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契约一样,但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说完了也没松下一口气,神色反倒更是凝重了一些。
“我只是过来与你说这些话的。”又盯着她看了片刻,管梨才开口说了另一件事,“说完我也就放心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走?”梵音忍不住问道。刚刚她确实是因为他的秘密而有些心灰意冷了,才无心追问下去,如今听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她自然有必要问上一问的。
“因为我不是在做什么好事。”
“你什么时候做过好事?”她飞快的反驳道。
管梨不由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还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
“咳,这次的事情更坏一些。”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
趁着他看不见,梵音偷偷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装作自己很宽容的说着,“算了,不带我走就不带我走,事情了结的时候你记得回来找我,我自己很难逃走。”
“事情了结之前,你在这里反而安全一些,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却邪会带你离开。”为了让她安心,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不出三日,却邪就能恢复修为,带你逃走还不成问题。”
“那你呢?”她敏锐的察觉出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我可能暂时没办法再来见你。”管梨不知道该怎样说出事实真相,话到了嘴边他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自己可能熬不过旧伤复发的事情。
即使那是个一定会发生的事实。
“什么意思?”听他这么一说,梵音不禁有些紧张。暂时没办法再来?那不就是他可无法脱身的意思吗?是他会出什么意外,还是......最坏的那种状况?
他的旧伤已经严重到无法移步的地步?
在这种事情上,管梨真心希望她不要这样聪明。
“是有别的事情。”他试图为自己找一个好理由,总不能说这可能是两人见得最后一面吧。
“我不信。”她干脆利落的摇摇头。
她的脑子确实是有些不灵光,可是这不代表她猜测不出他的意思。瞧他今日那惨白的脸色和着交代后事一样的语气,怪不得他刚刚会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喜欢”的话,她本还在想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对她说这种事,原来他是逼不得已害怕没有机会说出口。
她绝不能给他这个“圆满心愿”的机会。
“我收回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说的话我也当做没听见。”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抢先说出了这句话。原本的她就很担心他的性命,刚刚又听他说了那些话,现在她还怎么可能做到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他的神色怎么可以这样坦然?这是抱着说完话了却心愿就可以安心去死的心思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管梨不由笑了笑,“我不会死的。事情还没办完,我现在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种时候,梵音都不与他计较他还想着青央上神这件事,而是皱着眉问道,“可你说的好像是在交代遗愿。”
“我的旧伤确实有些严重。”他爽快的承认了,但是很快话锋一转,“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会死的。”
也就是说,他还是要伤重一阵子,甚至没办法见她,或是见了她也没有意识。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梵音放心了许多,然后又不免想到了两人刚刚谈论的事情。
他趁着最后见她一次的机会也要说出来的话,难不成真的是认真的?
他喜欢她?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不能是在涂山那次拜堂成亲之后吧?他那时有几分真心?这种事又不是有了夫妻之名就要对对方动情的。
千百个年头闪过心头,她又开始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对这种事情犹疑不定,还把刚刚已经想过的问题重新想了一遍也不罢休。
管梨只是任她一个人在那里沉思,自己则是站在她身前看着她的眉眼,然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说的话其实半真半假,熬过这一关的办法并不是没有,他也不打算让计划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为自己肉身的旧伤而功亏一篑。可是凡事都有万一,到底撑不撑得过去,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只能尽量先让她安心吧。
两人在这监牢中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华鸢从始至终都是熟睡着,可是他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就不为人知了。梵音虽然天真了一些,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看似懒散的魔族君主会放松警惕,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也早该察觉到管梨身上的气息了吧。
