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五被她这么一吼,手抖了抖,我眼睁睁看着鸡腿落地,砸在了十狼的身上。
说实话,我挺为我的鸡腿赶到可惜,但是安浅唱的这一出,我也完全明白了她的确不像她之前说的那样,是为了防止信五阻碍我和风止促进感情而勾搭他,她的确喜欢上信五了。
我满怀欣慰的笑了笑,慈祥地对信五道:“信五啊,春天到,那个百花开,你也该开花了。”
信五:“……”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安家去山上求子的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安夫人一回来就不安生的问:“皓渊呢?”
她全然没有将我和风止放在眼里,尤其是我,在询问安皓渊去处的时候,轻蔑地瞟了我一眼,问道:“这是谁?”
风止说道:“这是侄儿指腹为婚的容九姑娘。”
安夫人上下打量我一番,恍然大悟道:“哦~难怪你娘前一阵来的时候说她那个天上掉下来的樵夫人家的儿媳妇让她头疼了许多日子。”话未尽,朝里堂喝了一句:“皓渊呢!去哪了,怎么还不出来叫见我!”说完,又继续瞧着风止说道:“这么一看,比起那个柳初棠让我头疼的程度,你娘真是辛苦了。”
我差点忘了我现在不是在柳初棠的意识里见到安夫人,有了想冲上去抽她的冲动,风止及时的牵住了我的手,向我投来了抱歉的目光。
我怒气消了一半,惺惺地退下了,心里叹了口气,要是你知道安皓渊做了什么,估计就不是头疼了,大概肺都能气炸。
一身华服的方锦瑟姗姗来迟,由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搀着,好像是什么稀世的珍宝,一点都不能磕着碰着。我暗自赞叹,原来大户人家平日里的日子就是这样的?那换做宫里的娘娘,是不是都步不生尘,让人抬着走了。
我想象力过于丰富。
方锦瑟这个样子,乃是因为她求人得人,有子了。
我惊讶地看着风止,他也着实惊讶不少,眉眼挑了挑。
我们才把安皓渊推上了抛妻弃子的道路上,光这两条,再动人心弦的柳安爱情故事,也变成了青楼小三勾引有妇之夫浪迹天涯。
安夫人雷厉风行,当机立断下令出动安府家丁,动用一切人力物力资源全大瀛通缉安皓渊和柳初棠。
很不幸,安皓渊没有私奔经验,在安夫人下令全大瀛停止兑换安氏银票的情况下,安皓渊没有财力供应,在一家客栈里被告知不能用银票付账,被困在那里,走不了了。
五天后,我和风止看着安皓渊和柳初棠被捉拿归案,安夫人请出了多年没有问世的安家家法,在安家的庭院里动了家法。
安皓渊跪在原地,由老管家执行家法,安皓渊骨气好,愣是忍着这一棍一棍也没哼哼,柳初棠被家丁抓着跪在一边哭喊着哀求安夫人不要再打了,安夫人却置若罔闻,毫不搭理。
我再也看不下去,将头扭到一边,带着哭腔问风止:“你为什么不去帮他?”
风止淡淡道:“如果他自己不能撑过去,我帮他又有什么用,这一次,是他自己没有准备好。”
几十棍下去,安皓渊闷哼一声,身子有些撑不住,嘴角渗出了血,不晓得是被打出来的内伤还是他咬紧了牙关才流的血。
安浅也在一边跪着求安夫人道:“娘,阿浅求你了,别打哥哥了,求你别打了。”
方锦瑟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安皓渊身边,一手抱住他,一手抬起来挡着即将落下的棍子,老管家看见是他们家刚刚有身孕的少夫人来了,立马停了手,向安夫人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方锦瑟哭着抱着虚弱的安皓渊道:“皓渊,你没事吧。”然后面向安夫人跪着:“娘,求您别再打皓渊了,他已经知道错了。”然后扶了扶安皓渊道:“皓渊,快跟娘认错。”安皓渊骨头硬,正打算反驳回去,结果硬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方锦瑟哭的更厉害了,伴随着柳初棠痛心疾首的一声“皓渊——”,方锦瑟连连给安夫人磕了两个头道:“娘,您不为皓渊,也要为儿媳肚子里皓渊的骨肉想想,他不能没有父亲啊!”
柳初棠愣了。
我,安浅,风止,都愣了。
第二十章
方锦瑟秉持着老的指望不上,就指望小的的原则,成功的震惊了在座个人,包括一向淡定的风止,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叹道:“唔……这一次,我们谁都没办法了。”
安皓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方锦瑟,艰难道:“你说什么?”
