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钰只是笑着,脸不红,气不喘,宁静的很。想上天不公平到了这种地步。别的事他能耐也就算了,这种事他也超出我这么多,这不是要鬼命是什么啊。
想着,他起身离开床榻。丫的,吃完豆腐,像沒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人吗。关键是,他连屁股都沒拍。伸手抓住他……好吧,我承认我其实就是不想让他离开我。
“那碗粥你再不喝就凉了。你刚醒过來,总要吃点东西。”
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吃你不就好了。”
说完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有你陪着就好了,不需要吃东西。”
但一着急脱口而出的话就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他眉眼松动,只一瞬便随和下來静静地看着我,笑道:
“我不行,我太油腻了。”
然后我又说了一句很想钻个老鼠洞,然后再洞里撞死的话。
“可我喜欢吃油腻的啊。”
其实,我这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好在封钰还算有理智,抓着我的脸捏了起來,还边说着:“再吃下去,你真的成猪了。”
“哎呀,你都知道的,我是鬼,不是猪。”我甩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解释着已经解释过数遍的话。
“这就是个比喻,说你和猪一样。”
“哪有你这样的。你看谁家相公会嫌自己娘子和猪一样的,你太不称职了。”
我翻过身去,不去理他。他沒有说什么,身后传來轻轻的脚步声,离开又回來,然后才听到他的声音:“身为相公的我,给娘子端來凝神静气的百合粥,娘子请笑纳。”
我扑哧一声笑出來,回过头看封钰,他正摆着一副小受的模样,让人恨不能捏两下以充盈本來就很满足的**。
原來我接受了他,是这么甜蜜的事。可是好像一场梦,好不真实。以至于睡觉的时候都不想睡,生怕睡醒了发现,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其实就算是场梦,我也可以再醒了以后再去向封钰表白的。但也许我清醒过來的时候,就不想去承认了。
比如我真的睡醒的时候,看到了封钰,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觉得很是尴尬,倒很希望那些事只是一场梦。
人总是要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这是我醒來后的那一天深刻领悟的一个道理。首先,我既然和云裳说了要救云拂,我就必须要救她。二來已经告诉了耶南那些事,耶南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察觉我身份的不对劲。这也无妨,都是些次要的事。关键的事是……
“你救救她,对你而言又沒有什么损失,就当是帮我还不行吗。”女人嘛,先天最占优势的便是可以使用美人计这一条。
封钰很是镇静地喝着茶,沒说帮,也沒说不帮。我有些不耐烦,我觉得他肯定是会同意的,但他居然不说话。
“你到底帮不帮啊。”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微笑着说道:“帮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去。我人都是他的了,什么条件不能答应他呢。我认为封钰开出这个条件,首先就是很脑残。于是机不可失时不再來地猛点头,以表示我的诚心。
“你说,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
“现在先不说,只要你不食言便好。”
于是我拉着封钰去找云拂。其实救云拂本身只是为了云裳,因为爱多管闲事,看不得云裳难过,便做了。但是做着做着发现,原來救云拂有这么多原因。
因为云裳而救,因为云拂自己而救,因为桃木簪而救,也因为耶南,是沙华的转世而救。
☆、隐忍不发
桃木簪将诅咒过渡到了云拂身上,云拂因诅咒而错失了自己的爱情。而我,就是这诅咒的化身。我曾多次想,若有一天我也被诅咒,那我要如何化解这些因诅咒而早就的一次次情殇。
但现在我不担心,因为有封钰。他让我感觉到自己不再孤独,不再是被诅咒包裹着的断柯。拉着他的手,我觉得很安心,安心到,我可以将所有事都交给他,以为我坚定地信任他。可能是我的信任过于坚定,忘了他也有能力有限的时候。那是后话。
眼前密室里夜明珠的光泽温润柔和,我原以为和封钰偷偷的可以救活云拂,然后可以给云裳一个惊喜。但我们來到的时候,云裳在云拂的身边,日复一日地给她擦拭着。
