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也就罢了,人人都在猜测这枚铜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挂在腰间同两块玉在一道,看上去有些违和感。
后来便有人猜想,也许这是敬襄侯夫人的遗物。
众人纷纷觉得做这样猜想的人真的太有才华了,不过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
再后来,南阳城的百姓有些觉得这个敬襄侯有些鬼畜,有传言说敬襄侯晚上睡觉之时,会同容氏的牌位一起睡,这不禁让南阳城的百姓抖了抖,原本痴情的侯爷,忽然间成了有这样奇怪癖好的人,让人汗颜呐。
不过越是这样的事,越是能提起众人的兴趣,人人都称敬襄侯痴情,年纪轻轻却不肯再娶,而越来越多的人通过一个叫做白英的说书人开始了解到敬襄侯傅君和他的亡妻容九的故事,被南阳城的百姓传颂。
两年后的某一日,敬襄侯傅君不知所踪,没有人晓得他去了哪里。
其实,他只是做回了风止,先去了莲花山莲花观一次,又去了虎安城找昔日的好友安深公子安皓渊叙旧。
莲花观如今的道长,已然换做了信五,剩下的六人也齐心合力将莲花观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半仙道长去了之后,这莲花七子并未怨恨太多,反而撑起了莲花观的门面,也算是不容易。
信五看到风止的到来,亦是欢迎的,十狼跳到信五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信五摸摸它的脑袋道:“十狼,是不是最近又重了。”然后对着风止一笑道:“十狼性子随小九儿,一样的贪吃。”
风止面色僵了僵,信五亦有些尴尬道:“咳,我不该提这些的。”
风止了然一笑道:“无事。”
尴尬了一会儿,信五道:“你怎么了来这里了?”
风止说:“南阳城太过压抑,想出来走走,便来看看这里。”
信五点点头道:“是该走走,权当宽解心情了。”
风止没有在莲花观逗留很久,辞了莲花七子便也走了,往虎安城去了。
现今的安皓渊已经同柳初棠好好的在一起了,因着容九的决定,一切都好了起来,柳初棠苏醒了,再不是青楼女子,已然是安夫人了,而方锦瑟也能和柳初棠相敬如宾,不再勾心斗角,现在一家人和和睦睦,和乐的很。
皓渊看着晚秋水墨色的湖水天际,以及枯荷水边那一抹寂寥的背影,微笑中略带了一丝萧索。
时间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东西。有时候它过的很慢,红了海棠,绿了芭蕉,晴雨反复,冬雪飘零,好像是要告诉谁等待的滋味;有时它似乎有过的很快,流年辗转,韶华偷换,仿佛在嘲弄等待的人空守寂寞。
“这两年你还是常来这里。”皓渊走到风止身旁,顺着他的目光远眺开阔的湖面,“我看这里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你看那两只水鸟还在枯荷中低旋,它们似乎总在这里。”
“或许,因为这里,是他们当初相遇的地方。”风止的语气淡然听不出悲喜,他目光依旧投向远处,水面上两只比翼水鸟在相互嬉戏徘徊。
“相遇的地方。”皓渊微微一笑,“你还是一个人。”
“我一直在等阿九回来。”
“你师父当初说有办法救她,却也没有消息给你。”
当年蔺止道长将容九的肉身带走,却不让风止一同随行,只说,为师会拼尽一身本事救她,但是能不能救回来,得看天意,你也不用满世界的找我们,缘到了,自然便会回来了。
此后,便再无胡杨山蔺止道长和容九的消息了。
沉默良久,风止才垂下眼帘,淡淡开口:“你晓得么,时至今日,我才真的感觉到,阿九她也许是真的不在了,师父说的那样的话,也许只是为了让我守着一份执念。”说完顿了顿,又沉沉道,“或许,现在我才真的能明白我离开她的那两年,她真的很辛苦。”
安皓渊安皓渊轻轻叹了一口气:“容姑娘的牺牲,换回了所有人,我很敬佩她。”
“我跟你,对她始终是不一样的。”风止抬眼极目远方,双目虚眯神情淡然间又带上一抹浅浅的笑意,“我现在只想她能再同我说一句,风止你真是个疯子。”说完又举起手中的长笛,垂眼看了看,笑容变得苦涩,“而我,能用这管长笛敲敲她的脑袋。”
静默了良久,十狼突然从风止肩头跃下,安皓渊的目光随着十狼跑动的方向望去,惊讶在他的眼中瞬间变作惊喜,笑意在唇边漾开。
“在看什么。”风止依旧望着湖面,淡淡的声音宛如天边流云疏淡。安皓渊抬手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道:“或许,你真的可以做到。”
风止转身看向安皓渊看着的地方,愣了愣,突然觉得周围都安静了,只有风的声音。他强自镇定着,缓缓回过头来,久违的心动似乎在那一瞬间响起。他眯起眼睛,眼眶渐是湿润,嘴角,却带起了一抹笑意,循着风的方向,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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