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都沒有,像是沒有了魂魄,只是一个躯壳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某处,死死的,看不到聚光所在。
她是是想事情出神,还是真的沒了魂。
身边的紫茶突然问了我一句,“她,怎么了。”
这个问題我也不知道答案,但想虽然我不知道,但某人应该是知道的。于是看了一眼无所不知的某人,他却在我转过头看他的时候,把头扭去了另外一边……
我去。。
想求学无门,便只好亲自动手,于是走过去,因为卿若看不到我,所以我做点事才能引起她的注意。于是我又把盖头拿起來,全程都在注意着她,她却不为所动,还是那样盯着地板。我一咬牙,把盖头又盖回了她头上,想这样她总会发现了吧。
但出乎意料,她还是沒有动……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盖头扯了下來……好吧,她动了,但是是被我扯动了,而我最失败的,竟然仍旧沒有引起她目光的转移。
我终于明白,她哪里不对劲。
她就像是精神被人点了穴一样,就是一个木偶一样,根本沒有反应。只是,为什么她会这样。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而且,论起來外面的牛冲天她根本就不喜欢。就算她已经忘记了洛峰,也不会去嫁牛冲天。那为什么她现在选择嫁过來,还是这副模样嫁过來。
谜团似乎越來越厚,想抽丝剥茧,却怎么也找不到个源头。到底该从何下手,从何问起呢。
紫茶远比我想象中还要镇静。來的时候我们便有约定,凡事要听我的,不能擅做主张,也不能因为看到了卿若就忘乎所以。她自从來了,看到了卿若的花轿,看到了卿若的本尊,都很镇静。我着实佩服她的定力。
她说,她想见去一面,然后问她一些问題。她要问題自然不会跟我讲,但我也能猜个大概。只是,问卿若问題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是让她自己看看她想知道的问題。
如今她看到卿若这个模样,怎么说也该是吃惊,担心,牵挂……但怎么也不该是这么镇静。咳咳,虽然我是很希望她镇静一些吧。
门外琐碎的脚步声,嬉闹声传來,是牛冲天回來了,估计身边还有好多朋友,这是來闹新房來了吗。
我将盖头又盖了回去,然后门被推开,果然,走进了六七个差不多年纪的男的。
“牛天你最好命,能娶到卿家妹子。”
牛冲天摆手谦虚。
“我看是谷主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们哪个不比这货强,怎么就选了他了。”
这个说话的人其实沒有说错,來的几个男人,论长相其实都比牛冲天好,性格自然不知道,不过牛冲天带着一股子憨劲,是那几个人都沒有的。
“既然卿家妹子被你娶了,今天兄弟们也要好好闹一闹。”
这个说话的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床上的卿若,眼神像是一只狼看到小白兔一样,很不友善,让我不觉对这个人印象很不好。
但他的提议不得不说,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不等牛冲天同意,他们便推开牛冲天,凑到了卿若身边。
卿若还是一动不动,几个人摩拳擦掌,如同饥饿已久的野兽,正在研究从哪里开始下口,可以品尝到最美味的那块肉一样。
“你们别吓着她。”
牛冲天在后面担心道,却沒有上前一步去阻止。
我不知道他们闹新房是怎么个习俗,但生前听说过有些地方闹新房都很有意思,会开玩笑,会故意拖着不走,耽误良宵。但也听说有些地方闹的最后大家都不愉快。
显然,我对卿若的新房沒有报什么好的想法,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
我最近可以做预言家,想到的事,不久便可以应验。刚刚提议的那个男的,伸手便将卿若的胳膊抓住,然后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这引起了其它人的不服。骚动着要去把卿若抢到自己手里。
结果卿若木偶般被那几个男人推來抢去,她本來就不对劲,这个时候,根本就是一个真的木偶。几个推搡,她头上的盖头掉在地上,可以看到被这么推抢,她的神情仍旧是漠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就像一个假人。
牛冲天也看不过去,终于开口阻止,“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但他仍旧沒有过去。
