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墨玉,可他依然这么做了,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感动,心底有一个声音说:不如就随他去归隐吧!
“师父!师父!”又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呐喊,她忽然难过起来,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难过,眼泪却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身子也因为忍不住的抽噎而轻轻的颤栗起来。
临渊向来是个自持而清醒的人,纵然落花强忍着情绪,但他还是因她轻微的动作而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小人儿在他怀里掉泪的时候,顿时惊慌失措。
“花儿,我……昨夜太冷,我怕你冻着,我给你取暖,没有别的意思!”他以为是自己昨夜的举止太过轻浮,她是因为羞愤这才哭泣。
昨夜也没有多想,现下醒了,不禁也为昨夜的荒唐而懊恼。她冷,他脱了外袍盖在她身上不就好了?何必搂她在怀里?她到底是个女孩儿家,又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管是何理由,把她拥在怀里终是不成体统。
想到这儿,临渊更加不安。他轻轻起身,放她靠着树根,自己背过身去,系着衣扣。
落花知道他误会了,也没去解释,走去他身后,轻轻靠着他的后背。
临渊糊涂了,问她:“花儿,你怎么了?”
落花的脸蹭着他的背,不答,只是哭泣。
临渊转过身,拥她在怀里,下颚轻轻靠在她的发顶。
他大约明白她没有生自己的气,但既然没生气却又为何哭泣,是想到了她的师父吗?他没有问,只轻轻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待落花平息了情绪,临渊才轻声说:“我们得走了,我怕母亲追来。”
落花抬头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临渊看向她受伤的手臂,关切又怜爱的问她:“还疼吗?我看看。”说着轻托起她那侧受伤的手臂。
落花忽然甩开他,背过身去,哽咽着道:“你走吧!就送我到这里,你回去吧!”
“刚刚还点头答应了,怎么又反悔了?”临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落花不答,背着他,扑簌扑簌的掉着眼泪,却忍着不哭出声来。
“花儿,你怎么了?”
“我怕我会把你当成墨玉!你不是墨玉,你没有养我长大!我既然不喜欢你,就不该让你照顾我!你对我好,我很感激,但我真的不能要!如今我已经安全,你也不该与我待在一处了,你是仙,我是魔,我们……我们就到这吧!”
听她这样说,临渊心里莫名的高兴,脸上也有了笑意:“我心甘情愿的,陪着你,我很开心,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开心!你能把我当成墨玉,我很高兴!墨玉对你那么重要,我希望有一天,我在你心里也能那么重要……”
“不,我的路只能一个人走!”
临渊沉默,过了半响才道:“让我再送你一程吧!若是我母亲追来,我还可以帮你抵挡,直到确定你安全了,我们再分开。”
他说的恳切,并且真的就如墨玉那般对自己真心实意。落花转头看他,见他脸有委屈之意,眼神透着无辜又有几分无奈,目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落花终于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临渊拧紧的眉目才舒展开,轻声说:“我们走吧。我母亲的性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个时辰他们定然发现了瑶叶,说不定已经在追来的路上了。”
他正准备御剑,被落花拦下了:“休息了一晚我精神好多了,我们来腾云。”
顷刻间一片白白的云朵飘来脚下,临渊扶她上去,二人立在云端,迎着新生的朝阳,飞向远方。
☆、追击
立在云端,落花心里却是茫然,天下之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唯一明白的就是先离开武陵,到得安全之地再做打算,可是何处才是安全之地?落花一声叹息。
临渊立在她的身侧,面带微笑,温和安详的看着前方初升的朝阳,满脸餍足:“为何要叹息?你看这太阳红彤彤的,这般大,离我们又是这么近,霞光旖旎,美不胜收!不如我们朝着太阳飞吧?”
这儒雅的公子,说起话来却是天真,落花不禁觉得好笑:“那我们早上,中午和晚上飞的方向岂不是都不同?晚上太阳下山了,我们要飞去哪里?”
临渊笑着说:“太阳下山了,我们自然也要休息,明日才有力气再去追太阳啊!”
落花摇头:“却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小孩儿心性!”话虽这样说,她却依言放慢了飞行的速度,也不用意念去掌控方向,任凭白云被风吹拂着四处飘走。
她静静的立在临渊的身侧,极目远眺,看着远处初升的太阳怔怔出神,满心里想的却全是秦子净。却不知他是否和她一样,此刻正沐浴在这温暖和煦的晨曦里?这些日子师父他居在何处?是另外一个跟阑珊谷一样的山谷吗?可也开满了桃花?也有绿竹?师父他可有忆起谷里的生活,可有偶然想起她?可有惦记?
