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音心中,东皇钟属于东皇这个念头已是根深蒂固无法改变的。如今侥幸存活于世的相繇掀起如此大的波澜,显然冲着东皇钟去的,而她心知东皇钟对管梨和师诏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助相繇一臂之力。只是他此刻向她问出的问题,她如实告诉他倒也无妨。
“东皇钟已经在幽冥血海的海底了。”梵音很清楚幽冥血海是什么地方,除非是集了青央座下那十个神将之力,否则根本不可能将东皇钟从中取出。
对于这一点,却邪也很是认同。沾了一身恶臭的他显然攒了一肚子的怒火,更何况刚刚被召到魔族那边之后,眨眼间又被扔了回来......所以,虽然他暂时无法与相繇正面相抗,却也要冷哼了一声颇为嘲讽的说着,“知道师诏为什么不是单单把东皇钟扔进去,反倒自己也跟着跳进去了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不想活了?”顾不上相繇还在面前,梵音忍不住接了一句。
“他若是单单想死,早在十七万年前就跟着青央一起自尽了,何必又等上十万年之久再死?”却邪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那是以身殉葬,他用他自己的肉身和元神为东皇钟陪葬,否则区区幽冥血海还镇不住东皇钟这天地至宝。”
困扰了梵音许久的问题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却邪解答了。原来七万年前那件震惊四海八荒的事情竟与世人所想的真相截然不同,不是师诏拿东皇钟为自己陪葬,而是他自己为东皇钟殉葬。
“你们说混沌钟在幽冥血海?”听他们说了这么多,相繇只留意到了这最重要的一句话。至于师诏如何,他全不在意。
梵音和却邪都笃定他不可能将那个东西取出来,便都点了点头,并不介意将这件事告诉他。
得到他们肯定的答案之后,相繇沉思了片刻,然后将九个头颅都聚在了一处,九张脸挤在一起看向面前的少年与少女,“你们来到此处定是为了那个曾经的神将,可惜我还要他有别的用处,我不想与神兽一族的人为难,你们想走,我便放你们一马,你们即刻离开此处。你们若还是执意要带走那个人,便留下来给他陪葬吧。”
梵音知道自己这次是沾了却邪的光,无论如何,当年执掌天地的是神兽一族,而却邪身为神兽一族的后裔,相繇会给他一个面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此刻梵音最庆幸的就是相繇一心想着东皇钟的事情,并没有细想江乔衣转生一事的前因后果。
却邪本就不想参与这些麻烦事,听相繇这么说了,便想拉着梵音离开,可是任他如何去拉扯她,梵音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走?”他并不相信这个小丫头真的不怕死。
梵音确实怕死,可是眼下却只能苦笑着回答他,“无论我想不想走,都走不了。”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这件事的奇怪之处。相繇真的没有仔细想过江乔衣转生一事的前因后果吗?当然想过!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整件事情的真相心知肚明,所以他才会抓走江乔衣!
大巫自有他族之人没有的能力,卜出当年那几个神将的转生也不是什么难事。相繇不仅知道江乔衣是当年妖族神将转生,甚至很清楚这些人转生之后的目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东皇钟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东皇钟该怎样取出来。刚刚那一番对话,明明是他在试探他们二人!至于他掀起这场魔族大战的真正目的,大概也不是为了南荒大地,而是为了参与到这场战争中的那些人......
他的目的是那几个转生的神将。
就算不知道此刻魔族的战况,梵音大概也猜得出迦瑟那一派之中定有其他神将坐镇。魔族大战,其实正是相繇引那个人出手的一个幌子!
