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都是衣衫不整,难免让人有了不好的猜测。
“小仙会将所见所听到如实禀于陛下,而两位就随我去见陛下吧。”
“若我不愿呢?”繁叶心知此时绝不能收手,只求用语言拖些时间,只要多半刻钟,半刻钟就好。
“来人,将他们押下!”值日君大手一挥,两名天兵应声上前。
天铮依稀之中便看见有两个人要对繁叶无礼,繁时却因顾及他而不能动手,心中维护之念瞬间化为行动了。
只见人影一动,四周的十几个天兵全都倒下了。
虽然天铮此时还在原处,但是繁叶还是能感觉到刚才的那一弹指间自己指尖的法力落空了。
而她的心也在这一瞬间落空了。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一切已经无用了,这一切将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将左手收回袖中,用右手掩着嘴角,繁叶一阵猛咳,几乎是要将心脏咳出来一般,咳的揪心撕肺,而且是越咳越厉害,不知几十声还是几百声之后,繁叶捂唇的手指之间竟泛着血色……
“繁叶……”天铮心中着急,却不知发生何事,难道是他突然离开繁叶的施术范围,让繁叶被法术反噬了?
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你别过来,一会儿就好,咳咳咳!”
不要命的咳并吐血,嘴角指尖的红像是会传染一般,繁叶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慢慢的成红色了……
烧红色的衣衫,褐红色的长发,连眼珠的颜色也变成了金红色的,一切的突变都让人措手不及。
若说以前的繁叶是一株粉莲的话,那么现在她便是一株业火红莲,从以前的清澈干净到现在的禁忌与罪孽……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亲眼所见之人都不知要何如解释。
“走吧!我带去见天帝陛下,我自会交待这一切。”
*
天沉在木棉树下舞着一息春秋剑决,旁观的天若和疏莫都瞪大着眼睛观看。
剑势缓时如行云流水;剑势急走如狂风暴雨;剑走偏锋凌厉至极,剑行大道如海阔天空,动若春风,苏醒万物,润物无声;静若秋泓,落叶飞舞,不喜不悲。这便是一息春秋决的真谛。
剑做收势,掌声四起。
不知不觉周围竟然围了许多的弟子。
这一套剑法,他们几位师上都舞过,但是个人领悟不同,境界不同,舞出来的剑招自然有所差异。
但是只有五师上舞出来的剑招才能吸引他们,那种心无杂念,一心只在剑上,全身散发出来的剑势都隔外的诱人,让人心生向往。
天沉皱眉,今日只想让四姐看看她所选的佩剑,所以才配合舞了一段剑法,没想到却招了这么多人。
“你们全都退下。”
心知以引五师上不悦,众弟子们迅速撤离,五师上不喜与人相处的性子亦如往常呀!
天若本是刻意纵容他们观天沉舞剑的,此时也只是不断摇头,反正天沉是不会将怒气牵连与她的。
眼见清场完毕,疏莫却是动也不动,他在师上心中自是与他人不同,师上赶的不是他,他有这个自信。
“你选的这把剑不错。”天若注视着天沉手中的红色之剑,却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入珍剑阁选了许多剑,只有它不会惧我。”天沉看起来对这把剑十分的满意:“而且我似乎能感觉到它的脉动,是他在呼唤我。”
“你本是剑灵能感应它也属正常。”天若道。
“四姐说的极是。”天沉注视着剑身,最后终将剑收回鞘中,却转换到另一个话题上:“再过七日便六年之约圆满之时,我要带着它仗剑天涯。”
“到时师上也一定要带上我。”疏莫连忙道,生怕自己被忘掉一般。
天沉只是笑了笑,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天若倒是期期艾艾道:“天沉,你能不能在等等,等到师尊出关……”
天沉一个厉眼扫过,打断了天若的话语。
“你们都知道师尊会什么时候出关的。”
当她放下的时候,他才会出来,否则遥遥无期。
“那么我发信去青丘,等二哥回来,你再走可好?”天若苦求道:“你若真的不管不顾就这么走了,二哥又没的回来,我和三哥一定会忙死的。”
二哥一去青丘半年多杳无音信,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她倒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那我等二哥回来。”
听天沉松了口,天若却叹息道:“想当我们师徒六人是何等的开心热闹,怎么就……就成如今这模样呢?”
