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算什么,当日火刑台周遭那片区域整个成了无人区呢,依本宫看,赫连珈月是彻底疯了。”长公主冷笑,“昨夜暗杀,也扑了个空吧。”
“今日一早已经派出探子在赫连府周遭看过了,是障眼法。”
“还真是个棘手的家伙。”长公主冷哼,“依阎先生看,该怎么是好?”
“这个小姑娘说的话真真假假,不过既然她对于赫连珈月来说,是复活银月巫女的祭品,如此重要,依赫连珈月那个人的品性,断然不会让她轻易逃出来,这其间必有蹊跷。”阎凤九笑了一下,“不如把这小姑娘还给赫连珈月,看他下一步要怎么走。”
“这小姑娘跟当初那个一根筋的赫连千乐可不同,滑溜得跟条泥鳅一样,这回若不是她自投罗网,也没那么容易捉住她呢。”长公主喝了一口男侍奉上的茶,似乎有些犹豫。
“公主多虑了,目前这小姑娘就是一个普通人,除了那张脸,完全看不出来她跟银月巫女有何牵连,就算杀了她,也只是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而且对事情没有任何益处。”阎凤九顿了一下,“我已经在她周围布下了眼线,将她还给赫连珈月,才能明白那狐狸究竟想搞什么鬼。”
长公主长叹一口气:“如此,就依先生吧。”
那厢,白洛领了公主的旨意走到客房的时候,便看到丁千乐正心不在焉地坐在桌前吃点心,连点心糊糊沾在唇边也不知道,跟只小花猫似的。
他笑着在她面前坐下,自己伸手倒了杯茶水,慢慢地啜饮。
丁千乐翻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
“殿下说,万一赫连珈月知道你在这里,她也保不住你,所以想请你速速离去。”喝了一口茶,白洛一脸高深莫测地开口。
丁千乐一下子噎住了,然后一脸惶恐状:“公……公主殿下不打算收留我么?”
“好像没有这个打算。”白洛好笑地摇头。
丁千乐一下子耷拉着头,仿佛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白洛笑眯眯地看着她表演,只觉得这丫头果然有趣得很,方才听到他说公主想请她速速离去的时候,那一下子变得亮闪闪的眼睛,又怎么骗得人了。
“非但没有打算收留你,公主殿下还命我将你送回赫连府哦。”白洛笑眯眯地又接了一句。
丁千乐愣了一下。
“公主殿下说,赫连珈月为人残暴,若他知道是公主放走了你,说不定会迁怒皇家,她担不起这个干系。”白洛耸了耸肩。
丁千乐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情绪,只喃喃地说:“这样啊。”
走出公主别院的时候,天气正晴朗,碧空万里无云,她坐上白洛驾的马车,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公主别院,然后仰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阳光暖暖的铺下来,她眯着眼睛,心头万般惬意,她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被放出来了。
是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起了作用么?
不管怎么样,既然是公主放她出来的,那她以后自然也不必提心吊胆,看到官家的人就害怕犹如过街老鼠了,只是这样一想,心情便是万分愉快啊。
在丁千乐愉快的心情中,马车驶过青石板的街道,一路驶向赫连府的方向。
赫连珈月,我回来了。
银月巫女 第20章
归来
昨夜太过混乱,当一切混乱到了极致,丁千乐便干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顺其自然了,直至此时坐在马车里,她的一颗心突然又开始七上八下,赫连珈月微笑的模样和他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在她脑海中轮番上阵,搅得她一刻都不得安宁,只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赫连府看到他,确认他安然无恙才好。
大概是知道了丁千乐的归心似箭,白洛故意将马车赶得比牛车还慢,也亏得他有本事将拉车那两匹无比神骏的大马驾驭得如此炉火纯青。丁千乐恨得牙痒痒,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默默坐在马车里磨牙,幻想啃下他一块肉来。
驾车的白洛心情却很是不错,显然身后那两道热情似火的视线让他十分舒畅,于是他仿佛踏青一样轻轻地挥着马鞭儿,嘴里还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儿。
声音悠扬,曲调流畅,不得不说白洛那厮倒还是颇有几分音乐天赋的,只可惜丁千乐此时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只恨不得拿团臭袜子堵住那张扰人的嘴。但是现在得罪这尊大神显然是十分不明智的举动,明摆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于是她只能磨着牙默默将“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净心咒一样在心底反反覆复地念了几十遍,以防止自己失控咬人。
