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身后,那软榻之上,巫年一身深蓝色锦袍半躺在那软榻之上,身前的衣襟微微开启,露出胸口白皙的皮肤,有一缕乌发落在胸前,和那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其余长发皆披在身后,落在那软榻之上。
相比尤九的紧张,巫年便显得格外悠闲,卷翘的睫毛微微低垂,在昏暗的烛光的映衬下,形成一大片的阴影。
如今不过刚刚过了子时,怕是那人也快要来了逼。
时不时抬起那眸子看一眼坐在身前,背脊挺得笔直的尤九,眸子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他们等了许久,等到那烛火都快要燃尽了,窗外的月亮亦早已悬在天空。
尤九仿佛是感觉到什么,原本低垂的眸子骤的抬起,原本稍稍放松的身子瞬间绷直,双手亦紧紧的搅在一起。
巫年看见尤九如此,自是明白那人怕是来了,眸子亦紧紧的盯着那尤九所看的方向。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角落随即升腾起一丝黑雾,黑雾缓缓变得浓郁。只见从那黑雾中,缓缓走出一个一身黑衣之人,依旧如同往常那般,黑色斗篷将整个身子全部掩起。
当那黑衣人从黑雾中走出的瞬间,尤九已从椅子上站起,目光紧紧的看着那黑衣人。
“哟?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地狱之子?”苍老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却是问着那巫年,语气微挑,带着玩味。
巫年原本半躺着的身子猛的一僵,眸子微眯,看着那黑衣人的眸染上一丝狠戾,“你是谁!?”
地狱之子……
那人却是低低的笑出了声,许是那人将笑声微微压着,显得有些压抑。“我是谁你自是无需知道。”
巫年眉头紧蹙,却是紧紧抿唇。
屋内许许无人说话,尤九这才急切道:“我夫君在哪?”
可是,话刚刚落下,巫年已快速走到了尤九的身旁,眸子紧紧的盯着那黑衣人,“你和尤九签订契约,有何目的?”
那黑衣人脚步丝毫未动,就连身形都未动一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何要告诉你?”
“你要那心头血,又有何用?”
“地狱之子,你如此询问,不觉得管的太多?”
巫年双唇紧抿,眸子紧紧的盯着那黑衣人,可是下一刻,却是用内力冲着那黑衣人道:“尤九的夫君……是不是那南晟皇帝?”
那黑衣人却是轻声笑了,亦是用内力开口,“地狱之子果真是地狱之子。”而这一句话,亦是默认了巫年所说之话。
巫年的手顿时攥紧,暗暗咬牙,“不许告诉她!”
“抱歉,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恕在下无法答应。”黑衣人听见巫年怒气的声音,仿若极其高兴起来,说出的话都带着笑意。
而那尤九本就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只看见他们两人对立而站,可是谁都是一言不发,而巫年的眸子却是越发幽深起来。
尤九急了,她等了千年只为了等那句,如今答案近在咫尺,她更是等不及了。
“我夫君到底在哪!?”尤九怒极,看着那黑衣人咬牙低吼。
巫年却猛然拽着她的手,想要将她从殿内拉出,可是那黑衣人却是低声开口,“尤九,你果真想要知道?”
尤九自是拼命抵抗巫年的力气,看着那黑衣人,坚定开口,“我为了这个答案等了千年!”尤九咬牙。
那黑衣人声音不疾不徐,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说罢,不顾那巫年仿若快要将他杀死的目光,淡然开口,“你的夫君,正是那苏酌夏。”
这句话在殿内响起,尤九整个人顿时顿住,怔怔的看着那黑衣人,而巫年却是紧紧的攥着尤九的手腕,看着尤九那怔然的神情,慌忙开口,“尤九,不要信他!”
尤九却仿若一只怒极的兽,抬手将那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甩开,目光转而看向他,眸子里皆是不敢置信,薄唇颤动,微启,“……巫年……那你告诉我,我的夫君……是否是……苏酌夏!”
尤九的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巫年只觉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眸子看着她,被甩开的手臂此刻都因为尤九的力气过大而带来微微的疼痛。
尤九看着巫年许久,久到尤九的眼睛都浮出了水汽,顷刻间便将眸子覆盖,就连巫年的面容都仿若被看不清晰,带着朦胧的水雾。
尤九痴痴的笑了起来,泪水却流了满脸,可是转瞬间,那笑容却转而变成难过,薄唇轻撇,下一刻,竟蹲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她想要杀他,便迟迟下不了手……
原来,他竟是她的夫君。
可是她呢,她做了什么?她竟然亲手杀了他!
