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诺斯做出纠结表情:“可是她只能算是单纯的食物,而你不但是食物,还是宠物,两相比较,比她更有用呢!”
知时的笑脸前所未有的谄媚,像个佞臣一样蛊惑他:“我的殿下啊,你好好想想,宠物再好玩,也没有本领高强的美女有用啊,假如你可以打动阿什莉为你服务,让她帮你对付诡计多端的大怪物卡俄斯,那该多好啊!”
克洛诺斯不吃她这套:“可我为什么要多付卡俄斯呢?”
知时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他不但抢了你的老婆,还夺了你的王位,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就该想方设法干掉他,一雪前耻。”
“你吃醋了么?”
知时呕血——这条变色蛇,他实在太不要脸了!
他再接再厉,简直要气死她:“依你之见,打完她之后,再打动她,有没有这个可能啊?”
“你还打了她?”
“嗯。”
“对个女人下手,你都不怕被人笑话?”
“她又不是女人。”
知时挥挥手:“算了,咱们三观不同,没办法沟通。”
肚子饿了,起身洗漱,打算去吃早餐,没想到一拉开房门,竟看见穿着短风衣的瘦高身影,她疑心自己看错,揉揉眼睛,果然是郝宇:“你怎么在这?”
郝宇面容憔悴,漂亮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见她,虚弱的笑笑:“我想见你,所以连夜打车过来了。”
知时首先想到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但随即察觉到他的异常,紧张追问:“又出了什么事?”
“这里是b市市区内最豪华的宾馆,我觉得以堂哥的性格,他可能会喜欢这里,所以过来碰碰运气。”他上前两步:“我才走到这里,你就出来了,这就叫缘分吧?”
知时下意识的转身看看身后,还好,某阴晴不定的家伙没出来,她松了口气,抓起郝宇的手往电梯走去,直到进了电梯,才又问了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
“季春波他爸告诉我,季春波去公证处立了一份遗嘱,把他名下的大部分财产全留给了我。”
这就是季春波之前说过的补偿吧,知时抬手狠拍了一下郝宇肩膀,有闲心和他开玩笑:“土豪,我们做朋友吧!”但随即想到:“诶,他老婆同意啊?”
郝宇点头:“因为他老婆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又对他一心一意,在他生病时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所以他被感动,其实他们结婚还不到两年。”
“也就是说,她老婆很爱他,希望尽最大可能的补偿你,希望求得你的谅解?”
“是,她希望我可以原谅他。”
知时审视郝宇:“但这不是你连夜打车过来找我的理由。”
听她这么说,郝宇连那种僵硬的笑容都没办法支撑了,最后艰难的点点头:“我有点茫然,好像只有在你身边,才会踏实下来。”
明明是肉麻话,但此情此景,只叫知时感觉揪心,已经迈出电梯,走在宾馆大厅,擦肩而过的都是陌生人,所以知时可以放心大胆问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郝宇的表情凝重,直到走出宾馆大厅才开口:“那些材料之前我也看过,当时只想找到疑点,所以和昨天晚上关注的方向不同,等到季春波认罪后,我再翻看,结果有了不一样的收获。”
☆、第54章 请注意:身世
见郝宇这副表情,知时不由跟着紧张起来:“什么收获?”
郝宇答非所问:“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典型案例,说的是20岁的以色列女子瑞秋嫁给了46岁的阿尔伯特,但他们结婚才三天,瑞秋就走了,一个半月后再回来见到阿尔伯特,瑞秋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她爱上了别人,并且有了关系,她想和阿尔伯特离婚,然后他们争执扭打,打过之后,还在一起生活,随后的半个月,瑞秋一边和阿尔伯特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一边不停强调自己对那个男人的爱,说不能和阿尔伯特继续下去,反反复复的争吵、和好、再争吵……最后,阿尔伯特用电话线勒死了瑞秋。”
因郝宇说的含糊,知时听得一知半解,单从这寥寥几语,直觉反应就是:“既然没办法生活在一起,那就结束呗,为什么一定要闹得两败俱伤才算完?何况年龄还差了那么多,或许是因为没有共同语言吧!”
知时的反应不出郝宇意料,他掏出打印好的资料递给知时,并继续说道:“经过专家鉴定,瑞秋是个抑郁症患者,具有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自杀倾向,她刻意折磨挑衅阿尔伯特,最终成功促使阿尔伯特爆发,实现了她无意识的(死亡)目的。”
知时低头看着案件的详细过程,内容涉及两性关系,所以郝宇才会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知时看懂了内容,却不明白这桩发生在异国他乡的案子和郝宇的颓靡有什么关系:“你是因为这个案子而觉得难过?”
