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湖水清澈,隐隐约约有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向着蒋婉洁的方向游去,动作有些滑稽,但速度却是不慢。
很快粉蓝色的两个衣衫汇集,蒋婉洁的思絮早已经浑噩一片,脑袋中只有那双带着冷光与讽意的深眸,迷蒙中一双大手将自己揽在怀中,自己靠着的胸膛温暖而又宽厚,而她的头被人拖出了水面,那片浑噩的思絮也在刹那间放松下来,任由自己沉入黑暗。
一只手扒上了鹤子谦所在的小船边缘,使得小船摇摇晃晃,水顺着那手流进了船内,某人咬牙切齿道:“你还要看多久,难不成真想让她死了不成。”
因为那人的大力,还拖着一个人,所以本就陈旧的小船现在摇摇晃晃。
鹤子谦却是半蹲下了身子,眸中带笑却是手上用力,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了那双抓的死死的手,语气亦是带着笑意,理智的话和动作却冷的让人发指:“我的船上一没有干净的衣衫,二没有舒适的软榻,这么多人看着她落水,然后被救,若是上了我的船,可就功亏一篑了。”
手指被人用力掰开,江舟拖着蒋婉洁在水中沉浮,看着站起了身子笑的理所当然的鹤子谦,闷声吐了一句。
“你真行!”
于是又只得继续拖着蒋婉洁,游回自己的船上,好在那艘精致的大船也正向着江舟驶过来,距离并不远,江舟很快就被人拉上了船,而他抱着蒋婉洁进了船内,船内有一早就备好的大夫、婢女与干净衣衫。
而不远处,一条简陋的小船摇摇晃晃的向着他们驶过来。
第二十八章 不是良善之辈。
船头的人手拿折扇,横于胸前,明明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却因这简陋陈旧的小船而失了几分颜色。
那船行的摇摇晃晃,可见船尾撑船的人有多不熟练。
“阿金!你能不能撑的稳些,若是这船翻了掉水里,岂不可惜了今日大好风光。”白皎皎听出来了,是那吃了她馒头的主仆二人!
鹤子谦转而看着越来越近的乔栩,那船,啧啧,就是那种渔夫捕小鱼时用的最简单的,最破旧的穿,依着乔栩的性子,就是这船,怕也是租来的。
“公子!阿金也不是专业的,可请个船夫还要二钱银子,请阿金可不要银子,这一下阿金为公子可节约了不少,阿金光是利就能分上二十文呢。”阿金将撑船杆儿拿的死死的,那渔夫说了,这船杆儿掉了是要赔钱的。
再说了,哪个船夫会来撑这样仅容二人的船!
鹤子谦嗤笑出声,“你也不算来的迟。”
乔栩昂着头,“我可是来作证的。”还未至等船靠近鹤子谦,就先伸出了手,“租船用了一两银子,还有你要给我的作证费五百两,一两都不能少。”
“回头我让清川给你送到鱼吟阁。”
“还有,你要我回去怎么跟我那户部尚书的父亲说呢,我要不要先说,丞相的公子眼睁睁的看着平西侯府的嫡女掉下去却不相救,再提首辅大人的小孙子英雄救美之事?”
乔栩说的一脸认真,脸上亦是写着‘我要封口费’五个大字。
白皎皎从心眼儿里鄙夷这主仆俩!
“只要不说谎,你高兴怎么说都好。”鹤子谦皱了皱眉,因为乔栩的船靠近了,才闻见了船上有一股巨大的鱼腥味儿。
乔栩敲诈不成,撇撇嘴,转过头看见江舟换了衣衫撩开了船帘出来。
相互拘礼一番,江舟对着鹤子谦道。
“她还未醒,无事,让丫鬟为她换了身衣衫,接下来你要如何。”
“我的马车在湖边,让你的大夫随着我进相府。”
船夫是鹤子谦的人,听到这句话,就知要撤退了,船转了个方向,向着岸边驶去,江舟乔栩的船紧随其后。
岸边垂钓的人张望着这一幕,见三条船一同过来,自是不知不觉的想要过来听个热闹。
“多谢江公子救了我表妹,改日子谦定然协礼上门拜访。”鹤子谦将白皎皎交给了赶到的清川,而他对着江舟拱手。
江舟还礼,“失礼的其实是晋文,等江姑娘醒来,晋文会上门赔礼。”晋文是江舟的表字,他说着便亲自进船,将蒋婉洁抱了出来,交给了鹤子谦,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鹤子谦看见蒋婉洁一身衣衫的时候,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悦,但还是接过。
“还有这大夫,也一路随着江姑娘吧,万一这一路上有状况发生,也好及时救治。”江舟说着,身后的重点大夫,挎着药包上前。
鹤子谦点点头,“那子谦就此告辞。”然后带着大夫上了车。
看见几人做作之样,白皎皎打了个冷颤,脑海中还有蒋婉洁在水里挣扎几乎断气的嘶力模样,不管怎样,至少鹤子谦绝不是善良之辈。
不过随即又想,她成了人就会离开的,鹤子谦再如何与她无关。
车轱辘声逐渐响起,带着大家的好奇心与猜测离开了棠湖,身后才开始议论纷纷。