那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的场景,如今竟异常清晰,仿佛她又回到了那夜,仿佛,她的手中还拿着那把匕首,仿佛,他那滚烫的鲜血又洒在了她的身上。只是不同的是,如今想来,手中的匕首如同烙铁一般,那鲜血更是将她烫的痛到无法呼吸。
千年前,他死在她的眼前,死在她的怀里。
千年后,他亦是死在她的眼前,死在她的怀里。
可是,千年之后,她却是那个侩子手!
巫年身子在尤九痛苦出声的瞬间便变得异常僵硬,想要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中轻哄,可是又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错。
那黑衣人看着他们如此,早已低声笑着离去,此刻,屋内早已没了那黑衣人的身影,就连那黑雾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整个屋内都充斥着尤九的哭泣声,声音悲戚。
许久,巫年的身子才仿若软了下来,只是那僵硬犹在。缓缓的蹲下身子,抬起略显僵硬的手掌覆到尤九的头顶。
“……尤九……”巫年艰难开口,声音低沉。
尤九却是抬手再次将他放在她头顶的手打落,埋在臂弯处大哭的面容亦是快速抬起,睁着那满是泪痕的双目看着巫年,眸内皆是冰霜。“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巫年被尤九突然的动作有些猝不及防,看着尤九那近在咫尺的眸子,许久,才轻声开口:“……在你取到苏酌夏心头血的那晚……”
尤九嘴角轻扬,骤的吐出一声冷笑,看着巫年的眸子极其讽刺,“……为何不说?”
“我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你。”
听见巫年如此说,尤九的笑意却越发大了,眸子上的泪水还在,就连那卷翘的睫毛都黏在了一起。
尤九敛起笑意,就连嘴角那冷笑都缓缓收起,眸子却是越发的冷冽。深深看了那巫年一眼,随即,缓缓起身。
巫年抿唇,目光却依旧注视着刚刚尤九眸子所在的地方。
她在怨他?
也对,若非他亲自前去逼迫她动手,若非他亲手将那把匕首递到她的手中……若是他早一些查清楚,那么……尤九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手吧。
思及此,巫年的嘴角亦缓缓勾起一丝自嘲。
可是下一刻,‘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巫年的目光随之看去,只见刚刚还好端端的尤九,赫然躺在那地面上。
巫年一愣,随即快速上前去将尤九的身子从地上抱起,放到那床榻之上。
那苍白的面容,还有那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缓解。
——
易家客栈
整间客栈都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旖旎味道。
淳于景赤着上身半靠在那床榻上,薄被滑落腰间,露出那白皙的皮肤,还有那上面那暧昧的痕迹。
而他的身侧,桃儿香肩半露,气息幽兰,侧躺在那床榻之上,长发铺满了枕头,看起来格外慵懒。
桃儿眸子半阖,看着那坐起的淳于景,娇声道:“王怎得醒了?”
淳于景闻言,眸子却依旧直直的看着前方,不知在看着什么,嘴角却是轻轻扬起。“桃儿,如今南晟皆传皇后毒害皇上,你认为……此事可真?”
桃儿微微晃动的睫毛微微一顿,半阖的眸子亦是抬起,看着那仿若思考着什么的淳于景,沉声道:“……奴婢不知。”
淳于景薄唇始终是轻轻扬起的,仿若对思考的事情极其感兴趣。看着那前方片刻,许久,才将目光转到那桃儿的身上,眉眼含笑,“你说,若真是如此,那棺女岂非变成了罪人?那……江湖之中的谣言莫非是子虚乌有?还是……”淳于景说到此,声音越发的缓慢,“那南晟皇帝压制不住棺女?故而才引来杀身之祸?”
桃儿抬起的眸子随着淳于景的说话而缓缓低垂,掩在薄被下的手却是缓缓攥起,薄唇轻启,缓缓开口,“王为何对那棺女这般感兴趣?”
淳于景闻言,却是反问道:“如今江湖上,有谁不对那棺女感兴趣吗?”
的确,如今江湖之上,皆被那棺女的谣言所惑,各路人士更是纷纷暗斗,只想要独自拥有那棺女。
权利一向是让众人狂热的目标!
“可是,当初王不是拒绝了众位大臣命使者前来南晟请求和亲的启奏吗?奴婢以为……王对那棺女并不在意。”桃儿压下心中的妒意,依旧娇声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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