相繇会真的放她走吗?绝对不会。她已经与这件事情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何况她还顶着涂山帝后的名头。这个计划之中,管梨是顶替师诏的存在,又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相繇不可能会放过管梨,就算留下她要挟管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梵音只觉得自己越想越是绝望,而眼前的相柳见她露出如此神色,便心知她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真相,于是不再费心伪装试探,干脆仰天大笑了几声,九个脑袋在半空中上下舞动着,然后挨个凑到她身前,异口同声的说着,“放心,在我弄清你到底是谁之前,你还不会死。”
这是梵音听过的最让自己绝望的一句安慰。
真正的目的暴露之后,相繇便没有什么闲心再与他们两人耗下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他们面前,只派了陵绾抓了他们两人关在“监牢”里。却邪自认尚未恢复全部修为的自己暂时没办法与相繇一拼,倒也没有贸贸然拉着梵音逃走,两人各怀心思的被陵绾带回了自己住处旁边的小洞穴里。
陵绾算不上他们二人的敌人,对他们两人的事情也一直是兴致索然的样子,但是这一次再见,梵音却发现她一脸喜色似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而不等他们好奇的发问,这个女子就已经忍不住主动对他们说起了今日的见闻,“今日这一战,我倒是见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什么人?”梵音忍不住问道。
“男人。”说话的时候,陵绾无意识的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如同见到了最美味的猎物一样对自己所说的那个人垂涎三尺,“有趣的男人,恨不得扒了他吞个干净。”
对于自己说出的话,陵绾一向是说到做到的。她说要把那个男人扒了吞个干净,就立誓要做到这一点,但是她并不想把对方剥皮拆骨吞进腹中,而是要扒了他的衣服,要让其一丝不挂的倒在自己的床榻上,然后供她慢慢品尝,让他整个人的身子都与她融为一体,没有半点缝隙,揉进骨子里。
任梵音如何去想,都想不出陵绾心中真正的想法,她只是对陵绾口中的那个男人更好奇了一些,“你可知他叫什么?”
她生怕陵绾说出的名字是“管梨”。如果陵绾真的对管梨动了什么心思,她都不知道该为管梨悲哀还是为陵绾悲哀。
面对她的疑问,陵绾爽快的回答了两个字。
只不过不是管梨。
而是,“崇则。”
☆、63|4.19 城
梵音觉得陵绾说出“崇则”还不如“管梨”二字来得要好呢。崇则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九重天上受着众仙敬仰的天族神将。陵绾这个下界的妖怪竟然瞧上了天界的上神,说出去就像是凡间的匪贼瞧上了官兵一般,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唐。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好歹陵绾也放了她一次,梵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提醒她一句。
“不知道,魔族的人?”之前的几千年,陵绾都在潜心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在最近抢了蛇君的位置后才渐渐参与到这六界事务之中。在战场时,也只是远远看到了那个男人,勉强听到有人唤他为“崇则”罢了。
“不是。”梵音摇了摇头,不禁为她叹了口气,“他是天族的人。”
“天族的人?”这倒有些超乎陵绾的预料。
“不仅是天族的人,他还是云罔神海之主荣溯神君的儿子,是这四海八荒的第一战神崇则上神。”说完这几个显赫的身份,梵音自己都忍不住觉得崇则实在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人。虽然经过前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不再觉得那个有些呆呆愣愣的男人高高在上,可是在不认识崇则的人眼里,崇则就是这样遥不可及的一个人。
只是陵绾不同。
听完这番话之后,她的双眸亮了一亮,闪过一丝神采来。对于她这种女人来说,崇则与她身份的天地之差更能激起她的*,现在的她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更加渴望兑现自己说出的那句话——“扒了他吞个干净。”
“神将又如何?”她那美艳的面孔因为兴奋而有些扭曲,露出了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蛇信子在嘴唇上舔过,又飞快的缩回了口中,“玩的就是神将。”
梵音被她的语气吓得一愣,可是这人把他们丢到“监牢”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思考如何对付崇则了。而在这间小小的洞穴之中,早已有了另一个人缩在角落处,看来也是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
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个原则,却邪主动走过去想要看看那个人是谁,但是还没等他走近,那个一直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的人就突然站起身后退了几步,然后捏起了鼻子,“又是这股味道。”
那是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男人,长相是介于秀气与硬朗之间的那种俊俏,右眼的眼角下还长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更为那双眉眼添了几分风流之色。只是他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懒散,就算闻到了却邪身上那股还没有散尽的腥臭之味,也懒得多避开几步,双眼半睁半眯的,好像根本没有睡醒。
“你是魔族的谁?”却邪在靠近他的时候就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不同寻常,甚至没心思理会对方对自己的嫌恶,又逼近了几步质问道。
“我?”那人眨了眨呀,似是犹豫了一下,但是又像是懒得去想别的答案来骗他们,便干脆直接说了实话,“我叫华鸢,你们可听过?”
又有谁没听过华鸢呢?魔族共分三派,师诏那一派自师诏死后再无接位之人,其余两派传到今天,后人分别的是迦瑟和华鸢。只是师诏死后,剩下的两派中又有华鸢这派渐渐衰败,如今才只剩了迦瑟一个魔君。而这场魔族大战,正是华鸢一派与迦瑟一派的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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