落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危险,直到被临渊拉着护在身后,这才发现四周围满了人,为首的正是一身青衣的涟漪,跟在她身侧的正是瑶叶,还有其他的武陵弟子,总有百来余人。
“表姐,正是这个魔女劫持了少主!”瑶叶指着临渊身后的落花忿忿不平道。
落花昨夜已经与涟漪交过手,因为夜黑,依稀一身青衣,却没有看清她的容貌。
这涟漪是临渊的母亲,照说应是徐娘半老的年纪,但她看来却非常的年轻,若是放在凡间,也不过双十年华,与临渊不似母子,更像姐弟。落花心里明白,想是她顾着美貌,没有继续修仙,却不知道她如今是什么仙位仙阶。尽管如此,毕竟儿子已经这般大了,所以她做的是妇人的打扮。长发盘在头顶,挽成双环朝天,那穿在双环高髻间的凤形金步摇金光闪闪,尤为醒目。一身青色衣裳,均是金色丝线层层包边,淡雅中透出富丽,配上深黛浓脂,她的雍容华贵不易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涟漪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强忍着怒气道:“渊儿,还不过来!”
瑶叶说他被劫持,不过是顾忌着她的颜面,其实她如何不懂?正是自己那一向温文尔雅,懂事乖顺的儿子藏匿了这个小贱人,还帮着她潜逃!现在众目睽睽,他竟然把她护在身后,一副誓死保卫的架势,涟漪责怪儿子不懂事的同时,更是恨透了那丫头,若不是她的教唆引诱,渊儿如何能做出这事来?
“母亲你已经伤了她一剑,我不会再让你伤她!”临渊迎着涟漪凌厉的目光,坚定的说。
“你可知她是什么人?你竟还护着她?”涟漪大怒,厉声说道:“她是凤来仪的女儿,她被梵天封印了魔神之力,她是魔界未来的主人!她是仙界的敌人,她还是秦子净的徒弟!这些身份哪一个是你能沾惹的?还要胡闹?还不过来!”
临渊身子笔直,拦在落花身前,不卑不亢,不惊不惧的稳声说道:“凤来仪是仙界第一战神,他为了仙界的芸芸众生,与梵天同归于尽,他是为仙界立下奇功的,纵然他的女儿被封印了魔神之力,却也是无辜受连。花儿自小拜在袭月上仙门下,她心性单纯善良,从未害过一人,伤过一命,仙界为何苦苦相逼,逼她无路可走,只得入魔?母亲你又为何要害她性命?难道母亲你就全无悲悯之心吗?”
“哼,这是你该跟母亲讲的话吗?你身为武陵的少主人,这般无礼,不辨青红皂白,也不怕被你众位师兄弟笑话!都怪这个小贱人,是她带坏了你!看我怎么收拾她!”话音未落,涟漪已经提剑飞来,剑光闪烁,转眼剑锋已经到了临渊跟前。
“让开!”涟漪大喝一声,护在落花身前的临渊却纹丝不动。
涟漪也是大惊,生怕伤了儿子,连忙收了剑气,方才的傲然和凌厉不在,言辞之间却已经有了悲切痛心之意:“渊儿,你是我的孩儿,你知道娘不忍心伤你,你却用你的身体挡在这丫头身前!她比你的命还重要吗?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来伤娘的心?”
“母亲……孩儿不孝!却更是不忍你伤了花儿!孩儿喜欢她,孩儿原想娶她为妻……”
涟漪怒而大喝:“荒唐!我会要她做我的儿媳?做梦!”
“我知母亲不允,知道仙界不容她,所以我想带她走,离开仙界,隐到别处,永远不再理会仙魔二界的纷争……”
“渊儿?你……这小贱人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竟想撇下娘亲,随她私奔?你父亲受她师父牵连,这么多年来让我备受世人的耻笑,如今你竟然痴迷起她来,何况她还是仙界的死敌!你这是要气死娘啊!你让开,让我杀了这个贱人!”
“母亲!你要杀她,就先杀我!”
涟漪面露悲色,痛心不已:“我生的好儿子!胳膊肘往外拐,竟然想抛下一切随这贱人私奔!你知道娘不忍心伤你,你就以此来要挟娘!真是我的好儿子!”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立在临渊身后的落花拉了拉他的袖摆,轻唤了一声:“临渊……”
临渊回头看了她一眼,轻松一笑,安慰她:“没事。”
说着轻轻抬手,又将她护在身后,一面对涟漪说:“母亲,你若放花儿离开,不再追杀她,我便随你回去,任凭母亲处置!”临渊的声音依然温柔,却无比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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