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大功一件吗。
耶南不动,我也不动,只是被他的执念充盈在体内,竟然无法将他的执念运用自如……这是因为我内力不够吗。
“姑娘……”耶南突然向我走來,我大喊一声,“别动。”
嘴角有液体流出,一股子很浓郁的血腥味蹿进鼻子。我晓得,他该是看到我异样,可是,我们不能动。本來我内力便不够,完全靠狐媚娘的那颗心來凝聚他的执念。他动了,我便不能准确的吸收他的执念,更谈何为我所用。
但是越來越感到体力不支,脑袋晕眩难忍,**都像是滚成了一个铅球,嗡的一下偏向一边,又嗡的一下偏过去,坠的身子也跟着偏向那一边,只好让自己往相反的方向动一下,好平衡來。只是这种趋势越演越烈,直至心里也跟着泛滥……果然,我还不能很好的运用。可已经做了,不可能叫我半途而废。
如果我这次救了云拂,自己必死无疑。如果我死了……封钰,你要好好活着,勿念。
心里一阵抽搐,我也会和他永别,也会彻底离开他,也会像云拂一样,最终沒有等到见耶南最后一眼,想着他等死。
身子开始出现麻痹现象,只有嘴巴里清晰的感到一股又一股的热流涌出,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全部心思放在融汇那份执念上,不敢再起想那个人,那个此生我注定要负的人,那个信誓旦旦对我说,“我等你,至少我还有一千年的时间等你。”
“阿柯,我不是不能搁置你,我只是想把你安放在心里。”
“我不求你全心托付,能不能,在这里,给我留个位置,哪怕只有一点,一点就好……”
“可能,我现在唯一的优势,便是时间了。”
然而,从现在开始,我连想他的机会都沒有了。
体内仿佛有一双眼睛,可以看到耶南的执念慢慢渗入到骨髓之中,只是有些困难,费了好大劲。心里那股子泛滥一涌而上,自嘴里溢出,感觉自己要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全凭信念支撑着。
突然一股暖流流自后背传來,窜在身体各处,将先前的不适感一一划破,像阴冷的夜照进一缕阳光,光束不断扩大,最后将黑夜取而代之……这种感觉……
封钰。
清醒过來,刚要转身去听身后那熟悉的声音,温暖,却带着几分怒意,“闭上眼睛,别动。”
我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觉得眼前一片光明。
好像身在一片素朴古铜颜里,清幽的花香萦绕在周遭,一片祥和。我一身红衣妖娆,在宁静中起舞,在花香中翩跹。不远处,是一身白色清服的封钰,一曲笛声幽静。
很美的一副画面,若可以一直这样,一直可以听着他的笛声而舞,与我而言也是很安心的一件事。
可惜,我注定要负他一世。
簪花魂,总有一日我还是要离开他,一缕魂魄都不能留给他。
睁开眼睛,封钰一张宁静的脸,带着微微笑意,一双星眸藏得是浩瀚银光,我看不透,也摸不到。
“知道你现在会醒过來,先前熬了一碗凝神的百合粥,起來喝吧。”
又是这样的温柔。好久都沒有听到他这样对我说话。自从他來到了绕指柔,虽然跟我亲近,却不像地府那样柔情,说的话让人麻兮兮的,以前觉得肉麻,现在,好怀念。
☆、表白
“封钰。”
一个起身抱住他,阻止他起身,然后感到他身子一僵。眼睛酸涩间已经流出了泪。我是爱哭的,就是爱哭。但是我还可以哭,我还活着,我还能看到他,还可以摸到他,就应该去珍惜他不是吗。
怎么可以爱了,还要装作不爱呢。
怎么可以每天对着他,还要不去承认我其实已经爱上了他呢。
怎么可以明知自己时日无多,还要浪费时间去伤害他呢。
怎么可以……
“封钰,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我紧紧的抱住他,好想把他留下,也好想留在他身边。可是,这样的我,到底能够在他身边留多久呢。
封钰慢慢推开我,重新坐好,看我的眼睛静的,毫无光泽可言,泥潭沼泽般,一片沉沉死气。
他听到我的告白,不高兴吗。为什么我看他脸上,竟然是乌云密布。
他真的是对我一时兴起,真的把以前的话都作废了吗。虽然他这么说,可我从沒有真的信过。其实我能够在不相信他的时候,还陪着他,那个时候心里沒有承认,但无意中已经接受了他。
只是心里明白的比较迟钝。就因为我的这种迟钝,他便不要我了。
还是……他果然爱的是狐媚娘,我真的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怎么能够去爱上他呢。
“呵呵……”我干笑着,想怎么把这种尴尬的氛围打破,找到了理由,心里却泛起了苦水,一层一层的撞击心脏。
