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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中女,惊世毒后 (浓家老伯)


  最后,终究还是朝南晟城内走去。
  既然那黑衣人昨夜还在南晟,那今日……
  她不能错过任何一丝希望。
  可是,她在城内寻了一日,就连那黑衣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
  天色已深,就连月亮都爬上了枝头,月光一如往昔般清冷。
  尤九走了一天,自是累了。眸子瞟见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便走了进去,开了一间房间住下。
  许是因为累了,原本并未觉得困倦的眸在躺到床榻上时,竟缓缓变得沉重起来,不过片刻便陷入了沉睡。
  月光透过那白色的窗子洒进屋内,亦洒在了尤九那熟睡的面容上,衬得尤九整个人都仿若散发着一丝银白色的光亮。
  直到那月上中干,寂静的只有尤九的呼吸的屋内缓缓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下一刻,窗子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人影骤的跳进屋内。许是怕吵醒了尤九,那人的脚步极其小心翼翼。
  借着月光,便可看见来人那一身深蓝色的锦袍,乌发随意束起,却还是有几缕发丝顺着鬓角垂落。眉眼如星,朱唇粉嫩,白皙的面容上唯有那颗红痣在月光的照射下异常清晰。
  巫年缓步走到那尤九的
  tang身旁,看着尤九将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如同胎儿睡觉的方式,眸子下意识的软了几分。
  缓缓移到尤九的身侧坐下,抬手将尤九脸上那凌乱的发丝理好,这才收回手,目光却是一直看着她。
  小家伙……
  巫年心中喃喃念着,嘴角却是缓缓溢出一抹浅笑,眸子更是快要溺出水来。
  抬起那纤细的手指,缓缓放到尤九的脸颊上,动作缓慢的顺着她的脸颊轻轻动着。许是因为太过小心翼翼,更个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那手指上,此刻,巫年甚至可以感觉到尤九脸上那细软的微毛,如同婴儿般。
  那是,除却那微毛的触感,尤九肌肤上那丝丝的冰凉亦是传递到他的指尖。
  下一刻,尤九的身子却骤的动了动,那薄唇亦是快速吧唧了两下,仿佛是在吃着什么东西。巫年的身子骤的顿住,就连那悬在空中的手都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眸子紧紧的盯着尤九的双眸,仿佛是怕尤九在下一刻就睁开眼睛。
  幸好,尤九只是动了动身子,继而再次陷入沉睡,刚刚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的声响此刻也已消失,呼吸也缓缓恢复平缓。
  巫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巫年却是骤的勾起一抹坏笑,原本悬在空中的手指却是移到了尤九那微张的口中。
  可是,尤九却是下意识的将巫年的指尖含住,允了两下。
  巫年嘴角的笑意骤的凝固,虽说尤九的薄唇皆是一片冰凉,可是刚刚的那两下巫年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甚至将那指尖都引起一阵酥麻,直接传入心底。
  巫年仿佛怔住了般,眸子直直的看着那尤九,就连手指都忘了从尤九的口中拿出。喉结缓缓移动,许久,巫年才仿若突然惊醒般将手从尤九的口中拿出。
  整个屋内瞬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暧昧气息。
  可是下一刻,巫年却是快速起身,匆忙从窗口跃出。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而巫年那动作更是快速的有些像是逃离,就连背影都带着丝丝狼狈。
  ——
  南晟皇宫,鸾福宫
  整个大殿灯火通明,可是奇怪的是,却并未有任何宫婢站在门外把守,就连宫中的太监都看不见一个。
  苏酌夏被尤九杀害的消息,宫内之人自是传开了。而苏脂灵却为了让这个消息不露出丝毫风声,自是不让那些宫人出宫半步。
  而如今,她自是将那些宫人全部禀退了。
  苏酌夏死了已有两日,如今的天气虽说不算太过炎热,可是尸体却还是放不住的。
  可是,此刻的翎央殿内,若是有人踏进殿内,自是会觉得殿内难闻至极,味道甚至让人作呕。
  殿内稍显凌乱,而那寝宫内,苏脂灵依旧一身素衣坐在那床榻旁,一手倚在床榻之上,一手捏着酒壶垂落在地上。
  眸子阖着靠在那倚在床榻之上的手臂上,许是因为脂粉未沾的模样,此时的苏脂灵比起往日那画着淡妆的模样更显得清纯,她的发丝却是凌乱不堪,垂落在那背后,如同枯草一般。
  穿着素衣的身子随意的坐在地上,一腿半曲,一腿伸着,丝毫没有身位妃嫔该有的端庄模样。
  而她的身边,随处可见的便是那瓷白酒瓶,随意的散落在宫中各处。
  就在她的身旁,那床榻之上,苏酌夏早已僵硬泛着青白的尸体赫然躺在那里!他的身上依旧穿着那日的雪白里衣,胸前的衣襟早已被鲜血全部浸湿,甚至连背部的衣襟和压在身下的被褥都满是鲜血。