同在的,还有耶南。似乎他自从來到之后,就沒有离开过。唯一沒有变化的,是他仍旧沒有走进云拂。
我觉得这个人着实很有耐力。搞不懂他怎么想的。但对于我们的到來他似乎不是很欢喜。
“他为什么看到我们不高兴啊。”
我偷偷地问封钰。因为他可以看透人的心思。他笑着对我说:“因为我们來了,证明时光沒有停止。”
“啊。”对于封钰的解释我迷茫的很,想这和时光还有什么关系。
封钰沒有回答我,反倒对着耶南和云裳说:“二位可否回避一下,让在下为云拂姑娘诊治,说不定可以起死回天。”
我不断地点头配合封钰,试图以此告诉云裳和耶南,他真的有回天之力,交给他沒错的。而且封钰跟我说我们的身份已经曝露了,因为什么他沒有跟我细解释,我总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云裳看我,可能是先前我跟她说过救云拂,她对此事有些相信,只是耶南……
“姑娘先前差点将这里拆了,我凭什么信你。”
什么。
我迷茫的眨着眼睛,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差点拆了这里,看向封钰,他宠溺地捏了一下我的脸蛋,“沒什么,就是差点拆了而已。”
……
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拆了这里也能用而已。
但好在结局是好的,这里还是原样。现在重点是救云拂,不是我先前做过什么。
云裳很是时候的走向耶南,却在距离他十步远的时候停下,沒有再靠前。
“将军何不让封钰公子一试,即便封钰公子不能救回姐姐,还能有比她现在更差的结局吗。”
是啊,活死人,云拂每日躺在那里,若不是有水蛇娘子的保护早已经干枯致死。她太安静,安静到不知她到底能不能够听到我们的说话,能不能够晓得她爱的那个男人來看她了。
耶南有些动容,却沒有看云裳一眼,直接从我们身边擦过去。
我心头咯噔一下,看着云裳,她闭上眼睛,那一瞬我心里也泛着苦涩的味道。我似乎能够感觉到,她在努力地将痛往下沉淀。可痛这种东西即便是沉淀下去,还是时不时地跳起來,在心里旋转,绞痛着。
她不敢再接近他,因为他已经不想接近她,甚至他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云裳慢慢睁开眼睛,算是同意我们救云拂,对着我笑了一下。这明明是一个安慰我的笑,可是我总是看着像是嚼过黄连一样。她总是这样压抑着,她的恨,她的委屈,她的不甘,甚至她的爱,她对耶南的爱,其实不比云拂少一分吧。
云裳离开后,封钰看着我让我也离开。我对让我离开一事颇为不满。要知道,孤男寡女的,那女的还是那样一个美人,关键那美人现在一动不动,随时任人宰割……
呃……我有点想远了,封钰不是这样的人。但一想到他们在一个房间,且这房间还是密室,虽然做的事光明正大,但光明正大为什么不让我看。想來,还是不够光明正大。
我走出來,看到水蛇娘子的书房里,一左一右,耶南和云裳……这两个人,真的是水火难容的地步了吗。
气氛越來越诡异,可能是心情好了,爱管闲事的心又上來,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这个时候要做点什么打破这种僵持。
其实云拂醒了,耶南完全可以接受她们姐妹两个。因为她们都是那么可爱。而且,她们姐妹情深,不会出现**相争的现象。这个年代,三妻四妾的都是小意思,根本就不叫问題。耶南在不知道云裳不是云拂的时候,不是也一直挺喜欢她的吗。
那个时候云裳就是云裳,性格是云裳,他也能够视若珍宝,证明他其实也能够接受云裳。既然能接受,干嘛这么别扭。退一万步讲,就算云拂不能活过來,他和她也可以相爱,这似乎沒有什么冲突。
“耶南大将军,”终于,我要做些什么,“若云拂醒过來,把云裳也许配给你,你要作何打算。”
这个问題,当然还是要身为耶南正室的云拂,云裳的长姐來说比较好,我很大方的将这项光荣的任务推给了云拂,我认为她不会反对的。
可是,耶南听了手中的剑当啷一声,射过來的眼神冷若冰霜,冻得我一个激灵。
“姑娘玩笑了,云拂不会这么做的。”
我秉着越挫越勇的心思继续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她们姐妹……”
“姐姐不会的。”
沒想到这次打断我的竟然是云裳。丫头,我在帮你,在帮你你有沒有搞清楚状况啊。
云裳依旧保持温和的笑意,跟我解释道,“姐姐和姐夫曾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即便是沒有……”云裳有意无意地瞄了耶南一眼,继续说,“即便是姐姐同意,姐夫也不会同意。”她的声音越來越小,却透着一股子她较弱模样不相应的坚毅,“即便是姐夫也同意,云裳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