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装出一副讶然之色,低下头问那僵着身子跪在地上发怔的小太监。“如此说来,你便是东宫之人了?叫什么?”
小太监愣了片刻,迟疑道。“小盖子。”
“恩。”淑妃娘娘点点头。
“是太子妃让你将物华公子引过来的?”
小盖子抬头瞧了物华一眼,面上略有迟疑之色。
虽说太子先前跟他交代的并非是如此,但是他在太子身边也待了好些年,多多少少能猜出些太子的心思。
原本他不知晓太子今夜之举,是为何,但是他刚才落水后,无意间瞄见了那纱幔后坐着的,乃是乐王殿下前些日子收入府内的舞姬,这些日子很是得宠。
心中便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般想着,小盖子的目光就向着湖中亭而去。
迟疑了片刻,便想要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
“并非...”
一阵脚步声从男院的方向传来过来,淑妃娘娘唇角微抿。
物华冷笑,来的倒是挺快。
“怎的这般热闹?”太子朗笑一声,身边跟着的真是祺王、乐王、戌王几位皇子。
此次本就是为了乐王安排的一出戏,太子自然会费尽心思的将他带过来。
物华不动声色的收回打量的视线。
“原来母妃也在此。”太子出现后,便已经看到了安静站着的物华,和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顿时眉头几不可闻的动了动,不动声色的向着湖中亭扫了一眼过去。
发现那湖中亭并未点着灯火,在夜色之中隐隐绰绰,看不清楚。
“见过母妃。”几位皇子逐个行过礼后。
祺王笑问。“不知母妃今儿怎会有这般兴致,到这来?”
淑妃轻笑着摇了摇头,“今儿天色不错,本宫便想着出来游一游。”
“恩。”祺王点点头,与淑妃目光对视一眼,眉头一动。“这是哪宫的太监?”
“哦。”淑妃娘娘双目含笑,瞧了太子一眼。“这小太监想必太子殿下必定识得。”
太子的眼神与物华有短暂的交接。
发现物华面上虽是挂着笑,那笑容却是不达眼底。
他顿时心中明白,这次乃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果不其然,就听到了淑妃娘娘道。“本宫来时,这小太监落下了水。”
“后来就瞧见物华公子在这,本宫便问了一句。”
淑妃娘娘下巴微抬。“物华公子说是太子妃让这个奴才将自己的唤到这里的。”
“太子殿下应该知晓此事吧?”
太子唇角紧抿,片刻之后,又放松下了不少,含着笑摇摇头。“回禀母妃。”
“此事也是儿臣的错。”他无奈的低头瞧了小盖子一眼。
“儿臣本是想让小盖子去唤物华前来,陪同儿臣下上一盘棋局。”说罢,他目光向上一动,瞧向原先跟来的几位弟弟。“此时也是怪儿臣,并未跟小盖子嘱咐清楚。”
眼见太子瞧的人乃是自己,景天佑呵呵笑了一声,先前跨了一步。“原来皇兄先前所提之人,乃是物华公子?”
太子点了点头,面上略带无奈。
景天佑只是瞧了那趴在地上的小太监一眼,笑道。“那便是此人理解能力不佳,误解了皇兄的意思,与皇兄有何干系。”
小盖子顿时会过意,连扣了几个响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先前在听见淑妃娘娘说明此事来龙去脉之时,太子的心中便十分羞恼。只是在祺王面前,不好表露出什么不悦之色。
他目光微凝,在物华的面容上扫来扫去。发觉她眉眼低垂面无表情,一张与琼华极其相似的容貌,却在本质上有着诸多的不同之处。
看着物华的脸,他就不由想起另外一张脸来,这才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满之色。
现在瞧见物华一直并未吱声反驳什么,太子这才满意了一些。
“原是如此么?”淑妃娘娘轻笑,双手无意识的交握。“因为这个奴才,倒是很浪费了本宫一些时间啊。
低头瞧了瞧艳丽的蔻丹,漫不经心的缓缓道。“本宫本不想过问那么许多。若是本宫宫内,有这么个不经事的奴才,本宫可不似殿下那般宽容大度。”
“徐女官,若是出现办事不利的奴才?”淑妃一转头,才说了开头,身侧的女官便已经搭了一句。
“最轻也是要在小黑屋中关上两日。”
“恩。”淑妃娘娘点点头。
太子面上的笑容一滞,掩藏于长袖中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中。“多谢母妃指点。”
“恩。”淑妃娘娘掩唇,瞧了瞧天色。“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该回了。”
在徐女官的搀扶下,淑妃娘娘缓缓转身,优雅的脚步忽然顿了下来,含着笑对着物华说。“物华公子也不必忧心,天色不早,早些休息罢。”
“是。”物华一直站在一旁观望,眼见这个女人三言两语之间便已经将她与太子之间的矛盾扩大化,也不知是不是该感叹淑妃娘娘手段超群。
这在宫中呆久了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善茬啊。
☆、第五十一章、不敬之罪
物华缓缓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右手一下一下轻垂着脖子,想要借此缓和一下脖颈处的酸痛。
“物华,你怎的了?”秦相笙眉头微动,瞧着物华僵直的脖子,不由哈哈大笑。“莫不是昨夜睡得太香,落枕了?”
