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军团长结结巴巴地反驳:“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人类,一个虔诚的圣徒,会把教皇陵园翻个底朝天?天啊,那可是她以后要躺进去的地方,她这个表率,在做给后人看么?”
第四军团长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被这个消息惊吓到了。
赫利戈叹了口气:“她让泰宁带你们走,是因为就算泰宁知道她在干什么事,也不会说半个不字,而特刚多……那是个好孩子,他不会说谎,所以克维尔顿一世叫你们什么都别听他的,立刻返航,是因为就算特刚多说了什么,只要你们返航,她就可以立刻抹杀你们!不让这消息泄露出一丝半点!”
第四军团长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那……那昨夜……”
“……我想,那应该是克维尔顿一世派来的,让军士们去搜搜他们的身体吧,说不定能找出点什么。”赫利戈转身欲走,握住门把手,“另外,我没有任何以上级的姿态命令你,只是……我希望活着,我冒死把这消息带给你,也是希望你、还有这十万同胞,也活着!”
第四军团长茫然喃喃:“那该、该怎么办……”
“不要返航,千万不能返航。”赫利戈说,“我提议,去依布乌海,围剿吸血鬼的巢穴。”
… …
船队漂泊在海面上,简单的清点完毕后,众人心情沉重,十万军团,顷刻没了近两万,其中还有两艘船被烧出了大洞,看上去是不能用了,有人正搭着跳板把完好的物资搬到旁边的船上,军士们陆陆续续的经过,海风刮着面颊生疼。
特刚多缩头缩脑地跑过来,见到赫利戈兴奋不已:“你听说了吗?军团长下令了,说不返航了!”
赫利戈嗯了一声:“那你去大副那里吧,当他们的指挥。”
特刚多点点头,跳着走了,虽然被昨晚的惨烈吓得腿还发软,但比起不用返航去送死,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赫利戈双手插在袋中,嘴角浮起一抹笑,在清晨的阳光中,逐渐扩大,再扩大。
克维尔顿一世,你将重任交托最忠心的侍从官又如何呢?下了两重命令又如何呢?精心匹配了四个军团长又如何呢?总有些事是你连想都不敢想的。
是的,至始至终,想要离开诺丹罗尔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你总还以为你的族人都跟你一样么?不,他们可以为了维持那一点党派权力把故国卖了,你敢想么?
你不敢想,因为你总不愿意把他人想得太坏,坏到没有底线;可是有些时候,就算你最亲的血族,也真的有那么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篇长评被吞,在微博上发了寻人启事,但似乎这位名叫“君罗”的读者没fo我,那在这里说一下,长评在作者后台找到了,但似乎由于全文有太多敏感词汇无法复原(是的估计是傻×之类的词骂多了…),如果需要备份可以私信我,微博名“甲乙王巢”。
另,礼赞的第一篇长评,谢谢,开森。
☆、苏醒
诺丹罗尔,西港口。
克维尔顿看到那个为她换血的医师的时候,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又不是所有医师都是崔恩·图林,那个一直致力于为她好的宫廷首席医师选择留在了依布乌海。诺丹罗尔为数不多的医师被水玫瑰党牢牢把控,平时都体贴恭敬,却应该不满很久了。
跟随在医师后面的,还有几个商人模样的青年,瞳仁颜色都很浅,像她一样,大概是她一直以来的换血来源,有些畏缩,不敢抬头。
“克维尔顿一世,我想所有人都需要一个解释。”枢机主教站在她面前,冷冷说。
克维尔顿倒提着一把军刺,上面血迹斑驳,闻言笑了:“嗯?”
“请掀开你的黑色斗篷,然后走到阳光下面来。”枢机主教说,“向我们展示,你并不惧怕光明的恩宠。”
“太阳不是光明,并非灼烈的,都是美好的。”克维尔顿握住左手的手腕,格拉一声将错位的骨节挪正,重新举起军刺,“来吧,我还可以流血,我还不会死去。”
“渎神的杂种!”枢机主教怒吼,“你本该不存于世!”
