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半空中,与艳姐姐对打的那个素衣女人是谁啊,
“艳姐姐,”
凉九欢大喊一声,激战中的二人双双停住进攻之势,
“住手,”
艳无疏大叫一声却为时已晚,只见那个素衣女人凶狠着一张脸,猛然看向突然跑出來的凉九欢,眸中狠戾之色乍现,瞬间就來到了她面前,一手狠狠地扼住她的纤细脖颈,将她整个身子都高高举起,
“咳咳……”呼吸一窒,凉九欢本能地双手去掰开她的手腕,神情迷茫得尤自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对她下手力道又狠又重,像是下一秒就扼断她的脑袋,
“咳,你,放,放手,咳咳……”
“说,你是谁,”
素衣女人眸光虽然狠戾,却也透着一种的迷茫,
说完,不等凉九欢回答,就兀自呢喃起來,“为何我会在你身上感受到一种故人的气息,是谁,是他……这是他……是他的气息,你如何会有,”
她迷茫,凉九欢更加渺茫,
这时,双手紧握紫檀折扇的艳无疏,急道:“凉九欢,将你荷包中的七彩朝珠拿出來给她,”
凉九欢喘息着,连忙艰难地掏出七彩朝珠,举到她面前,
这素衣女人本是狠戾迷茫的双眸,立变狂喜不定,痴傻地望着七彩朝珠喃喃自语,
虽听不清她这些话,可看那神情,却是无限痴迷与疯狂,瞪着珠子像是要将它生吞掉一般,
“这是什么,”
这声音问的既是轻柔又含清脆,唯美动听之极,
扼住她细颈的手也随之松了不少,得以大口的呼吸后,凉九欢不知为何顾不上回答,全被她近在咫尺的容貌所吸引,
沒有了狠戾,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一身素衣却遮掩不住一身的清雅高华,在这迷雾之中,冷傲明艳、晶莹如玉,
看得出,这曾经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美女子,
此刻,不知是什么,令她忽然双颊晕红,柔情绰态,神态一片天真娇憨地望着她手中的七彩朝珠,
然后她却十分小心翼翼地丝毫不敢碰触七彩朝珠,只是顾盼着美目,轻扬着唇畔问凉九欢,
“这,这是七彩朝珠,是,是琉璃子师祖……”
“他啊,呵呵,我就说是他,琉璃子,是你吗,”其神态如即可的孩童在寻求着无限慈爱,“是他让你叫我回去的吗,”
额,这女人认识琉璃子师祖,难怎会不知道他已经在五十万年前就……
凉九欢不知道如何回答,“哈哈哈……”素衣女人似也不屑于从她口中得到回答,而是大笑着将她一把甩开,幸好被艳无疏及时接住,
那七彩朝珠却脱出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素衣女人幸福地望着珠子:“琉璃子,琉璃子,我就知道你会來的,你回來找我的,你是我的,不是什么狗屁神仙天道的,你永远都只属于我,”
那笃定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脸上,沒有悲伤,而是一种自负的自信,
说着,她手掌虚空一抓,那盛装七彩朝珠的白玉锦盒就飞出了凉九欢的荷包,砰地一声重新装入了七彩朝珠,
素衣女人惊喜地飞身过去,将其紧紧地抱入怀中,然后疯狂地跑走了,
“这,这珠子是我的,你还……”一看君上送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凉九欢要去追,却被身后的艳无疏拉住,
她一脸不解地等待艳无疏解答,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艳无疏却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方道:“小欢欢,此刻你已经猜到她是谁了吧,”
她惊讶地点点头,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当初敖听心和墨宝园对她讲过的,有关七彩朝珠的凄美故事,
苍华负 第一百三十章 朝衣衣
玉无瑕尚未回來,战奇也沒找到,艳无疏只好护着凉九欢继续等在这片空内,不过所幸他的伤势已经大好,
“原來,她就是那位痴爱琉璃子师祖的上古妖女,你说她也是妖祖帝俊大人的手下大将,”凉九欢听罢,恍然大悟,“这么说,那些凶兽就是怕她,才不敢靠近这座山峰的,”
她说着在山洞中打量來大量去,又是感慨万千,原來他们现在所占据的山洞,就是她的居处,
看來,还是她救了他们三人的命,可是,七彩朝珠到底该不该留给她,
一想到琉璃子师祖和她的凄美故事,她就忍不住满面愁容起來,
“嗯,小欢欢,这个九天八荒,存在太久了,不知不觉,已经有太多,会害死人的秘密,”他拉着她一起靠在墙壁上,给她讲刚才那个女人,期间忍不住万分感慨,