师尊关闭,大哥归天庭,二哥暂回青丘,天沉现在也打算离开了……
天若整个人泛着淡淡的愁苦,天沉瞬间皱眉了,指尖的脉动猛的一震,这种感觉是……
有人闯入了重华阁。
天若也似有感,突然一阵惊异,接着又是一阵狂喜,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是他,是他回来了。”
能让天若这般狂惊狂喜的人是谁呢?
是谁回来了?
第101章 天徽归来
天若狂奔至重华阁时,就见阁中背对着她站着一个人影。
一过六年,这背影依旧,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即使在梦中也是如此。
依稀有感,那人就这么转过身来,目光眷恋的落在她的身上,似是有千言万语。
天若捂着嘴,生怕自己都哭出声来,又是好一阵子的忍耐,才道:“大哥。”
天沉随后而来,看着天徽出现也有些吃惊:“大哥,你回来了。”
这一句才让天徽的注意力从天若身上转到天沉身上,第一感觉便是天沉与那岱舆山上幻景的女子更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天沉正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这时应该让大哥和四姐单独相处才对的,自己是该回避才对的。
似乎也感觉到天沉有退下之意,天徽忙道:“天沉,师尊呢?我找遍了整个重华阁都未见师尊,师尊去哪里了?”
大哥回来时并没有走正门,没有人通报,而是直接进了重华阁找师尊,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师尊在闭关中。”
“闭关?”天徽带了点了质疑的语气:“师尊为何要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关闭呢?”
这一问让天若不安的看了看天沉,才道:“师尊已经闭关快六年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何事?”天徽话中带着责备,再想想天沉与师尊之间的暗潮,又看到天沉这般长样,心中难免有根刺:“天沉,你怎么照顾师尊的?”
“我……”
天沉被天徽这么怪责,心中委屈,几欲辩解,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天沉咬着唇,低头沉默了。
“你也莫要凶天沉,师尊那么大的人,他想怎样是我们能阻止的,还是说说眼下之事。”天若倒了一杯茶塞了过去:“看你急匆匆的下来找师尊,出了什么事?”
天徽灌下了整杯茶,急火才平熄了一些,道:“是天铮,天铮出事了。”
*
在天沉的印象中,师兄师姐中其实她最怕的不是掌宗的大师兄,而一直是二师兄。
二师兄总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聪明、睿智,还有一双能看穿所有人冷眼;不经意被二师兄看穿小心思,经常被二师兄算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师尊的感情在二师兄面前几乎无所遁形,从二师兄眼中看到他对自己越来越不满意;直到师尊关闭这几年,二师几乎都不怎么理她。
她记得她进仙宗的第二天二师兄就警告过她不要伤害仙宗的任何人,尤其是师尊,可是她没有做到,二师兄气她也是应该。
但是那样如玉树芝兰般、心思缜密的二师兄也会不管不顾的做下如此疯狂之事吗?
勾引天庭仙子,做下违背天道伦理之事,供认不讳,而且不悔不愧。
“那仙子名字可是叫繁叶?”天沉问道,其实她心中也猜了个七八分。
“天沉,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天铮早说对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劝着点呢?”天徽质问的语气又加重了,从这次回仙宗,他看天沉的眼光就不对了,从师尊再到天铮,他似乎总能迁怒天沉。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天沉看着天徽的目光几次躲避闪烁之后终于平静如水:“但是师尊知道,我只是听师尊和二师兄谈过一次。”
眼见大哥对天沉各种不满、猜忌与质疑,而且天沉天生胆子又小,那小表情像是强撑着跟大哥解释呢!
天若心的火噌噌的往上冒,伸手将天沉拉于身后,天若置身上前,正面对上天徽:“你是吃错药了吗?师尊要闭关是师尊自己决定的,天铮的事你又怀疑天沉知情不报吗?天沉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什性子,难道你会不清楚吗?或者你在天庭待的时间长了,变的不通人情、不讲人理、脑壳坏去了吗?”
天若连珠带炮的反嘲与讽刺让天徽一时有些吃不消了,只能愣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