“是因为恐慌发觉自己也许和怪物是差不多的么?毕竟,人类和血族竟然还可以繁衍,多么奇妙。”克维尔顿咬着牙大笑,“可惜,我还活着,我还在活给你们看。”
西港口的群众越聚越多,他们中很多人是第一次面见到尊贵的教皇,她黑色的斗篷在海风中猎猎,下面白色的衣袍被大片大片的血湿透,像是冬天盛开的玫瑰。
千军万马冲向她,她刀剑在手。
… …
血冕之戒与国土相连,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牵引,圣城军团在海面上飘荡几天后,终于遥遥望见了那个时间凝固的荆棘牢笼。
一时间,赫利戈都屏住了呼吸。
这座神秘的土地,被无数粗壮交织的黑色荆棘笼罩了起来,依附的藤蔓停止生长,摸上去犹似钢铁的质感,最锐的刀也砍不断。
“特刚多!”赫利戈扭头叫道。
特刚多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从口袋里掏了掏,又把血冕之戒翻了出来,赫利戈伸手夺过去,试探着碰了碰荆棘,然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死心地敲了敲,还是没有反应,身后还有一群人安静地等着,他头顶有些冒汗——已经计划了这么多,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诡异的寂静中,特刚多又掏出了复生之血,嘟哝着:“这个呢?”
赫利戈啧了一声,拿过了银丝瓶,将戒指扔了回去,特刚多一个没留神没接住,戒指勾在了荆棘上面,特刚多哎呀一声,伸出手去拿。却不想手刚一碰到戒指,突然间荆棘抽动了一下,他闪避不及,手背被划出一道口子,血洒在了泥土上。
特刚多痛得直抽气,然而赫利戈瞪大了眼睛,那枚被血溅到的戒指,它周边的荆棘都裂开了,坚不可摧的防护自动裂开了一条缝。
“特刚多,你拿着这枚戒指往前走!”赫利戈命令,“快!”
“好疼啊!”特刚多抖了一下,望着前面密集的荆棘,捂着手挤出几滴眼泪。
赫利戈一副不容置喙的强硬:“立刻!”
钢铁荆棘纷纷让开了路,像是欢迎一样对他们张开了怀抱,赫利戈眼神怪异地看着特刚多,特刚多心里一凛,猜出了是自己血统的问题,但嘴上只说:“大概是克维尔顿一世让我吃了什么东西的缘故吧……走之前我喝了一杯下午茶。”
赫利戈收回了目光,这个时候不是探究问题的时候。
最后一层荆棘也裂开,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赫利戈突然站住了。
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第四军团长挤上前来,半晌,他嗓子哑了一般:“这……这是睡美人的……国度么?”
无人否认它的美丽,忽视掉那些层层叠叠的钢铁荆棘,这个国家恢弘而静谧,潺潺的河流被冻结,远处的殿堂与学院像是上个纪元的神奇古迹。
但并非那么和谐,有些地方还存留着战火,反叛者与血族战士拥抱着厮杀,他们的表情那么安然,手中的骨刃带出的血花还凝固在空中。
没人说话,他们将惊疑埋在了心中。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啊!”
圣城军团都步入了荆棘内部,开始向内部进发,他们甚至会围绕着一个血族来回转,真是奇异的景象,恐怕一生都难以再看到了。
特刚多则握着血冕之戒,它上面有一股引力似的,越来越大,直接把他拽着跑,赫利戈二话不说当他是个罗盘跟着他走,此刻后悔没带一匹马,走走停停不知多久,才走到了一座被荆棘包裹的城池面前。
“进去!”赫利戈下了令,特刚多也只能硬着头皮破开了荆棘。
令人惊讶的是,这座城里残破不堪,木屑满天飞,各种奇奇怪怪又工艺精湛的木制品随意摆放,赫利戈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军士立刻上前,将那些罕见的精品一扫而空。
“那里有两个吸血鬼!”跑在前面的特刚多忽然返回,一指不远处,“这个戒指越来越不听话了,它好像特别喜欢其中一个穿红衣的,然后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赫利戈听到这个话,立刻往前走,大概十几分钟后,看见了城中心处,伫立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坐在木质轮椅上,宝石红的头发不羁地散落;另一个披着深红色长袍,银发飘动,手握权杖,尊荣典雅。
赫利戈没来由地一阵心悸,突然转身问特刚多:“克维尔顿一世还给了你一瓶血?是叫复生之血?”
“是的。”
赫利戈端详着手中的那个银丝瓶,突然猛地往地上一砸,霎时那滴鲜艳的血珠四分五裂开,像水银一样裂成更多的小球滚动,溅了特刚多一身。
“啊你干什么!我的衣服!”特刚多急忙在身上拍,试图把那些血珠都拍下来,又听到赫利戈冷冷说:“在旁边找个木箱子,把吸血鬼之王封起来带回去,对了,权杖另外装起来。”
特刚多皱着脸:“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不用杀,他已经死了,但我,需要一份剿灭功勋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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