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还没开始,我怎舍得走?”尉迟冽厚着脸皮继续坐在藤椅上,一副不看完戏就不走的样子。
长欢纠结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皇上。”
她这一声出口,陈琪忍不住颤了身子,尉迟冽淡笑,这场爱情的追逐中,陈琪输的彻底。
陈琪不语,依旧冰冷着脸,长欢急忙上前一步,她这一动,身上的伤口更痛了,鲜血不断渗出。
“皇上,紫鸢是无辜的!”她愤怒,却不能表露。
啪的一声,陈琪合上奏折,终于抬头看她了,只是那目光中全是怒火,长欢恐惧地后退了一步。
“叶长欢,你负伤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他还以为,以为……
原来,又是自作多情,叶长欢,你还要伤我多少次?
他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长欢愣愣地点头。
尉迟冽在一旁忍不住抚额,这女子真是不解风情,在陈琪吃人的目光下还敢点头。
陈琪大步上前,用力抓住叶长欢的手腕,力气大的足以捏碎她的骨头,可当看到她手指上的血渍时,心里疼惜,不知觉地松了些力气:“叶长欢,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眼里的东西,她看不懂,更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高高在上的天子爱她如痴。
在她看来,自己是一个无姿色,无才华的女子,从未设想过眼前的天子因爱而恨。
她害怕的样子很无助:“皇上,臣妾,臣妾……”
尉迟冽无奈摇头,这个小女子根本就看不出陈琪的心意,忍不住开口道:“欢嫔娘娘,会爱人否?”
下意识点头,虽然不明白尉迟冽为什么这么问。
尉迟冽满意一笑,继续语出惊人:“爱上皇上,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爱上皇上?长欢下意识转过头看着陈琪,四目相视,他的目光如火,燃烧着期待之火,长欢面色一红:“可是,我心里……”
她迟疑了,她想说她的心里爱着谁,她自己都不清楚,是陈潇还是那个面具男。
可是,她的迟疑再次伤了陈琪,他以为她想说她心里有人了,而那个人就是陈潇。
“够了!”他大怒,眸中爬上血丝,就像暴怒的狮子。
大掌一甩,瘦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地,背对叶长欢而立,将脸上的痛苦全数掩藏:“叶长欢,没有下一次。”
我绝不容许你再践踏我的心,你一次又一次将我的真心践踏,毫不留情,那么,就别怪我伤你。
这时,门外传来了公公的声音:“大将军,不可擅闯御书房,这可是重罪!”
“滚开!”
长欢下意识回头看着门的方向,这是陈潇的声音,而且夹杂怒火。
她的小动作再次惹怒陈琪,心里的醋意似长江之水源源不断,该死的!只要陈潇一出现,她的眼里心里便只有他!
“砰”的一声,御书房门被人踹开,陈潇冰寒着一张脸,特别是看到叶长欢浑身是血的时候,他眼中的怒火足以燎原。
快步走到叶长欢身边,心疼地拥她入怀,流血不流泪的他湿了眼眶:“长欢。”
这一幕,惊了尉迟冽,战场上闻风丧胆的骁骑大将军竟会有如此深情一面,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了。
这一幕,怒了陈琪,身周散发着地狱的气息。
他爱的女人,他的嫔妃,被别的男人拥抱入怀。
正当他要爆发之时,长欢急忙推开陈潇,远离了他几步,刚才在他怀中的片刻,她理清了一些事情。
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的深情,已不再撩动她的心跳,在他的怀中,已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幸福、喜悦和心动。
她的眼眸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大将军,你我身份有别,请自重。”
陈潇心疼,陈琪心悦,尉迟冽心惊。
陈潇想上前拉住长欢,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不计任何代价带她走,可是,他一靠前,长欢便后退一步。
“长欢,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再看你受折磨,让我们重新来过。”
看着陈潇,长欢想到了面具男,心里一凉,怕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垂首,眼睑掩藏了眸中的伤痛和悔意,似在对陈潇说,又似在对自己说:“没有重来,没有机会重来,没有暂停继续,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永远永远没机会了。”
“可以!”陈潇伸手想抓住离自己心愈来愈远的女子,却被陈琪半路挡了下来。
“皇兄,朕的欢嫔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陈潇冷笑:“她知道么?”知道你就是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知道你这样戏耍,隐瞒她吗?
