说话,只是从此醉心于鱼,其他女子一眼也不看,众人都道他是为了旋妃而心伤。
包括穆思璇自己,也这么认为。
“娘娘,丞相大人带着鹤公子进宫了。”晴桃含笑,脚步也轻。
穆思璇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嘴角不由自主的带笑,方才摇摇欲坠的泪光却是掉了下来,连忙摸了摸脸,但看着周遭众人又立刻冷静下来,挺了挺胸,颇有气势道:“晴桃,更衣。”
“是,娘娘。”
穆思璇走的急喘,如二人所料赶在鹤建中之前来了御书房,鹤子谦始终未与之对视,倒是尉迟容平开口,满脸笑意,搂着穆思璇的腰身,亲昵道:“爱妃你来的正好,一会儿我与丞相大人有要事商议,倒是不适合鹤公子在此,你正带鹤公子去御花园走走吧。”
漏洞百出的话,从未听说过哪个后宫妃嫔能去陪朝臣之子,一般帝王避之不及,极度逾越的事情,穆思璇却没有丝毫怀疑,只是觉得,尉迟容平当真宠她。
而她眼里却只看得见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每一次见他,都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仔细一想,他又好像离自己从没有近过。
回过神柔声对尉迟容平回道:“臣妾遵旨。”语气高昂,眉眼亦是带笑。
不管怎么样,能看到他就很高兴。
为情所迷,就是欺骗,那也是自己骗自己。
尉迟容平的笑容僵了一僵,立马又更加灿烂的挥手道:“爱妃,去吧。”
“有劳娘娘了。”鹤子谦拱手,跟在穆思璇的身后,想着御花园的方向,走了有半盏茶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穆思璇主动开口,“方才我来,怎的没看见鹤伯伯。”
“多谢娘娘关心,家父方才出恭去了。”语气有些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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