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力道太大,那蓝蛾不小心被捏死了,
帝俊望着手中挫骨扬灰的蓝蛾,举着手中刚刚铸炼成的一把绝杀红刀,发呆郁闷,
那就是天绝刀,
他原计划等孩子出生,就送给他作父子见面之礼的,这象征着,此子已是上古妖族的太子,下一代的新任妖王,
也不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就用自己的鲜血气劲在天绝刀上刻了一朵蓝色的幺蛾子,于是本是天绝刀刀灵的艳无疏出生后就有了华丽丽妖魅的元胎记,,本命蛾,
因此,这个元胎记,天地之间只有帝俊能看到,就连生來天赋异禀的悦千冢都看不到,如今却叫一只形状是兔子的兔子精给看了去,他如何不去留心这只兔子,
因为,他很想知道,帝俊大人和眼前的兔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艳姐姐,这么说,那你到底是姐姐还是哥哥啊,”
原來,艳姐姐是一只血气刻画的蓝蛾,
那,那个随随便便的帝俊大人是不是会忘了性别这一茬,所以艳无疏才会生的这样貌美如花,以至于雌雄莫辩,
她一直纳闷到现在,还沒有搞明白,
“咳咳,这个啊……说开了就好玩了,是不,”艳无疏烟视媚笑一声,
他的性别啊,从上古时期对九天六界來说,就是个迷,他们在妖界见到的女妖王艳小蝶确实是一个女子,而魔界的艳尊,也的确是一个男子,
他依靠天绝刀而生,天绝刀也依靠他而拥有力量,这也是每次天绝刀大开杀戒时,他却嘴角流血的原因,
这种相互依懒,让天绝刀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天绝刀的原因,
尽管他们或许就是同一个自己而已,
凉九欢不怀好意地撇撇嘴,也不强问,转声道:“那个妖祖帝俊大人,就是糖糖的父亲吗,”
“嗯,后來帝俊大人在巫妖大战中惨死,天族也发现,巫女所生孩子是帝俊之子,我忙带着天绝刀赶到他们躲藏的隐秘之谷救他们,却……已经晚了,”
艳无疏说到这里,终于哽咽了,
他只比悦千冢早出生一年,当悦千冢出生时,就被他婴儿时就呈现出的高贵美丽所折服,
只可惜,好景不长,孩子出生了,可是巫女仍然沒有爱上帝俊大人,他不得不放走巫女,以及巫女誓死都要带走的悦千冢,而他就一直跟在帝俊大人身边在巫妖大战中,对抗上古神族,
“整个村谷都被焚神火烧为一片血腥焦土,一个十岁的孩子跪在数千坟冢之中,空洞地睁着一双赤红的冰眼,一道道血丝,就从那眼角慢慢蜿蜒而下,他不哭也不笑,仿佛一只从地狱中爬出的行尸走肉,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生的气息,”
那个孩子,见他來了,惨白的面色死寂而平静,良久,他方缓缓合上眼,再睁开时,赤红的冰眼,潋滟血红,
霎时间一道充斥着绝望杀意的血红光芒,自那潋滟血红中翻腾而出,冲天而起,直插苍穹,
一层血色的巨大光罩如铁壁铜墙顷刻间罩住了方圆百里,照得整个天地都如同深陷血海之中,
血色光罩在高空炸裂,化作疾风血雨,狂暴袭落每一个角落,惊呆的艳无疏沒能及时躲过,也被那血滴灼痛了一寸手腕皮肤,至今都消不去那伤疤,
那孩子起身冰冷地说,他不是惨遭灭族的妖族之子,而是蔑视天地万物的魔皇,高贵的唇畔连一丝冷笑都不屑于浮现,
“小欢欢,你知道吗,也就是那一刻,我艳无疏便发誓,从此效忠于他,一定要让他重现笑容,”
苍华负 第一百二十九章 素衣女子
玉无瑕出了洞口,走向这片高耸山峰的顶端,将洪荒之地尽收眼底,
一双寒玉之眸,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与无情,
从一进入洪荒就黯然无神的萧索之姿,言辞少之又少,即便在三大凶兽围困住他们之时,他也只是淡漠寡言,只因着凉九欢的惊恐而稍有情绪,
仿佛这座洪荒,困住他的同时,也不着痕迹地将他所有博古通今之略,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都吸食殆尽了,
不挣扎、不反抗,安静的就如他自己所说,自己只是一缕轻飘飘的孤魂,
丝毫不在意生与死,一点都看不出他身为大御新朝指点千军万马的国师风采,
而这一刻,他两手提功,全神凝聚,催动体内功力,尽数将千年修为完全融合于四周所设的诡谲阵法,
不到片刻,耳边悲劲的朔风,呼呼旋起,眼前的荒芜野地,随之剧烈地变动起來,四周的空间,竟然急速地倒溯回了五十万年前的时空,
寒玉之眸乍然睁开,眼中只有远处惶恐奔跑过來一道的雪衣丽影,再无其他,
那是一个被上古洪荒三大凶兽当做新鲜猎物追赶不停的女子,
她披衫褴褛,蓬头乱发,拼命地向他这边奔跑而來,满脸恐惧,全然看不清是怎样的狼狈的容颜,
都说洪荒蛮地是放逐外界九天内被重罚的神仙魂魄被之地,而洪荒内的野兽就专靠吞噬这种魂魄而提升功力的,
这是一千年前这片地方所发生的一幕,
雪衣女子越來越近,玉无瑕的心跳也动的愈加剧烈,直到她跑到自己三丈之地时,他终于看清了一双清丽的明眸,
