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无数人曾打过冰玉床的主意,最终无人成功。
莲皇墨氏登基后百花宫一直闲置,直至莲国先太子延下爱女,出生即得莲皇赐封“红莲”封号,将百花宫改名“红莲宫”给小公主居住,自小公主入主红莲宫,皇太子重新调整了宫中守卫与宫女,所有俱戴面具,以至无人知宫中守卫与宫女究竟是谁。
这当儿,人们听到“红莲宫”三字,脑海中瞬间浮上了四个字-红莲公主。
莲国的红莲公主比百花宫更令人好奇。
传闻,莲国红莲公主才刚七个月便提前出世,先天不足,羸弱至极,也因此从没出现于人眼,唯有一岁抓周时才露面,仅仅只一面,却令当年所有前去观礼之人俱惊为天人。
然而,红莲公主也仅只出现一次,十余年前,不明人士袭击莲国皇室,皇太子太子妃与当朝皇贵妃战死,当时还是皇孙的现任皇太孙重伤,而小公主却从此失踪,再无人知其下落,十余年莲国对此也只字未提。
对于小公主的去向,满大陆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但,各方人马却并没有放弃,仍暗中关注,现在,当知眼前的丽人即是红莲宫宫女,众人又如何不惊?
红莲公主究竟身在何处?
只一瞬间,人人心头浮过了无数心思,目光不而约而的聚到高堂上的一男一女身上。
其他心中震惊,而墨自勇则是惊骇。
惊骇,无比的惊骇。
恍然间,他忽然记起一年前皇太孙说的话,那时皇太孙亲口说墨自贵本是红莲宫侍卫,负责小公主安危,墨泪是小公主伴童。
此刻,他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墨泪是如何失踪的,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了,那夜墨家虽失火,但,当时在灵堂的人却完好无损,更神奇的是,所有人的记忆竟发生了错乱,并无人记得灵堂内的事,男仆一致只记得是准备前去灵堂,女仆们则只记得一直在过灵。
他知道,家仆的记忆是被篡改了,那幕后之人是谁?是否一切都是莲皇太孙所为?他苦思不出,也因此,一年余来他战战兢兢,生怕哪日东窗事发。
如果一切真是莲皇太孙篡改了家仆的记忆,装作不知,以寻找秘宝下落,那么,墨家危在旦夕!
思及那个曾经不敢深究的问题,惊恐似潮水涌至,墨自勇顿时全身僵硬。
厅堂内的客人与凌家等人的神线,一下子都齐聚在一男一女身上,反而忽略了他,因此并无人发觉异样。
被人盯着,青袍男子与宫装丽人一副鼻心,心观鼻的模样,如止水般沉稳,丝毫不为外人的眼光而有产生波动。
一干人发现两人并没有释疑的意思,失望的收回视线。
“新娘子到-”
众人才喘一口气,外面传来吟唱声,无数人的视线一转,转向门外。
随着那唱声,一行人逶延而来,最端是墨夫人和一身喜服的新娘墨蓓,后面跟着几十个端着盘子的侍女和婆子。
此际,墨蓓一身披霞喜服,一张脸朱粉深匀,娇媚如花,一头秀发盘起,各色钗饰成双成对,袅袅移动,步步生香。
那是谁?
才行至门口,抬眸而望的墨蓓,视线一扫高堂后,视线落在宫装丽人的身上,呼吸便急促了起来,嫉妒弥漫了心房。
墨夫人察觉,暗中用力,将女儿的手握得更紧。
墨蓓只觉头脑有些旋晕,半迷糊半清醒的被挽着入内,一直行到高堂前,都还有些恍惚。
随着少年而来的贵妇人,缓缓起身,唱:“请新娘准备更新妆—”
一位侍女上前,将一张铺着红缎的椅子放于堂中,墨夫人扶着女儿坐下,背对高堂,面对众宾客。
妇人又唱:“请新娘更新妆-”
墨夫人慢慢伸手,将女儿头上发饰一一摘取,又将才挽起的头发悉数放下,99999随即,望向座上的女子:“不知能否有幸劳夫人为小女添福妆?”
