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说错,我早就和父亲族人们分开了,更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的死活他们管不着,不祭奠就不祭奠呗!”
婢女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岂不是很孤苦,很可怜?”
她管得太宽了吧!
我眯了眯眼,冷声道:“你要是这么觉得,好吧!我也无话可说,可你别忘了我是谁,看看你的身份,别忘了自称奴婢!”
挺了挺腰板,严肃的样子有股子将领的风范,加上本来就不同于其他女子,眉宇间多出来的英气更是看上去像木兰将军。
曾几时,见到穿上盔甲的我,易川就这么说过:“娶你为妻,真是不负我这个护国将军之名!”
就连子莫也感叹过:“哇,真是比我还像个将军呢!”
这时,婢女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却不能说什么,有些无奈地低下了高傲的头。
终究到底,她也只是个婢女,要是昂起头顶撞主子,主仆要是不分,在地狱里是要受刑的。这一回,就不知道易川能否救得了她了。
“夫人,奴婢知错,请恕罪!”婢女跪在地上,害怕的瑟瑟发抖,“不要责罚奴婢,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本就是想吓吓她,见她突然下跪,自己反倒是吓了一跳,原来我有这么令人害怕吗?
我下意识伸出手,一个微小的动作,没想拉她起来,可她自己倒是眼疾手快,抓住我的手就站了起来,按耐不住,笑道:“多谢夫人不罚之恩,奴婢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嗯。”
“夫人到底想要办什么事呢?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办到!”
“帮我打听一个……不,是帮我买些首饰,然后留意一下酆都发生的事好了!”
“是,夫人。”
得到我的吩咐之后,她火速离开,留下一句话:“奴婢一定办到!”
刚刚还表达了她深深的不屑,这回就这么顺从?
我怀疑地推开房门,就在那一刻,猛然感觉有一双视线停在我身上。
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把视线挪到床上,果然,那道探究的目光就来自床上的那个男人。
“出去做什么?”
“……起夜。”
“鬼不起夜。”
“我知道,我说的是起来看看夜色。”
易川无语的看着我,在他的注视下,我走一步顿一下,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床边。
“不睡了?天亮还早。”
“那还是躺着吧!”
默默掀开锦被,摸索到一个大大的床位躺下,这时,他的胳膊伸了过来,搂住之后,只能无奈地枕着他的胳膊睡了。
……
第二天午时,阴气最薄弱的时刻,正在屋子里挨过深深的不适感,婢女突然出现在门口,无神的双眼看着我。
“打听……首饰买回来了吗?”
婢女从怀里掏出包得精致的首饰,东张西望,好奇地问:“老爷呢?老爷不在屋里养伤吗?”
我抬头望了她一眼,淡淡道:“出去走动了。”
“夫人为何不跟去?”
我一顿,“为何我要跟去?”
“奴婢不该问这么多……夫人快瞧瞧奴婢买的首饰!都是能工巧匠打造而成的。”她赶紧扯开话题,迫不及待把包袱打开,拿出里面一只鸡头骨簪子,簪子上还装了鱼的尾巴。
这簪子稀奇,可是从没听过鸡头骨上装鱼尾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咳咳……你打听了酆都城内发生的事了吗?”
最关心的当然是这个!
婢女一愣,低下头,“夫人,要是奴婢没有打听,可千万不要责罚奴婢啊!”
刷的沉下脸来,我冷冷地看着那个婢女,只有自己知道这不是气恼,而是失落,更多的是担心。
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对我而言是生死未卜,我对他们而言是杳无音信,就像是凭空消失了,怎么会不担心?
“夫人别急,奴婢说笑呢!”她转为了笑脸,乐呵呵地说道。
谁允许她这时开玩笑了?
这下子真该气恼了,不耐烦把她手里的首饰拍到了桌上,对她道:“说吧,你打听到了什么?”
奴婢愣了一愣,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说道:“最大的无非就是城郊的花海着了火,烧了个灰烬!”
“城郊的花海?”那一片曼珠沙华?
