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面具男再次开口:“若陈潇回头,愿为你不娶叶琼羽,皇上放你自由,我和他,你选谁。”
这……陈潇回头,不娶叶琼羽。这是她曾经期望的,若他真的如此做了,自己会回到他的身边吗?
她的沉默刺痛了陈琪的心,果然,陈潇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陈琪微微转过头去,嗓子间满是苦涩:“我和皇上,你选谁。”
皇上是他,他就是皇上,可如果他一无所有,她还会义无反顾跟着他吗?与他做一对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神仙眷侣。
在他眼中,女子皆爱权势,她虽与众不同,却又怕她逃不开世俗的浮华。
“我们不该如此。”突然,她答非所问:“你的选择皆是假设,假设皇上放我自由,可皇上怎会放我自由,我已是他的嫔妃,就算是死,也逃不了皇妃二字,我生要烙上皇上的名,死了,墓碑上也会刻上皇上的名。”
她双眼明亮,闪烁痛苦的光芒:“我们不要再见了,这次,真的不要再见了。”
转身,欲离去,白色的披风包裹着纤细的身子,风儿吹过,她就似羽毛般要飘走,陈琪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目涩痛苦:“你选择皇上,是吗?”
他的声音苦涩,听的她心疼。
她闭眼,背对着落泪,心中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她不语,沉默就似默认般。他心如刀割,自己的一番情意比不上皇位来的实在。
心底抱着期望,仍是不肯死心:“小丫头,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喜欢。”
他的话是最好的催泪药,泪水就似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滑落,然而,他却看不见丝毫。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给了他期望便是害了他,他凭什么跟皇上争?皇上的一句话,便会要了他的脑袋。
此刻的担忧,那么真切。忽然之间,叶长欢明白,自己已经对这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的男人动了心。
可是,她却无法吐露心里的爱意,锥心之痛漫延全身,嘴里含着泪:“没有,连好感也谈不上。”
“我还是那句话,你的纠缠让我很困扰。”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他却抓的更紧了,长欢使劲全身力气也挣扎不开,她不敢转过头,生怕他看见自己满脸的泪水。
突然,陈琪自行松开手指,满目苍凉,双眼直直地望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朵:“叶长欢,这次,是我放开你,我将不再爱你,不再宠你,不再疼你,你好好做你的欢嫔,永远活在皇上的禁锢中。”
他的声音异常冷清,就似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他每多说一个字,她的心便下沉一分,他的眼似在望着她,却又没有焦点:“永生永世,不死不灭。”
不!下意识张嘴,想抗拒他的话,可是,话音到了嗓子眼,被活生生的哽咽了,苦苦涩涩,这便是她此刻的心情。
风起云萧瑟,池边柳树拂,心间苦诉情,言中尽叛心。
她浅浅一笑,眸中泪点星辰,苍白的唇微微一颤,扬起标准的鹅蛋脸:“皇上若不嫌弃长欢貌不出众,身无一技之长,长欢自当好好做皇上的欢嫔,这点,”长欢微微一顿,平凡的小脸上洋溢光泽:“无需你这个外人操心。”
好,很好!陈琪笑得古怪,长欢竟从他的眼中看到浓浓的恼怒和丝丝残忍,还有……掩藏在眸底最深处的不舍和爱恋。
叶长欢,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将肆无忌惮地掠夺你。
你的心,我已不在乎。
空旷的草地上,唯有一身材纤弱的女子,披风包裹着她的身子,就如孩童穿着大人的衣服般。
泪水一滴滴掉落,无声寄托在青草常常的叶子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烦着璀璨的光芒,她的眼泪好比珍珠般剔透,接连不断地洗涤脚边的青草。
他的纠缠对于自己而言是困扰,现在他愿意放手了,自己应该很开心啊!为什么,这里,心脏的位子,会这么痛?