方锦瑟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哽咽道:“皓渊,我有孩子了,是我们的孩子。”
安皓渊晕过去了。
我不太确定安皓渊究竟是因为被打了这么多棍子伤重晕过去了,还是因为突然喜当爹了晕过去,不过我猜测他是因为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总之,伴随着安皓渊的晕过去,柳初棠也该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安夫人便下令将柳初棠关进了柴房。我私心以为,安夫人没有把柳初棠送回海棠苑且也没有打她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典了。却殊不知,安夫人就是不喜欢对柳初棠进行生理上的折磨,就是喜欢对她进行心理上的折磨。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我同样也小看了方锦瑟,这婆媳两个人折磨人的方式真是师出一脉,一脉相承。
当然,这是后话了。
安夫人也就是嘴上硬,当安皓渊真的这样倒下的时候,她亦是着急的,当即请了大夫在医治。
昏迷中的安皓渊嘴里竟还念念着柳初棠的名字,方锦瑟站在一边哭也不是,气也不是,五味杂陈,总之是要多难受就多难受,一边在担心着安皓渊的伤,一边在气愤着安皓渊叫的是初棠而不是锦瑟。
安夫人放下大架子,换上一张面带担忧的脸,问大夫道:“大夫,皓渊他怎么样啊?”
大夫摇摇头,道:“安公子身上的伤倒也没什么,多休养休养就好了,只是他吐得那口血,却不是因为身上的伤,乃是心病。”
我知道大夫一定会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样一句烂俗的话,但是,时至今日,我却万分希望大夫说出这样一番烂俗的话,好让安夫人手下留情至少放柳初棠出来。
只可惜,我们高估了安夫人的脾性,她竟一派自然道:“大夫,这心病不心病,也不是什么要事,你且先将我儿身上的伤医治好便可。”
大夫有些看上去挺为难的样子,两手一摊,叹了口气,还是转身替安皓渊疗伤去了。
安浅默不作声地转身欲悄悄遁走,却连两步都没来得及跨出去,就被安夫人震慑人心的声音叫住了:“安浅,站住,你要去哪?”
安浅悻悻地转身,编出一个让我额头青筋暴跳的谎话说:“我,我回去睡觉,睡觉。”
安夫人眯着眼睛盯着她,道:“你哥哥现在重伤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你倒有心情睡觉?”安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正眼看安夫人,那犀利的眼神,恨不得看得人把这辈子做的坏事都说出来一样。
安夫人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立刻就下令道:“来人,大小姐身体不适,从现在开始,就待在房里不许出去,好好养病。”
安浅放高声音反抗道:“我没病,娘你胡说八道!”
安夫人不为所动,对着进来的家丁道:“还不快带大小姐回去!”
安浅心不甘情不愿地就这样被带走了,只是临走之前,我用眼神同她达成了一个共识。
夜间,我往自己太阳穴上插了几根银针,防止自己被幻迷香迷倒,然后拿根绳子拴着一个小香炉用手拎着,待点完香,幻迷香独特的香气就散发开来,确实勾人心魂。但是我不知道狐狸的太阳穴在哪,十狼不小心被迷倒了,当我叫来信五让他把十狼抱过去醒脑的时候,信五因为也没有插太阳穴,也晕倒了。
我真是在作孽。
我拎着香炉往安皓渊的房间走去,门口守着两个家丁,方锦瑟已经被安夫人劝回去养胎,房里便只有躺着在修养的安皓渊还有两个在照顾他的下人。两个家丁看我鬼鬼祟祟地走近,便上前来拦我:“容姑娘请留步,公子正在养伤,夫人交代了任何人不能进。”
安夫人真是把防盗工作做的充分,不过不好意思,我比较阴险,我有道具。
我点点道:“哦,这样啊,好吧,那你们闻一下这个好了。”我举起正散着香气的香炉,往他们面前晃了晃,咦?没反应,我又猛烈的晃了晃,这两个人夸赞了一句:“好香。”便两眼一翻,倒地了。
师父的幻迷香果然好用。
我轻轻地推开门,里面正在照顾安皓渊的两个下人顿时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怪异的看着我,我挑了挑眉毛,举起香炉道:“我来给你们送个香炉。”其中一个身子一弯越过我看到外面门口趴倒的两个看门的,立马就明白了,立马开始放声大叫道:“来人呐!有刺客!”
刺客你个头啊刺客!叫唤你个头啊叫唤!
我还没上去撂倒他们,身边一阵风加一个白影略过,两个手刀劈晕了这两个人,再又掠到我身边,直接将我堵在身后的门上。
我惊讶地看着风止带有些微怒的眼神,有点心虚,我屏住呼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