好在马车再怎么慢,路还是有尽头的,就这样磨磨唧唧磨磨蹭蹭地一直到正午时分,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乐乐,到了哦。”停了好一会儿,马车外那个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才慢吞吞地响起,竟然还带着那么一丝意犹未尽的味道。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丁千乐听到自己脑门上的青筋“嘎蹦”一声断了,她捏了捏拳头,努力将自己扭曲到狰狞的面部表情调整过来,然后“哗”地一声大力掀开车帘,利落地跳下马车,径直走向赫连府的大门,完全无视了充当车夫的白洛。
“啧啧,真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呢。”白洛口中似真似假地抱怨着,闲闲地靠在马车上,笑眯眯地看着她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走过,上前敲开了赫连府的大门。
开门的居然是管家连进,他木着一张脸拉开一道门缝,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丁千乐时,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副眼睛快要脱窗的样子。
难得在那******冰山脸上看到这样离奇的表情,丁千乐抽了抽嘴角,一路被白洛折磨到万分抑郁的心情突然就愉快了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连进看了一眼停在府门口的那辆雕着皇家标志的马车,以及闲闲地倚在马车边上那个一身黑衣的白洛,低头拉开门,将丁千乐迎入了府中。
然后,“砰”地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府门。
“唉,看来我是完全不被欢迎的人啊。”白洛笑着摸了摸鼻子,颇为哀怨地长叹一声,转身跳上马车,潇潇洒洒地扬鞭而去。
昨夜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丁千乐只记得当时府里的人都不见了,连个守夜的都没有,整个赫连府空旷得可怕,然后大火便突然袭来……因此除了赫连珈月之外,她也十分担心此时府里的状况,可是进门之后她发现府内一切如常,各处守卫按规矩巡逻,婢女侍从们来来去去地忙碌着。
昨夜的一切仿佛只是丁千乐的一场噩梦,她恍惚了一阵,猛地回过神来,侧头看向正不住地打量着她的连进,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家主呢?”
连进正盯着她看,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有些纠结,似惊奇似不解,又似乎还带了点儿欣喜和期盼,丁千乐一时理解不能,只能将其理解为长期面瘫留下的后遗症,面部神经失调。
“家主呢?”见他不答,丁千乐有些焦急地又问了一遍。
连进这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来,恢复了一贯的面瘫脸和平板音调,“在主院。”
看到恢复了面瘫脸的连进,丁千乐焦灼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她点点头,稍稍松了一口气,昨夜赫连珈月在她面前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虽然她告诉自己祸害遗千年,赫连珈月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领了便当的。
可是,心……终究是悬着。
此时看到管家连进一如既往的淡定面瘫脸,听到他说出赫连珈月的所在,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然落回了原处。
见他丝毫没有要带路的意思,丁千乐便十分自觉地自己去找了。
再一次踏足赫连府,丁千乐惊奇地发现一切竟然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路,熟悉的亭台楼阁,熟悉的花草树木,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记忆的深处,被连进绑来赫连府这么久一直没有认清的路,此时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楚。
凭着直觉往主院的方向走,越往里走,越安静,仿佛她正走向一个渺无人烟的去处,明明已经是夏天,主院的附近却透着一股子清冷孤寂的感觉。
走到主院大门前的时候,丁千乐停下了脚步,她怔怔地看着那道雕砌得十分华丽的拱门。以拱门为界,里外竟仿佛是两个世界,主院外是流水潺潺,绿树成萌;主院内却是一片残垣断壁,焦土之上寸草不生。
原来……昨夜的大火竟也不全然是幻觉,那赫连珈月他……
有些急切地,丁千乐踏进了那道拱门。
阳光照进被烧得一片焦黑的庭院之中,显得有些刺眼。她一眼看到裹着白色狐裘的男子正孤独地蜷缩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苍白的脸颊仿佛鬼魅一般了无生气。
见他身上并无烧伤的痕迹,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处,然后又仿佛被谁狠狠地拧了一下,感觉生生地疼,同时又涌上一股子气恼,昨夜那样决绝地要送她走,今天又弄出这副德性来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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