陈琪心里一寒,恐惧袭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向长欢坦白,现在告诉她,她只怕会以为自己是在戏耍她。
他们之间的气氛怪异,尉迟冽急忙上前:“都是自家兄弟,可别为了一个嫔妃伤了感情。”
他话一出,两人纷纷怒视他,尉迟冽自认倒霉地退回藤椅上。
长欢在一旁心情复杂,陈潇知道自己被折磨,匆匆赶来救她,她心里很感激。可眼下,她要先解决紫鸢的事情。
紫鸢心思单纯,切不可沾染了妃嫔之间的争斗,单纯如她,怎会是别人的对手?
小心翼翼伸出手,抓紧了陈琪的衣袖,楚楚动人的水眸看着陈琪,一瞬间,陈琪冰冷的心化了:“皇上,紫鸢,不合适。”
陈潇冷笑:“长欢,你宁可和自己的丫鬟一起伺候皇上,也不愿回到我的身边?”
长欢面色苍白,他怎可如此看她?嘲讽道:“伤了我,还要我乖乖回到你的身边,陈潇,覆水难收!”
陈潇面色苍白,陈琪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自己也伤了她,难道这辈子,他们都要以互相伤害的方式在一起吗?
“大将军,皇宫重地,若无要事,请回府吧!”
叶长欢忍着身上的疼痛走到门边,将门大大打开:“请。”
陈潇脚步沉重地走到门边,受伤的视线静静落在她的身上,就这么痴痴望着:“我告诉自己你已是皇上的嫔妃,告诉自己不要再关心你,告诉自己不要再爱你,可是,我做不到。长欢,你若安好,我便远远望着你,不再打扰你,你若不好,我愿背弃天下许你一世安好。”
他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的视线紧紧追随他,若一开始,你便如此待我,我们会有多么幸福?陈潇,为何在失去我时才懂得挽留?
肩膀上传来痛意,长欢抬头,正在落在陈琪的目光中,他的眼睛真的好熟悉,璀璨若星辰,就似面具男一般。
“今日表现不错,朕可以考虑放过花才人。”
她一喜:“多谢皇上。”
她的喜悦传染给了他,陈琪心间的不悦散去了些:“凡事都是有代价的,独宠花才人的三日改为独宠欢嫔三日,如何?”
独宠,三日?
“皇上,那可以放紫鸢出宫吗?还她自由之身。”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带你入宫。
她期待的眼神,他不惹拒绝:“看你表现。”
第28章 可笑的重逢
丞相府内,一华贵院落内频繁传出东西打碎的声音,貌似天仙的叶琼羽发疯似的打砸屋内摆设。
“叶长欢你这个贱人!进了宫也不忘迷惑陈潇!”
一旁的丫鬟纷纷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深怕殃及池鱼。
叶琼羽砸累了,恼怒地坐在梳妆镜前,丫鬟彩雀这才敢上前:“小姐,切莫生气,这生气可解决不了问题。”
叶琼羽冷笑道:“你可有好计策?我前些日子见过柔妃了,她未曾给我答案。”
彩雀对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这才低声道:“柔妃娘娘也未曾拒绝。”
如醍醐灌顶,叶琼羽这才反应过来,柔妃不曾答应与她联手对付叶长欢,可也未曾拒绝,这算是默认吧!
“小姐,宫里没有我们的人。”彩雀提醒道。
这柔妃虽然相识,可毕竟不是掏心窝子的人,必须要在宫里安排自己的人才可以对叶长欢下手。
“你觉得让谁进宫合适?”
“自然是有把柄在小姐手中的人。”
把柄?叶琼羽蹙眉,一个男性的脸闪过脑海,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彩雀,去将李越叫来。”
李越,这可是你报答我救命之恩。
叶琼羽拿起梳子细心地整理妆容,望着铜镜中倾城的容貌,不禁浮想起那日救下李越的场景。
那日,李越一身破烂跪在药坊门口,恳求大夫施舍救命之药,只因他的养父高烧不止,奄奄一息,叶琼羽正巧路过,看到围观的人多,便下车施舍李越一锭银子,更收留他做马夫,让他养父在府中下人房中休养。
那日这般好心,是为了让围观的人赞她貌美心善,传播她善良的美名。
自己对李越有恩,他的养父又在府中。这便是掌控他最好的筹码!
没过一会儿,李越一身奴仆装跪在叶琼羽的面前,满脸敬意,在他看来,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