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剩下的两个男人,终于冷静下里,开始思索当下比较重要和迫切的一个问题:怎么离开这里。
“师叔,你当初来寻巫绝石,只得了下来的法,就没考虑过如何上去吗?”
“咳咳,我自然考虑过……”白辰停顿了一下,思索一番,泄气地又道:“得得得!我认,我那会儿拿着牛筋索,数千尺数万尺都能任其上下,谁、谁料到……这山石间有腐蚀的毒液,绳子……半路就断了,那啥……我也是摔下来的。”
“……”
“看什么看!就算我是摔下来,那也是华丽丽的摔下来的,我进水的时候,那叫一个空中旋风大转体,斜切如水,水花小而轻,完美至极啊!不像你们俩,很山洪似爆发的……”
“……”白风点头,笑。
“咳咳,甭管出不出的去,都把这事儿给我烂肚子里。”
“是……师叔。”白风点头,继续笑。
“小子,你要是乖乖给我保守秘密,我也告诉你个秘密。”白辰挤着眉毛,凑上前来。“保你超值!”
“是什么?”
白辰目光向着不远处水中的身影一撇,转回头,得意地笑道:“呵!说出来!足以触目心惊,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啊!”夸张的排比说完,低声又道:“你可听好了,我其……”
“啊——!”“噗通!”水中传来一道呼喊。
白风反应极其迅速,只听得水边白雷的喊声,轻功点水而去,一手将他从水中带出,又是几步,回道了岸边。
“可是呛到了?”白风赶紧上前查看他上下。
白雷呸着嘴里的水,一手却指着天上,一脸的水,道:“啥玩意儿,抢我衣食,杀我父母,我,我与你不共戴天啊!”
远处的白辰闻言,登时脸一黑。“尼玛!你老子我还活着呢!”
此时白雷的话,只中了一半。就在刚刚他一手逮住了那老大的黑泥鳅,才刚捞出出面,猛地,一只不知哪儿飞来的大鸟从他手中夺走了那泥鳅,还把他惊到了水里。
抢他食物是事实,杀他父母……实属杜撰。
白风和白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只鹰似的大鸟盘旋在水面上。
白辰眼中一亮,用手吹了个哨,那大鸟好似真的听懂了,扑腾了几下就落在了白辰的胳膊上。
“这鸟你养的?”白雷惊。他惊的不是老爹能把鸟训成这样,而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放着如这次美味,他老子的居然没烤了吃?
不寻常,绝|逼的不寻常!
白辰从那鹰的脚上取下个小竹筒,然后摸了摸他的毛,一晃胳膊,那鸟振翅又飞。
白雷二惊。“这鸟丫是送信儿的?!有这货,这都一年了,你咋不给我们捎个信儿?”
白辰脸色一僵。“这鸟是这山沟沟里的,不认识外边的路。”
“那你绑在他腿上的是啥?”
“求救信。”
“啥?”
“当初我驯养它,就寻思着,放它到处飞,总能被谁看见吧?里面写着我在这呢,只可惜,一年多了……没人回过。”
白风悄悄移开视线,看湖光山色。
白雷嘴皮子一抽。‘尼玛!真想骂出口啊!你找人来万丈深渊下来救你,有脑子的都会骂你两句,碰上没脑子的,最多也就给你烧根香吧!’
“唉……靠不住!果然都靠不住啊!”白辰叹了口气,接着对白风又道:“事不宜迟,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啊。白风,走,我带你去这山后面看看,我就是从那儿摔……咳,攀下来的,我们一起去研究下,不久前我研究出条路线,也和我来参谋一下。”
“嗯。”白风点头。
“俺就不去啦,怪累的!俺……就给你们准备吃的,完了,那啥,我再回去歇会儿。”白雷说着,又朝温泉水里走去。
白辰刚要开口,欲说什么,却听一旁的白风快了一步,开口道:“先别弄了,我多弄些果子回来,你今天就休息吧,赶紧回去把衣服弄干。”
“啊?”对视了几下,脑袋一垂,应道:“哦……”
白辰微怔,未几,嘴角却是抿出一抹浅笑。
两人向着山后行去,白辰在前,白风紧随其后。
“对了,师叔,你刚刚的话未说完,你说,有个秘密……”
白辰未回头,凝着一脸的笑意,负手摇了摇头,只道:“那啥,我改变主意啦!我年纪大了,胳膊肘子可不能再向外了,经不起糟啊。”笑了会儿,又浅浅自语了一句:“这秘密,还是歹先让他本人知道啊,嗯,死就死吧,还不都是自己种下的祸,早死晚死,都一样嘛……”
“师叔,你说什么?”白风上前几步。
白辰却不再说了,笑着,脚下像个孩子似的跳着拍子步,左蹦蹦,右跳跳,没几下,竟又把白风甩到了后边。
…… ……
天色渐黑了,白辰心里一直揣着心事,于是吩咐白风去寻野果,自己先一步回山洞。
距离山洞还有数十丈的时候,白辰先闻到了那浓浓的烤鱼的香味,三两步跑上前来,只见在山洞口果真插着四五个烤好的大黑泥鳅,旁边还支了个火堆,给那几只泥鳅一直加着热。
白辰走到洞口盘腿坐了下来,一侧头,正看到白雷那湿了的黑衣就凉在洞外的大石头上,心想着,他必定还在洞里烤着火呢。
“咳咳!”白辰清了清嗓子,心想着来时练了一路的说辞,深咽下一口,才说道:
“那啥!雷子啊!老爹有个大事儿要和你说,但是吧!咱先说好,这事儿啊,有点儿……怎么说呢,反正吧!以前的事儿呢,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解释,现在呢!你要做的就是相信你老爹的话,咳咳!明白吧?”