“自古以來,这天地之间,就是高手一代一代的出,然后又一群群的挂,哎,神仙所遵从的天道就是这样,一切都敌不过时间所赋予给生命的苍凉底色,”
说到这里,见凉九欢清眸泛着笑望着自己,忙道:“怎么了,是我脸上脏了吗,快帮我擦擦……”
汗,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自恋,凉九欢笑笑:“不是,我就是忽然感觉艳姐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那么多情,也那么……”
“什么,”
“多愁善感,”说着就笑出声來,“哈哈,艳姐姐比很多神仙都更有人情味呢,”
可不是,活着时潇潇洒洒地华丽无双,死了后也能快快乐乐地在地狱打牌,这才是艳无疏,
虽孤寂却怀着热忱与爱的男人,左额间一枚栩栩如生的蓝蛾,不就是多情与多愁的完美化迹吗,
“小丫头,想不到你也会捉弄我來了,不过这话我爱听,时间万物都有七情六欲,并非只有人才有的,只要那情那欲,够强烈,就会焚烧一切,”
“就像刚才那个妖女一样吗,”
因为她爱的强烈,所以就会走向极端的毁灭吗,毁灭爱人,毁灭孩子,毁灭自己……
正不得其解时,突然洞外传入一阵声音,然后就见玉无瑕被人从外面一掌打飞了进來,
“玉哥哥,”她惊吓之下,急忙跑过去扶住他,一摊朱血吐在他的白衣上,尤为刺目,
“九欢姑娘,快将这草药快给艳公子服下,”玉无瑕顾不上自己,递给她一株奇形怪状的草,将她护在身后,
“可是,是谁打伤了玉哥哥,”他出去的时候还衣着整洁,怎会此刻一身伤,
这时洞口一素衣女子猖狂地笑着走进來,“哈哈哈,倒是本尊多事了,原不用本尊动手,你们三个就已经成了本尊的阶下囚,”
“是你打伤了玉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沒礼貌,动不动就打人,”
“哟,”素衣女子此刻已然恢复清明,将他们三个看了一圈,不怒反笑,“一个神色脆弱,一个天真古怪,一个心机难测,能闯到本尊这里,都是不凡品,说,想让本尊怎么杀了你们,”
“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萍水相逢,即便不是朋友,也不至于是仇人啊,”
“呵,不是仇人,不经本尊允许就闯入我的地方,还私自采摘本尊的花草,你说本尊这主人能高兴吗,”
原來是玉无瑕为给艳无疏治病才情急之下采摘了此药,
“我们,也是情急之下,艳姐姐受伤急用药……”
“哼,沒有规矩,就是沒有规矩,本尊最讨厌男人,而且还是受伤吐血的男人,”说罢拂袖又是一掌打去,除了凉九欢,艳无疏和玉无瑕皆无幸免,
“你这……”凉九欢吃力地挡在他俩面前,几乎骂出“疯女人”三字,但又怕惹恼她,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哟,寻求本尊的庇护,还要本尊这个主人讲道理,也罢,已经五十多万年,无人同本尊讲道理了,看你细皮嫩肉的,就留下來同本尊,慢慢,讲道理吧,”
说罢,出來几道光条,将玉无瑕和艳无疏绑缚在石墙上,
“小姑娘,本尊就同你讲一次道理,如今他们二人都重伤,今天本尊心情好,只杀他们其中的一人,你选吧,”
凉九欢又是急又是气,这女人真是霸道的可以,怪不得琉璃子师祖会千方百计她,先前对她生出的各种怜惜和同情,此刻一扫而光,
“本尊來告诉你,这两个男人都很喜欢你,但是至于爱,本尊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他们都不爱你,一个爱自己的使命,一个爱自己的神仙姐姐,而你刚好和这神……”
“你住口,朝衣衣,”艳无疏凤眸巨怒,
而洪荒结界之外的月族,眼见形势不妙,灵智子心中暗道一声“完了”,
这一对天地仇敌,若是真不顾周遭打起來,那遭殃的肯定还是他的宝贝徒弟欢宝,
他忙给西陵凤止住伤口,凛眉起身对半空中的悦千冢道:“悦千冢,六界已经相安无事千年,今日倘若你执意大开杀戒,难保,不是两败俱伤,”
猎猎半壁谷风呼啸,另人心颤,眼见惊涛骇浪将起,却无法逃离,恶战一触将开之际,冷宸也挺身站出來道:“如今,我天虞山之人和你们魔界的艳尊一起掉入洪荒蛮地,倘若不救,只怕他们……”
灵智子接道:“他们已经进入多久,”
“回师尊,已经,三个时辰有余,”
这时飞身道悦千冢面前,亲昵地拉住他的冰冷衣襟,当着姚应华的面,低声恳求:“父皇,那笨女人……女儿还沒有玩耍够,我们把她带回魔界,再好好戏耍,行吗,”
听不见她对魔皇说了什么,底下的众人只见,一身紫衣华影得神情几不可察地一变,转眼就消失进了月族王陵古墓内,
尚未回神,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一袭金衣锦袍的悦千冢也紧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