宫装丽人目不斜视,淡淡的开口:“本尊只为先太子妃和红莲小主梳发,若还有第三位主子,当属皇太孙妃娘娘莫属。”
堂内众人心神一紧,刹时气息凝滞。
墨自勇掩在袖内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是妾身鲁莽了。”墨夫人脸色变了变,很快又回复如常,自己为女儿梳发。
妇人唱:“一梳梳到头,一世永无忧,一梳梳到尾,夫妻白发齐眉,二梳……”
三梳梳完,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
墨蓓任人摆布着,一声不吭。
妇人又唱:“戴新娘冠-”
高堂上的墨自勇,慢慢起身,走下三阶台阶,站到女儿左边,取过侍女递上的百花冠,给墨蓓戴上。
墨夫人取盖头,给女儿罩上。
两人慢慢后退,回到高堂归座。
“敬茶-”
随着妇人唱,侍女扶新娘起座,撤去座,另一位扶着代兄迎亲的少年,让两人并肩站着,递上茶盘,由新人敬高堂茶。
两人捧茶移前,微微躬身。
墨自勇夫妻领茶。
侍女换去茶,递上红绸花和玉如意,让新人执着。
“拜高堂一”妇人又高唱。
宾客纷纷起身。
高堂之上的一男一女,微微一动,在流光一划间,双双站至一侧。
众人微怔。
高堂代表着娘家,论理,莲皇太孙的使者是有资格受新人一拜的,但,两人却偏偏不领受,那只表示着他们并没认可墨家。
墨自勇夫妻脸色微白。
一对新人已躬身拜了拜,转身,又朝四方宾客拜了拜。
“礼成-”妇人取盖头将新娘子遮住,又高唱:“新人出阁-”
那声音,一阵一阵的传了出去,整个墨家内外皆可闻。
外面的乐声骤起。
少年牵着妇人扶着新娘,人群的簇拥下外走。
满堂观礼的宾客送行,青袍男子与宫装丽人,墨自勇夫妻四人在前最后,后面是客人和侍女。
出厅堂,出庭院,三门二门,往大门。
墨家的陪嫁,一抬一抬的紧随其后。
“来了来了!”
围观的人群,笑嚷了起来。
新人出大门,宾客留步。
唯有嫁妆一件接一件的从一侧抬出;
在旁观者嘻嘻哈哈声中,回身,躬身一礼,少年与妇人挽着新娘送入花轿,少年上马,妇人与侍女陪在轿侧,在礼乐声中,迎亲队转了弯,回凌家,后面,墨家的嫁妆队伍整随其后。
当花轿一转身,立于墨家大门内的青袍男子与宫装丽人身形一闪,犹似流星划过虚空,弹指间飞入空中,又一闪,没入一侧的屋舍背后。
两人掠过虚空时,比闪电还快,旁人根本还不及看清,墨自勇与那些紧随之而站的人只觉眼前花了花,当再定睛一看,眼前哪还有人影?
嗖-
几人的心弦瞬间紧绷。
墨家宾客与最近的围观者没有看清,但,那一幕却没有逃过隐于民舍层顶人群中,或隐于各隐秘角落的某些人的眼。
在据墨家很远,近街道转弯处的一家客馆三楼的楼栏上,正倚栏而眺的面戴银色和月牙色面具的男子,唇角浮出笑意。
“要不要赌一把?”一人提议。
“想赌什么?”另一人淡笑。
“赌墨家女能不能平安的走出此街。”
“公子,我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淘气跟墨家有仇隙否?”
“有,也没有。”微微一笑,答得模棱两可。
“我赌了,赌墨家女不能平安通过此街。”戴银色面具的男子,信心百倍般的下赌:“若我输了,十年内任公子差谴。”
“先生,我们还是不赌,只看戏罢。”戴月牙色面具的人,笑吟吟的望向对面某一处。
“就知你早知小家伙准备捣乱。”男子微笑,也望了过去。
两人视线所及处亦是一家客馆,在其楼顶上聚着多的人,二楼檐瓦上,一少年倚柱而坐,他一身白袍,连束发缎带都是白色,人却是粉妆玉琢,漂亮得像是个洋娃娃,额间点着一粒殷红的朱砂。
少年环臂倚着柱子,遥遥的望着凌家迎亲的队伍,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姿势,闲适随意,潇洒至极。
实际上,少年已经保持其姿势好久了,从凌家迎亲队到来之时便一直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在一直跟着,否则我还真认不出来。”银面男子抚了抚发丝,发出一声赞叹:“无破绽,连气息都与之前不同,如此天赋,前无古有。”
侧眸一视,戴月牙面具的人悠悠浅笑。
两人默默的关注。
凌家的迎亲队伍,掉头,踏着地毯不快不慢的前行,虽已走出老远,后面的嫁妆还没还从墨家源源不断的外抬。
一抬抬或大或小的物件,件件用红布包裹。
“哇-”
“好丰厚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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