白辰竖起耳朵,听到洞里果然传来了‘咚咚’的几声。
白辰笑,又道:“哎!这就对了!咳咳,老爹以前对你,甭管咋着,你现在是不懂,反正都是为你小子好!说到底,以前我骗你,那都是有苦衷,都是为了……为了,你这个……”
白辰结巴了半天,舌头进进又出出打了好几个结,却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哎哟!”白辰索性一个起身,朝着山洞走去,迈了两大步,停在那洞口处,提了口气,正言道:
“雷子啊!其实你不是人!啊,不是!呸,错了,你不是男人,更不是无根之人,因为!你是个女娃子!真真切切,从里到外,你都是个女人哇!雷子!你是女的——!”
生怕重复的不够多,生怕里面的他无法接受。
白辰说完,瞪着眼,又等了很久,渐渐,山洞里,缓缓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雷子……”白辰看着他那张黑暗中泛着惨白的小脸,难得有了几分不忍。
接着,白雷那双肉包子眼,渐渐清晰,在白雷的巨力下,那条细缝被他瞪成了露着肉馅的肉包眼。
然而,白辰的目光却不是停在那里,因为……
就在白雷细颤连连的脑袋下,横着一个铮亮的匕首,不偏不倚,正指着他颈间的动脉。而就在白雷的身后,同时走出一人,就是他用匕首挟持了白雷。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会有谁能来到这儿呢?
白辰的震惊还未停歇,山洞暗处,又走出了五个人,皆是一身黑衣,身材魁梧,虽是黑巾掩面,却都有着一双黯无神色的眼睛。
“你、你们……”
一张茉白如玉兰般的俊颜从白雷的身后移出,那是一双不同于他身后黑衣的眸子,黑暗中,亮得出奇,嘴角噙着一抹诡异难测的笑容,淡淡道:
“今天,老天爷怎的一次为我宁斯……准备了这么多的惊喜呢?”
“…… ……”
作者有话要说: 【PS的话】:阁子,真的不行了,眼睛都快闭上了,牙没刷,脸没洗,发上来我就要去睡了,明天哥哥陪床。我要补个觉。
☆、白辰追忆,宁斯之殇
白辰看着宁斯抵在白雷颈下的匕首,锋利直指动脉,白辰暗自提着一吸,却也不敢妄动。
“老,老爹……”白雷双腿开始打颤,因为这次真不是开玩笑的,他分明感受到那冰凉的匕首与他的小命就隔了一层薄皮的厚度。
白辰自然读懂了白雷那求救的眼神,眨巴了两下眼,接着又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摆了摆手。“那啥,你们忙,不打扰了……”说罢,转身就走。
宁斯含笑的眉头一挑,侧目看了眼白雷,只见他一脸惨白,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宁斯忍不住地嗤出一笑,提声道:“看来,你这个老爹不太疼你这个……‘闺女’啊!”
宁斯最后这二字一出,还刻意的加重了语气,听得白雷浑身一个哆嗦,惨白的脸皮上挤出个比‘屎’还难看的笑,说道:
“我、我那狗儿爹的话……我都不信,以、以你的智商……不会信了吧?”
宁斯笑着,故意从白雷的身后圈住他的腰,脸凑近他的耳边,吹着气儿说道:
“我这人……向来谁的话都不信,只信我自己实践过的东西。”
我雷感觉耳边被他的热气儿吹得发痒,浑身的汗毛更是根根直立,忍不住的歪斜了脑袋,就在他歪头的这一瞬间,白雷只感到一阵凉风略过脸前,又听‘叮’的一声,再抬眼,却发现脸前竟多了个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