卸去了眉妆的眉毛比平日了淡了些,现在微微一蹙,完全一副病态美人的姿态。
罢了罢了,她与他的相识本就是个错误,好在错还不深,就此了结也是个好事。
回到寝宫,脱去披风和鞋子,小心翼翼地躺倒皇上的身边,满是水雾的眼眸发呆地望着枕边的男人,一时之间,心中百味交集。
这个男人,陈国的第一美男,她以后的夫,生命的主宰者。
望着他的脸,陈潇的俊彦不知不觉间浮现,情不自禁伸出手,爬上他的鼻翼,细心地够了他的轮廓,忽然,眼前的睡颜又变成了面具男,柔情似水,忽然,幻象全数消失,陈琪的脸就这么清晰地呈现。
我本是一小小女子,为何要在生命中遇上你们三人?我只求遇一人而终老,执一手而白首。
那日,山间古寺,你在古松树下对我温柔一笑,我迷失了心。
那夜,湖边草地,你燃放写有我名字的烟花,说我微微一笑很倾城,我害怕地逃离,怕自己再次失心。
有人告诉我,动了心,就要做好被伤的准备。
泪水渐渐决堤,湿润了睫毛,模糊了她的视线,透过薄薄水雾,她看到了陈琪忽然睁开的双眼。
掠夺,怒火,妒忌,疼惜,好多好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薄唇微杨,在黑夜中有着动人心魄的邪魅,眸中燃烧着火焰,比女人还好看的手指忽然捏住捏住长欢的下巴,轻吐气息,柔柔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声音似地狱的撒旦般:“爱妃,长夜漫漫,寂寞否?”
长欢面色一红,好在夜黑,他瞧不清楚,细滑的手掌急忙抵在两人之间,挡住他近在咫尺的胸膛,急忙道:“皇上,您该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早朝。”
哪只,陈琪反手握住长欢的手腕,没有丝毫的温柔,长欢隐约觉得手腕疼痛,陈琪将她的手压在脑袋的两边,居高临下地俯视身下的女人。
“爱妃,美人在怀,朕难不成要做柳下惠?”他的气息全数洒在长欢的脸上,痒痒的。
第26章 虐,折磨你到死
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但那股邪魅的占有欲紧紧包裹着长欢,吐在她脸颊上的气息那么炽热,容不得她忽视。
心跳的更快了,脸上爬上羞涩的娇红,压在身上的男人真真切切,他的目光如狼似虎,叫她心莫名的慌了。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长欢别过脑袋,不敢对视他的双眼:“皇上,臣妾……呃,臣妾身子疲惫,不妨……下次。”
陈琪面色未动,璀璨的星眸依旧紧紧锁住长欢,他的沉默叫她心慌,他说话还好,这不说话叫人怎么知道他的心思?
“皇上?”试探性的,长欢打破古怪的沉默。
陈琪的喉结微微挪动,艰难地控制身体的冲动,他是很想不顾不管地占有她,可是,心却该死的心疼她。
“你是朕的嫔,朕何时想要你就可以要你,容不得你拒绝,欢嫔,这点还需要朕提醒吗?”
他的声音冰冰冷冷,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他的话好过分,没有丝毫的尊重,对他而言,她就是一个随时解决他欲望的工具吗?
身下的人儿忽然沉默,透着月光,可清晰瞧见她脸上的点点泪痕,那么刺眼。
陈琪就似忽然跌落至万丈寒潭中,她就那么讨厌自己的触碰吗?是要为陈潇守身吗?她当真……如此爱他?
叶长欢,你当真不肯给我一点儿机会?
他的声音冰冷如霜:“叶长欢,朕容不得你多次践踏朕的心,你让朕身处地狱,你便下来陪朕。”
陈琪一跃起身,没有丝毫的留恋,大步转身离开,临走前冷冷甩下一句话:“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偌大的寝宫内,华贵的床榻上,泪眼婆娑的长欢缩在小小的角落,贝齿咬唇,就似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为什么,这里,好痛,痛到麻木仍不可罢休。
翌日一早,长欢尚在噩梦中,宫婢红玲便匆匆上前,恭敬地叫醒长欢:“欢嫔娘娘,皇后差人过来邀您过去。”
被噩梦缠绕的长欢秀眉紧蹙,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水,小嘴苍白无力。
“娘娘,您快醒醒。”红玲有些心疼长欢,这个女子待自己是极好的,可是,自己的生死都掌握在皇后的手中,心里一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娘娘!”
喊着,红玲用力推了推叶长欢,叶长欢终于睁开双眼:“红玲,怎么了?”
“娘娘,皇后娘娘差人叫您过去一趟。”
皇后?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她又想怎么陷害自己?可是,她是皇后,后宫之主,自己在她的管辖之下,又不能不去。
鸾凤宫内,时而传出女子娇笑的悦耳声,长欢刚走到门外,就可听到。
刚要提起脚往前走一步,便听到宫内传来了熟悉的男声:“烟儿,你是朕心尖上的女人。”
闻言,心骤然一痛,嘴中微微一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