那里盛满了惊恐与无助,他再也抑制不住所有的情感,颤抖着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双臂,想接住她,抱她入怀,安慰她,保护她……
“神仙姐姐……”
耳中轰鸣而嗡嗡,喊出的声音急切而颤栗,神情狂喜而慌乱,可是,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雪衣女子却似丝毫都看不见近在咫尺的他一般,只是慌乱地,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身体,
手上的七彩朝珠“嘣”地一声,无情地滚落地面,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寻找,却见她的身影在一个转身之际,就变成了泡沫,干净而彻底地,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会这样,,”
他无法遏制地大吼一声,轰然跪在那里,心疼如刀绞,身寒如坠冰窖,泪流如洪绝堤,声嘶如困兽咆哮,“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你把她还给我,,”
寒玉眸中像是焚烧着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手指骨碎裂般剧烈剧痛,
把她还给我,还给我……我,生魂铸剑千年,痴痴隐等她归,不是为了看她是怎么死的,
而是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凉九欢在洞内,听过艳无疏口中故事后,神情难过而悲伤,久久不能语,
艳无疏知道她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自己口中的故事,尽管他自私地奢望这些,能够让她的感情天平偏向悦千冢,可是这需要时间不是吗,
最近她身边发生了太多……所以他假装疲惫地熟睡,给她时间,
凉九欢望着睡着也嘴角勾笑的艳无疏,试着喊了一声“艳姐姐”,见他熟睡,方道:“艳姐姐,你好好睡一觉,我出去……看看玉哥哥,”
此刻,已经过去很久,始终不见玉无瑕回來,她又想到战奇掉落之后的安危,哪里能坐得住,
出了洞口,凉九欢跑望望四周的弥漫大雾,以及光秃秃的荒地,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三丈之外都看不清,
不知该往哪里去,就那样顺着直觉,沿着旁边的一个山坡寻去,
她知道在这种地方,不能发生呼喊,这时,她就特别感激最近愈加灵敏的五感,尤其是越來越好使的耳朵,
以往在十分安静的情况下,她只能听到十丈之内的声音,如今,她都怀疑,若是沒有外无干扰,就连十丈外蝴蝶振翅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真是一个神奇的变化,要是能像大家,再听到云层翻动的声音就更神了,这次回去,要好好与美人师叔分享一下这种说不上來的变化,肯定是她吃了千年的神草仙药,终于起作用了呢,
呵呵,
五感灵敏的骄傲,让她焦急的前行中,一会儿想着也许能听到战奇扑哧翅膀的声音,一会儿想着能够听到玉无瑕轻而有礼的笑声,
正想着,耳边突然非常应心地传來一声“”的声音,吓得她连忙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吱声,良久,才敢瞪大眼睛,迈出步子,
而眼前不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一个白色的大物体横躺在那里,“是,是谁在那里,”
难道是一只巨鸟,
走进一看,方看清那是一具破烂肮脏的人体,一股刺鼻的臭味从那上面扑面熏來,令人欲呕,
她捂住鼻子,想看他有沒有救,就顺手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壮着胆子走过去,小心翼翼伸过去碰碰,
灰白蓬头的秽发,枯瘦如柴的躯体,干裂发硬的皮肤,挑起盖在他脸上的秽发,凉九欢努力靠近想看清他的五官,却在看见那露出的脸时,大叫一声“啊,怪物啊,,”,吓得倒地连忙后退,
那根本就是一张扭曲纵横,极其丑陋魍魉的脸,甚至比她刚刚躲过的狰狞凶兽还恐怖……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啊,,”那丑陋躯体忽然动了,她脑子一热连忙转身往回跑去,
一边跑,一边自责,她怎么这么笨,自己毫无修为,又笨头笨脑,有紫珠护体,也不能如此不知轻重地丢下艳姐姐一个人出來乱跑乱逛,越想越害怕,越怕跑的越快,
跑出老远,见那丑陋怪物沒有追上來,才大松了一口气,
五感灵敏就是好,就连平常跑一百步就气喘吁吁的小身板,此刻跑了几个弯道都浑身充满力量,一口气就跑近了他们藏身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