第二十九章 准备了戏没能上演。
回去的路上鹤子谦让车夫停下,清川在路上找了个妇人,来帮蒋婉洁换了一身衣服。
白皎皎看了个清楚,刚才她的那一身料子看起来很好,可是现在这一身,虽然不差,可是相比起来就是粗衣麻布。
“公子,若是表小姐醒来,跟老爷说明了实情怎么办。”清川有些担忧。
清川说这话的时候,白皎皎看到蒋婉洁的眼睫动了动。
鹤子谦的手指轻敲着鱼缸,低垂着眼眸,淡淡的回,“她若是聪明,就应该知道嫁给江舟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江存义将过七十,过不了几年就会告老还乡,可是因着江舟的大哥和父亲,皇上对江家始终怀有愧疚,过不了多久,江舟在朝堂上也会有个位置,也许开始不会多重要,但在江存义告老还乡之前,江舟一定会成为江家的顶梁柱。”
江舟的父亲江守信,十年前曾是正二品斩山将军,大儿子江立就是其副将,功并不是立在战场上,而是立在国土。手握二十万兵权只为除得内乱,三年前江守信奉命去平黑山毒瘤,十八里的流寇窝。
这黑山的流寇窝是南离最大的匪地,里面汇聚了南离历年来潜逃出牢的死囚或始终未能抓捕的江洋大盗,然后加上小流氓地痞慕名而来,开始的时候朝廷并未放在眼里,哪儿知后来他们却是越来越多,等到想要收拾的时候,他们的人已经占据了十八里地界,并且山脉都是易守难攻。
江守信和江立多年来四处除寇,各个地界的流氓匪徒都遭父子俩除了个干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南离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江守信父子俩的原因能占五成,那些匪徒纷纷逃至黑山,江守信自觉经验足矣,求得皇令准备除掉毒瘤。
苦战三月终于传来捷报,那时候尉迟容平听从鹤子谦的建议,准备从穆京手中分出二十万兵权交给江守信。
万事俱备只欠大军捷归,可是万万没想到。
大军回来了,江立没能回来,江守信回来时也是坐在轮椅上,一双腿就此被废,再不能站起来,更罔论手握兵权。
听闻是黑山有余孽,趁机偷袭,夜入大军迷了二人,原本可以杀了江守信,却偏偏只废他腿,杀了江立,嚣张留下字迹,说定要让江家上下不得安宁。
江家历代是忠良文官,到江守信才出一个武将,却出了这样的事,尉迟容平自然是愧疚不已,但也无可奈何,除了赏赐没用的黄金白银外,什么也做不了,江立回不来,江守信的腿也好不了。
鹤子谦几乎可以肯定,江守信的事一定有鹤建中出手,否则江家怎会单单因为朝堂分歧就和鹤建中老死不相往来,而不是和穆京,所以江家,一定有什么证据。
鹤子谦早已准备好与鹤建中对峙,可是却没想到,蒋氏早就等在了相府门外,看到他们回来,一脸担忧的上前问道,“婉洁没事吧。”
是鹤建中的人还是平西侯府的人,鹤子谦不知道,终归是有眼线。
但是蒋氏的毫不遮掩和闭口不提,甚至毫无责怪,倒是到鹤子谦有些惊愕,摸不清这二人到底打什么主意。
鹤子谦倒是一直等着鹤建中,但始终没等到鹤建中来找他麻烦,心里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晚上逗弄白皎皎的心思也没有了,白皎皎看着他早早洗漱后熄了灯,但是辗转反侧的声音示意他一直没有睡着。
夜深人静时,那个轻悄的脚步声又一次出现了,停在鹤子谦的门前,依旧是手指浅敲在门上,节奏清晰,一长两短。
第三十章 比一般鱼大的多。
这一次鹤子谦也有些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坐起了身子,等了半刻。
那节奏复又敲了一次,一长两短,没有第三次,那人只是静静的等在门外,鹤子谦确认之后,立马下床,走到门前,手刚放上门栓准备开门,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从门缝中传来,外面的人塞进一张纸条后转身离开。
鹤子谦心头有些犹豫,捏住纸条,在黑暗中身形未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取了火折将书桌上的烛火点亮,光线顿时就亮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摊开,火光下,白纸黑字尤为显眼,白皎皎不识字,但是她能看到鹤子谦一点一点紧皱的眉头,精致的面容严肃的像是被一座大山突然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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