郝宇涩然一笑:“我从前看这个案子,只把它当成课题来研究,昨天突然想起来,就把它翻了出来——虽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案件,但认真看,就会发现这个案子和我生父那个案子有个共同点。”
知时灵光一闪:“你是说,你爸他和瑞秋……”
郝宇点头:“对,他们都是自杀倾向抑郁症患者。”
知时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在脱口之前,脑子里匆匆闪过拼凑出的案件经过,越想越觉得郝宇这个推断似乎很有道理。
郝宇表情落寞:“发现疑点后,我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不下二十位曾经和我生父有过接触的人,从他们的客观描述中,我印证了这个结论。”
按照季岁末的说法,以寒章的身手,一次对付两到三个小混混不成问题,结果激怒季春波后,却被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季春波轻易杀害,确实有点不合常理——更何况,季春波也曾亲口说过,在他举着石头砸向寒章时,最初寒章竟“反应迟钝”的生生受了前几下,在那么危机的关头,会迟钝到那种程度,可能么?
郝宇涩哑的嗓音还在继续:“我爸——我姥爷……”微微蹙眉,这种称呼上的变化,他一时间还是很不适应的,毕竟连辈分都不同了:“他说,从他最初的调查结果可以看出,我生父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可惜幼年被拐卖,已经留下心理阴影,究竟是他自己逃出来还是被解救的,已经没人能说清楚,他在那个很不正规的福利院长大,后来考上高中,学费都是他自己赚来的。”
知时看着郝宇挣扎的表情,替他继续说下去:“你姨妈的出现,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温暖,可那温暖没多久就被扼杀,这种结果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他完全可以理解,可是没想到,你姨妈一赌气自杀身亡,这已经给他沉重的一击,更严重的是来自学校和你姥爷的压力,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最后远走他乡。”
郝宇点了点头:“在那里,他遇上了我生母,我生母全心全意的付出渐渐叩开他的心扉,他也尝试着配合我生母走出阴影。”抬起手,露出腕上的桃木手链:“他已经开始憧憬未来,却没想到,再次遭遇现实的残酷打击……”
知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伸手轻轻握住他冰冷颤抖的手,至少可以给他一点温暖。
郝宇苦笑:“他承包了个小工程,按他的计划,顺利完工并拿到工程款,他就可以给我生母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并到当地最好的医院迎接即将出生的我,然后在未来一到两年内,不必为生活开销发愁,却没想到,活干完了却拿不到钱,跑了好几个月,有人给他支招,让他‘通通人情上道点’,他咬牙拿出了预留给我生母住院生产的钱,请相关人员去歌厅——也就是被季春波撞见的那次,呵……”
知时的直觉告诉她:“可是那些人吃喝玩乐后,拍拍屁股就走,随后还是各种推诿?”
郝宇的苦笑改成讥笑:“这样也就算了,更有甚者,在我生父失踪后,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说他是带着结算的工程款潜逃的,估计在他们看来,一个‘杀人犯’是绝对不可能站出来替自己辩解的。”
知时抓着资料的手越攥越紧,咬牙切齿的说:“那群人渣彻底压断了他紧绷的那根弦!”眼圈也忍不住泛红:“即便如此,他怎么就不想想还在家中苦苦等着他回去的岁末?”顿了顿,满目疑惑的询问郝宇:“明明时隔多年,难道他就真的那么爱你姨妈,所以一直放不下她,最后干脆追随她去了?”
郝宇摇头:“我不这样认为?”
知时有点激动:“可是他故意激怒季春波,并且毫不反抗的被杀害了!”
郝宇语气凝重:“他是个病人,病得很严重。”
知时深吸一口气,暂缓了一下情绪,声调恢复低沉:“最近我常常在想,一个人生命走到尽头,他会想些什么……你说,你生父生命最后一刻,想的可能是什么?”
郝宇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生母。”
知时拿怀疑的眼神看他:“怎么确定?”
郝宇抬起手腕,将那桃木手链举到知时眼前:“他的致命伤在脑后,那是因为他去抓这条手链造成的,在那一刻,命都不想要了,却不能丢失那条手链。”
知时定定的看了郝宇半天:“你是说,他最后真的爱上了你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