  许是经过两日的时光,那温热粘稠的鲜血早已干涸,泛着黑色。
  死去的人本就面容可怖,苏酌夏的面容却并非那般,青白的脸上泛着死去之人独有的乌,眼眸亦是紧紧闭起,可是那嘴角却是轻轻扬起,仿佛在死去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他高兴地事情。
  苏酌夏的尸体如今本该葬入那皇陵之中,可是苏脂灵却不许任何人动。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苏酌夏已经死了,守着一具尸体在这鸾福宫之中,丝毫的害怕都没有。
  就算如今苏酌夏的尸体早已泛着恶臭,可是苏脂灵却犹如没有嗅觉一般,一步不离的守在苏酌夏的身侧。
  苏脂灵缓缓睁开那阖着的眸,带着醉酒后的迷离,就连动作都带着一丝迟钝。
  看着前方许久,苏脂灵这才缓缓抬起手中一直捏着的酒壶,动作极其缓慢,仿若那酒壶极重。
  举着酒壶放到嘴角,张嘴含住,微微仰首,辛辣的酒随即顺着喉咙滑入胃中。她本不会喝酒,只觉得酒太过难喝,可是如今喝醉了,就连酒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辛辣的味道更是仿若消失了一般。
  咽下壶内的最后一口酒,苏脂灵这才抬手将那酒壶丢开,手腕轻转,那酒壶便被丢到了离她不远处的地面上,发出阵阵清脆的落地声。
  苏脂灵此刻眸子越发迷离,扭头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苏酌夏,嘴巴微微嘟起,下一刻却是痴痴的笑出了声,倚在手臂上的头亦随着手臂的晃动而
  摇摆不定。
  “酌夏……酌夏……”苏脂灵吐字不清,仿若大舌头一般的唤个不停。以往,她除却唤他皇兄便是皇上,从未这般逾越的唤过他的名讳,更不曾这般如同爱人般一声又一声的唤他。
  声音越发小了,苏脂灵努力的将那迷离的眸子睁开,许是因为醉酒,瞳孔中就连焦距都没有,可是她却只能认真再认真的看着他那早已僵硬的面容。
  看了许久,这才抬起另一只手,轻而慢的落到那苏酌夏的面容上。
  他的脸颊早已没了往日的柔软和温热,有的只剩下那一片刺骨的冰凉和僵硬。苏脂灵却仿若没有感觉般,抚摸起来。
  “皇兄……你可知道,灵儿有多爱你?”苏脂灵趴在那床边,看着苏酌夏的侧脸,喃喃开口。可是回复她的,除却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无其他。
  苏脂灵却毫不在意,嘴角始终都是勾起的,动作迟钝的就连眨一下眸子都极其缓慢。
  “灵儿明知道……明知道我们是兄妹,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苏脂灵再次喃喃开口,声音含笑,仿佛在笑那个明知错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自己。“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呢?”苏脂灵语气极缓,仿佛再问他,又仿佛再问自己。
  眸子缓缓闭起再睁开,眸子里除却迷离外一片迷茫,眉头亦是缓缓蹙起,仿佛是在细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思索半晌,她终是不满的嘟了嘟嘴巴,委屈道:“灵儿忘记了……皇兄莫要怪灵儿……”
  她真的想不起来了,她只知道,自她记事以来,便日日跟在苏酌夏的身后,如同一个粘人的小跟屁虫,任苏酌夏怎么甩都甩不掉。
  而苏脂灵自幼又是一个爱哭的小丫头,每每找不到那苏酌夏定是要大哭一场的,就连太后都对她毫无办法。
  可是,只要那苏酌夏轻轻的哄她两句,她便可以破涕为笑。
  怕是那个时候,她便知道苏酌夏对于她和他人不同。随着长大,她更是越发的依赖他。
  若说她何时发现自己的心思的……那便是太后第一次跟苏酌夏提起纳皇子妃的时候。一向温婉的她,第一次对母后大发了脾气,甚至因为太后的那个提议而整整两日未进食。
  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太后自是看的出来。
  为了将她的念头扼杀,太后唯有再先皇去世后将苏脂灵带到那灵山。
  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阻止这个孽恋!
  而此刻,苏脂灵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再次开口,“皇兄,你可曾爱过灵儿?”可是,话音落下,那带着笑容的脸上却瞬间滑下泪水。此刻,那弯起的眸子里溢满了泪水,不需任何动作便可顺着脸颊滑落,可是她的脸上却丝毫哭泣的模样都没有,就连嘴角都是一如既往的勾起。
  可是,屋内依旧是寂静,静到苏脂灵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许是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开口回答,苏脂灵原本带笑的面容瞬间变得委屈起来,勾起的嘴角亦是垂下,撇起,带着轻微的颤抖。下一刻,那稍稍忍下的泪水却再次涌了上来,顷刻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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