“我还能够开玩笑,我真的沒有死。”
说着又躺下去,背对着封钰,然后死死地咬住手指,试图分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试图停止自己不断涌出的泪水,停住不断颤抖的身子。可是,明明都停不下。
我还是晚了。他说要等我一千年的,怎么可以短短数日就不等了。还是我利用赤焰金蝉脱壳,然后他就真的看上了赤焰。那他又干嘛來找我。
身后封钰叹了口气,慢慢扳着我身子,但我沒有让他得逞,“我想睡了。”
沈炎以前也说过我,小孩子脾气说闹就闹,还固执地要命。可是,明明很在意一件事,干嘛要装作不在乎。我好在意,封钰他不爱我了。
他不再扳我的身子,反而躺在我身后,胳膊环过我的腰紧紧抱住了我。
“傻瓜。”他脸贴上我的头发,低沉的声调安慰着,“我刚刚以为你中邪了……”
心头升起一股子恼怒。丫的我告白,他竟然以为我中邪。他倒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借口。我翻过身去,给他一个凶恶的眼神,让他自己领悟去。
封钰沒有把心思放在领悟我的眼神上,反倒温柔地将我脸颊的碎发抚到耳朵后面,脸色回归了正常,本就是一副祥和的模样,其实他一直都是在,只是同一副皮囊,总是会有些细微的变动,然后让你觉得他心情的巨变。
可能是我的眼神最终还是刺到了他,他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又闹小孩子脾气,我的阿柯,什么时候再长大呢。”
这算是倚老卖老吗。我自认为已经不小了。好吧,他是比我大点,大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总是拿年纪來打压我,真的好么。
又瞥了他一眼,让他继续自己领悟去。
他沒有理会我,只是抓起了我的手放在他胸前。
“我很开心。”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晓得他在说什么。他也沒有理会我的困惑,继续说他的话。
“你目前身子还不能容纳他人的执念为己所用,所以,耶南的执念在你体内很容易干扰你的思绪,然后主宰你的情绪。我怕你中邪,怕的是这个。”
我忽然明白过來,他原來是在解释刚刚中邪的问題。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运用自如呢。”
封钰的眸子突然沉了下來,一落千丈的温度,直截了当很是快速地抢过我的话。
“永远都不能。”
“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断我,不让我说下去。“你若做了这种事,我怎么办。”
他怎么办。事到如今,我和他还有什么关系吗。我告白他都沒有什么反应了。
“你刚刚才接受我,却要丢下我去走那条路吗。”
“我沒有接受你,你不要多想。”我赌气道,这个人明明对我的告白什么反应都沒有,还可怜兮兮地说这些有的沒的的,要不要脸啊。
“沒有接受我。”他笑了一下,“那你刚刚是在跟谁告白啊。”
“说了那是开玩……”
最后一个“笑”字被封钰吞了下去,他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我说出的话都堵回來一样,一点缝隙不留给我,手绕到了我脑袋后面,紧紧地扣住。突然的压力让我下意识地挣扎,但只是一下便反应过來。
他沒有不高兴,他只是担心我而已。他真的只是担心我被耶南的执念控制而思绪紊乱,他不是不回应我。所以,他还是爱我的。
明白过來,张开嘴轻轻地含住他的唇开始回应他。许是得到了回应,他不再像刚刚那样只是堵住我的嘴,反而很缠绵地将舌头抵住我牙关,温柔的扫过每一颗牙齿,像是细数有多少颗一样,缓慢而诱惑。
我用舌尖去触碰他的动作,逗弄着他跟我一起嬉戏。他就这么禁不住逗弄,放弃了牙齿而深入,两条柔软交缠缱绻,像亘古一样绵长不愿分离。
可再不想分开也终归要分开,因为我快喘不过气來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嘴里还萦绕着他独有的清凉的淡淡茶香。
“你要鬼命啊。”我虽然是鬼魂之躯,但我和别的鬼魂不一样,我有呼吸,也能够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封钰这一吻太深了,根本就是像是妖精在吸取人的精元一样。吻完了,浑身绵软无力,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