物华轻轻按压着脖子,整个身子转过来。瞧着秦相笙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什么话都未说,转过身不予理会。
秦相笙的笑声戛然而止,灿灿的摸了摸鼻子,打马上前,与物华并骑。“别生气,我不过就是开开玩笑嘛。”
物华目光落在前头的诸位皇子身上。
今日天佑与祺王站于一起,两人身上皆穿着蓝色的轻便骑装,若不是站在一起有个对比,一深一浅,还真让人误认为他们穿着一致。
围猎已过三日,今日便是最后一日,而皇上除了开场那天捕猎过一天,其余几天便再也没有下过场。
这三日的以乐王与太子猎物最多,不相伯仲,其次则是祺王,而后是戌王。
祺王明显也是注意到此,瞧见景天佑今日身上穿着的蓝色骑装与自己颜色相仿,不由与景天佑相视一笑。
随即目光落在景天佑座下的马匹,眸中隐有艳羡之色,似真似假的感叹道。“皇兄有逐日弓,五弟有汗血马,这三日追逐以两位猎物居多。这最后的彩头,也不知是落到皇兄手中,还是五弟手里。”
祺王声音不大,唯有周围一片才听见他说的话。这听见之人,无不知晓他此话乃是说就算是乐王与太子博得此次胜利,也是胜之不武。
此话一出,祺王像是恍然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似得。在太子转过身子将目光投过来时,他不由摆了摆手,“本王不过就是感叹一句罢了,还望皇兄与五弟不要介怀才是。”
景天佑眸色微淡,牵唇一笑。“皇兄说哪里的话,皇兄的猎物与臣弟相差不多,皇兄的箭术又比臣弟有过之而不及,不到最后,又怎知谁胜谁败?”
“恩?”祺王眉睫微动,目光落在景天佑座下的汗血宝马上。“如此说来,本王还未骑过这匹汗血宝马,这几日可瞧着很是心痒….”
景天佑哪里不知他的意思,瞧了瞧太子,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直接从马上下来。“有何不可。”
祺王也不过就是提议一下,没料到景天佑竟是让的如此干脆,瞧向他的目光之中未免有些错愕,但祺王很快将神色收敛,“却之不恭。”
太子始终一言不发的目睹两人换好马,瞧着祺王面上难掩的欣喜之色,他眸光微动,在景天佑的身上流转了一圈,这才道。“如此,便出发吧?”
三日狩猎下来,眼见自己与彩头无望,秦相笙的表现显然不如原先那般积极了。他驾着马匹缓缓跟着物华。“物华,你昨儿就交了两只兔子。再加上前几日的那些,未免有些太少了罢?”
他会如此说,倒是情理之中,毕竟物华这三日的收获,还不如他第一日的,说出去面子上未免有些过不去。
只是他如此考虑,是为了物华。哪料物华却还只是僵着个脖子,任由着座下的马匹缓缓地走着。
“哎哎,”尽管如此,都未曾磨灭掉秦相笙的耐心,他很快便追了上来,自顾自的道。“不如你将你的箭给我,我帮你猎一些?”
物华这才用眼角斜他,虽然感觉如此不是很礼貌,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如此。“不必了。”
见他自顾自答,似乎还要想来拿她绑在马鞍边的箭篓,她眼明手快的拍开他的巴掌,“都说不必了,你还是自己去罢。”
“可是你现在这副模样。”秦相笙满面怀疑,“你连脖子都动不了…..”
物华挥了挥手。“只要莫是毫无所获,便可,我又不想争什么名次。”
“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么忘了,你虽不能争到第一,求得一个愿望,但第二第三,所得也定是比以往更好,莫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瞧着物华十分坚决,秦相笙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好不容易目送秦相笙而去,物华摸着僵硬的脖子,轻声唤道。“秋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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