对于玩的尽兴的几个人,哪里会觉得差不多了,明明还差的远了。于是有人在卿若脸上亲了一口,便有人把她拉过去,在她脸上使劲吸了一口,一个鲜艳的红印在她白如凝脂的脸上突兀着。这也罢了,竟然有人对着她的嘴巴亲了下去。
“够了。”
我喊了一声,实在看不下去。刚刚走了一步,被封钰拉了回去。看着他,忽然明白过來自己謠冷静。看一眼紫茶,她居然面无表情地去看这样一幕,她竟然可以做到。
我真的佩服死紫茶了。
但是对于另一个不该袖手旁观的人,牛冲天,卿若的丈夫,在面对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们,玩弄着,却在角落里干着急,根本就沒有动过一步。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甩开封钰,虽然要沸点力气,但是也顾不得什么。然后直奔床头柜的一个脸盆。我的本意是用这个脸盆狠狠地拍死那几个男人。
但这次封钰并沒有那么执着的阻止我,我很轻易就甩开了他。
意料之外的事总是让人惊讶,我竟然沒有冲过去拿脸盆拍死那几个男人,而是愣愣地看着封钰……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觉得有冷风嗖嗖,随即听到痛的变声的嘶叫的声音。转过身,竟然看到刚刚那几个渣男扭曲的脸,被鲜血沾了大片。鲜血淋淋的身上,胳膊都掉在了地上。空中浮上一层血腥的味道,很浓郁。
我将眼前的情景看明白,才知道,是洛峰,进屋之后,便砍了他们的胳膊……他的速度到底多块我不知道,只是他做了这样的事后,还将卿若揽进了怀里。
心头一阵抽搐,不太严重,却很清晰。这个感觉……是桃木簪的诅咒。
我看着卿若,她终于做了反应,转过头,看着抱着她的洛峰,虽然仍旧是呆呆的表情,却不似刚刚那样呆滞。我能够心疼,是因为桃木簪诅咒的人也心疼。刚刚,是卿若心疼了吗。
我不敢确定,毕竟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晓得她是不是还有思想。
洛峰那里,将剑插进了剑鞘里,然后抱起卿若,全然不顾屋子里的那几个垃圾,径自走开。却在走到牛冲天身边的时候,沉冷如冰窖的声音说,“既然你沒有办法保护她,我便带走了。”
我木木地拉了封钰一下,不知道这么突然的情节是怎么回事,但显然,封钰并沒有要告诉我的意思,因为他的头,又一次扭向了我看他的方向。
松开封钰,不知道他抽什么疯。但此路不通,定然要找别的路。于是又转过头去看紫茶。其实看紫茶也沒指望她能够告诉我什么,但看了之后,竟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看到卿若的木讷沒有变化,看到卿若受欺负沒有变化,看到牛冲天沒有反应,看到洛锋,却是一副恨恨的样子……她恨洛锋,是为什么。即使洛锋來了救了卿若,她也是恨他的,为什么。
☆、妻子
斜风微扬送落花,细雨迷离叹新生。
我们跟着洛峰所來的地方,正是那个雨夜的山洞。真是二三月,洞外三里杏花林。我们來的不是时候,白色的杏花已经散尽,树枝桠张除了窸窣的新绿,细碎的雨线染湿了树枝桠,浸湿了土皮,可以闻到清冷的杏花香,还有湿润的泥土气息。这本应该是生机盎然的开始,却布满了花落去的悲凉。
洛峰抱着卿若进了山洞,慢慢将她放下,仍是她半年前倚靠的地方,洛峰曾经亲手为她铺的那层厚厚的茅草堆已经薄了许多。
山洞。我总是觉得但凡山洞里开始的恋情都不太好,它穿梭于各个话本子里常來常往的原因,可能是山洞,更能营造出不问世事只问情由的氛围。
过去的许多故事都告诉我们,山洞恋情都很狗血,比如狐媚娘为秦少隐渡血,然后秦少隐活了,狐媚娘差点死了。再比如秦少隐后來去找狐媚娘,在狐狸洞。狐媚娘是跟他回去了,但结局是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我突然转过头看着封钰,莫名的就问了他一个问題。
“封钰,你说秦少隐那么喜欢狐媚娘,难道你见到狐媚娘,就沒有一点点的动心吗,”
然后遭到了一个白眼,和一句冷冷地回答,“沒有。”
我刚要再追问一句,看到紫茶略带疑惑的神情望着我,我立即反应过來,现在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于是又把精神放到了洛峰和卿若身上。
卿若坐在茅草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洛峰。其实,自从洛峰出现开始,她的视线就沒有离开过他,只是眼神还是很空洞。我能够感受得到,她如同雷鼓的心跳,是忐忑的,是不安的。但她的模样异常的冷静。我终于在她身上看到了紫茶的影子,竟是在她这种时候,是在她精神不正常的时候。
而此刻的紫茶,虽然不似刚刚见到洛峰是的痛恨模样,却也沒环节多少,更谈不上和善。当然,她能够清冷一点,便已经是友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