“不知怎的,突然就变成了火海,听说尽头就是传说中的谁也不可触及的鬼府,里头住着对娘子十分痴情的公子,也不知是谁这么不知死活,竟然去烧了那里……阎王勃然大怒,派了崔判官特意去调查此事,酆都大帝却是没有一点消息。”
我发着愣。要是鬼车知道了,定是气得不清,不然也是暗自垂泪,伤心过了,抓住祸害一顿暴打。
我叹了一口气,还是没知道最关键的消息……
“夫人有遗憾的事?”
“……没有。”
“那奴婢告退了。”
等着反应过来,婢女已经没影了。跑的够快的啊!
那么,到底怎么才能打听到鬼车的消息?
我依在门框往外望去,空荡荡的,真是不及“鬼”府好,忽然念起他的后花园,什么花都有,第一次见真是绝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梅花和牡丹同时开放,而且相互斗艳,梨花跟菊花纠缠在一起,紧紧缠在一起……
而后便浮现出美人画皮的场面,一支笔,朱砂轻点,画的细腻,笔下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又或者是众生的糊涂相。
“花儿,你买了东西?”篱墙外响起易川的声音,几乎是窜出来的,他忽然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T
☆、第一百零六章 囚(四)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易川听了,微微一笑,说一晚上就休息好了。
他的腹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要是平常人,怎么也要躺下好几天,知道他身强体健,可是第二天就没事了一样,我都替他担心。
端起已经放凉的汤药,极其小心的走到他面前,刚刚举起,他微凉的手指就触碰到了我的手腕,稍稍用力往下一按,我奇怪地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你吩咐婢女去酆都城买了东西?”
我暗暗咬牙,这事他怎么会知道?仔细一想,只会是那个婢女泄露了出去。
不过……她为何要告诉他?
置办东西没有错,可是我怕被知道在打听鬼车的消息。
曾经约法三章,若是打听消息,只可以得知生死。若是想要离开他,那就永生永世都逃不开他的囚牢。
悲催的是,这三章约法对我好似没有任何用处,不仅想得知鬼车的情况,也想从这个地方离开。
我微微抬眼,表现出不满:“酆都城热闹,东西繁多,难道我还不能买几样首饰了吗?”
他搭上我的手,用力一甩,汤药被扔了出去,在地上开了花。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吗?”他很失望,据他所知,我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看着他变成这样,他怎么知道我不是比他更加失望?
那年的懵懂,便是在窗外看到房里两个纠缠的人影,虽然不他们知道在做什么,可是心微微痛。
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反而有些惧怕,就是这么个二愣子,那个美少年趁着夜色,混着酒气吻了她。也就是那一年的那一晚,有人的心沉沦,有人的心悸动。
知道他一旦下定了决心,不管以什么手段都要达到目的。比如让子莫告诉我太子的一举一动,那些风尘小事,那些尴尬丑事……现在看来,当年的那些手段不过是小打小闹,正如他所说的,他做了那么多,我却还是对太子怀有希翼。
于是,他的手段,便更加绝情了吗?
他竟然起了杀意,他说:“总而言之,鬼车都是无间地狱逃出来的,让他魂飞魄散,是我的职责所在!”
“为什么?你也知道他是怎样堕入地狱,要不是触犯了天条,他还是仙!可见他本心不坏,而且他从来没有害过无辜的人,东岳大帝都不计较,你也放手吧!”
“触犯天条这样的罪过只是堕入地狱,就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一只千年画皮,要说他的本心不坏?可他用的人皮就不少,都是无辜的亡者,死后变得面目全非,如何令人原谅?至于大帝,不过是念及旧情……”
一向不太爱开口的他,提起鬼车就有一肚子的不满。
说白了,我无法阻止他对鬼车下手。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对不起。”
一片沉寂。
“为何你没有一刻是真正属于我的?”他伸手一触碰我的发丝,我下意识躲过去,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眉头没有一刻不是紧蹙的。
他低沉的声音穿过凝结的空气,缓缓响起:“我知道你在打探他的消息,可你怎样才会……才会忘了他?”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盯着我,对视了一会儿,他忽然扑上来。
“要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倒不介意化成一只兽!”
……
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堆梦,真是稀奇古怪,又是什么仙子,又是什么天帝,又是什么条规……胸口一直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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