可是管梨只叫却邪出去而没有理会华鸢,显然是把华鸢当成无关紧要的摆设,他有没有在睡着,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在说完话就要离开之前,管梨却又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躺在角落处的华鸢。
“华鸢。”
让梵音诧异的是,他竟然认得华鸢是谁。
而正在“熟睡”的华鸢听了管梨叫他的这一声,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双眸一片清明,没有半点刚刚醒来的朦胧迷茫。
管梨也不在意对方只是睁眼而不是坐起身,见他有了反应便接着说了一句,“做你该做的事。”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梵音听不懂他的意思,可是华鸢却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而且很给面子的坐起了身子。能让这样一个懒散的人坐起身,只能说明管梨的话对他很有威慑力。
“他......”梵音用眼神询问面前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我侄子。”管梨回答得倒是爽快。
这是从什么辈分亲戚论的侄子?梵音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偏偏这时被赶出去的却邪又走了回来,而且带回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那条小蛇回来了。”他仗着自己年纪大、辈分高、身份尊贵,对陵绾的称呼一向是“那条小蛇”,不过依梵音看来,他这是为了找回初见时被对方逗弄丢的面子。
陵绾回来了,管梨就该离开了。倒不是因为陵绾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而是怕撞见陵绾之后又引出别的麻烦。他来了这么久都没把相繇吸引过来,想来是动了什么手脚,但是现在若是被陵绾发现的话,就说不定会把相繇也引来了。
趁着却邪去引开陵绾,管梨最后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千万句话堵在心头却不知该说哪一句比较好,最后只能说了两个字,“等我。”
熬不熬得过去他都要熬,他不能允许今日一见就是两人见得最后一面。
他的神色太过严肃,梵音都有些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他这般郑重,可是她却还做不到像他这样认真。一时间,她竟有些羞愧。
说完这句话,管梨便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了这个洞穴,外面的却邪正在试图转移陵绾的注意力,可惜并不算太成功。还在门外徘徊的陵绾一转眼就看到了刚刚走出来的管梨,不由诧异道,“你.......”
管梨本来没打算理会这个级别的妖怪,可是就在两人接近的那一瞬间,对方体内那股熟悉的气息却在瞬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是......
而在监牢内目送他离开的梵音看着他走出门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另一边的华鸢,“你是管梨的侄子?”
正在闭目养神的华鸢懒洋洋的扭过头看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算是魔族的君主,血统纯正。”
☆、65|4.19 城
梵音又怎么会知道历任魔族君主有什么特殊的能耐,见他说完也没什么想解释的意思,便也识趣的没再问他。现在更困扰她的问题无疑是刚刚与管梨说的那些事情。
他喜欢她?怎么可能呢?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还是更喜欢青央上神吧?
兜兜转转又转回到这几个问题上,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了还是没办法释怀,仍是不厌其烦的继续思考着。
不多时,却邪一个人回来了。为什么要强调一下是一个人?因为陵绾没跟他一起进来。
“那条小蛇被管梨带走了。”看到她困惑的目光,却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至于管梨为什么要抓走陵绾,他也搞不清楚。刚刚他只看到管梨一见陵绾便愣在了那里,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硬是带陵绾一起离开了敦题山。陵绾身为蛇君,也算是个本事不小的大妖怪了,只可惜对上了管梨这样的对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他不懂这件事的缘由,梵音就更是不懂了,两人纳闷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华鸢。
既然想不通管梨的事情,不如想想面前这个人的。
梵音还没忘了自己最开始被雪妖抓来的原因,她是为了江乔衣来的,可是刚刚与管梨说话时,对方说的事情让她太过震惊,竟然忘了提起相繇的真正目的还有江乔衣一事,前一件事她并不担心,管梨既然认得华鸢,就一定已经知晓了相繇的目的,但是后一件事就有些难了。现在管梨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江乔衣一事还是要靠她自己来办。
只是现在依靠她和却邪两个人还是不够的,她还在想着找谁当帮手才好,华鸢就送上门来了。
如果这个人当真是管梨的侄子,又对管梨有所顾忌的话,应该会站在她这边吧?她可是想得很清楚,刚刚管梨没把华鸢也赶出去,正是要对方也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听完之后,华鸢就不可避免的知晓了她和管梨的关系了,哪还会与她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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