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尘大惊,“你若再动手脚,自己也定会被殃及,后果不堪设想,难不成你想连魂魄都灰飞烟灭?!”
墨玉听完嘻嘻的笑,不正经的扒住亦尘,“哥,你这是在关心我么?可不可以认为,其实你还是有点爱我的?”眼底有期待,也有紧张。
“你误会了”亦尘将脸扭向一边。
墨玉倏然离开他,放肆大笑,“误会了,那在微尘馆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上我?难不成我陪你那么多年,你一直只当我是玩物?还是说你是受不了那在你体内寄生了一千五百多年的虫子,需要一个固定的性伴侣?这么多年我守在你身边,从没拒绝过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笑声越发疯狂邪气,整个空白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是笑声在回荡“决不原谅,如果没有冷心冥那个贱人,你是不是就会接受我了?大哥,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我的。”说完,墨玉转身,“你继续在这儿修养吧,我会再来的”
“墨玉!”柳亦尘一惊,正要阻止他,他的身影却已融入那片虚无的白中,空间里又只剩下柳亦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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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着肚子在街上奔走,体内的力气越来越少,而下身的血却依旧无休止的流淌,怎么办?
抹去额头的汗珠,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他才是属于我的,永远不会伤害我、利用我的人。
可是真的痛,痛得无法呼吸,眼睛也开始昏花,为什么所有的店铺都打烊了,为什么……
前面似乎有个人影,我什么都顾得,竭力呼救。
均那个人停下来,回头看我,然后向我走来,我似乎看到他眼底闪过惊诧之色,然后他抱起我,飞身而起,让我觉得自己像飞舞于云端。
好冷的怀抱,可是,虽然冷却让我安心,让我满足,为何,这怀抱令我感到如此熟悉,如此怀念?我终于安心的昏过去,总觉得有这个怀抱在,什么风雨都可以过去……
睁开眼睛大片的雪篱树站在明媚的阳光下,花色艳红,纷扬起舞于风中,有种说不出的妖娆美丽。
耒“你总算醒过来了”听着这声音,我一怔,忙扭脸看向门口,然而,站在门口的人是个披散着黑发的男子,面上长满脓包。
“你是……”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我是名大夫”他走过来,“以后要小心些,这次孩子能保住完全是你的运气”他的声音很淡,“我熬好了安胎药,你趁热喝,冷了药效会减半”说着将手里的药碗放桌上。
我下意识的审视他的手,只见上手都是暗黄的茧。
“谢谢”我望着他的眼,他的眼很平静,平静到淡漠。
“不用谢,这是大夫的职责。”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这是哪里?”
“第八重天”他简明扼要地说“昨夜你动了胎气,最好卧床休息几日,不要乱走。”
“哦”我端起药碗,将泛着浓重苦涩味道的药汁一饮而尽。
喝完药之后,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雪篱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想哭却找不到哭的地方,甚至连哭的理由都没有,就是忽然很想哭。
对于地域的人来说,能住在碧落天域的人都是贵族,都要钱有权,实际上,不论在地域还是碧落天域,都是一样的,碧落天域也有贱民,比如住在第七重天的碧落平民。
见院子里摆着摇椅,而阳光也正好温柔,便出了房间在雪篱树下的摇椅上坐下来,缓慢摇晃着,双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抚.摸着,感觉良好。
这样的地方,很适合养胎呢。
阳光穿过雪篱树的缝隙落在脸上、身上、地上,斑斑点点,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慵懒,这样的时光这让人惬意忘我。
眯上眼,感受着阳光,感受着雪篱花的香气以及周围的安静宁和,不禁又有种恬然欲睡的感觉。
真的好舒服,身心舒展,我缓慢的握住扶手,似乎看见很久远以前的时光,也是这样的静谧宁和。
雪篱花真的是随性而开的花啊,心头暗暗感叹了一声。
额头似乎有冰凉的触感,而当我朦胧转醒却发现雪篱树下仍然只有我一个坐在摇椅上,太阳已经偏西,身上铺了一层艳红的雪篱花瓣。
起身,抚落一身花香,扭头看了看,回廊的那边,那个大夫也正坐在摇椅上捏着书卷懒散的翻看,黑长的发丝顺着他身子滑落到地上。
他的姿态以及身上的气息都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可惜,他不是。
肚子有点儿饿,我咬着牙朝他走过去,“我饿了”我说。
他这才将目光从书上移到我身上,“恩,餐厅里已经准备好食物”
“谢谢”我转身欲走,却又不得不回头问,“餐厅在哪儿?”
“那里”他随手一指,我看过去,是水池对面的凉亭。
“哦”我往那边走。
他也跟着起身,走在我身后说,“夫人身上带了多少盘缠?”
“诶?”我忍不住站住脚,疑惑的看他。
他抿唇一笑,满脸的脓包缓慢舒展着,好恶心!
“夫人的安胎药花了一个银币,住宿需要两个银币,伙食四个银币”
“你宰人!”我皱眉,差点挺着肚子暴跳起来,“哪儿有这么贵?”
昨天和夜千溟以及他那帮妃子住宿连带吃饭全算在一起,也不过十个银币。
现在不过一副安胎药,外加我一个人住宿和吃饭,就要七个银币!
“夫人,如果我把你交出去,可以换得十万银币;相反,如果被他们搜查到我窝藏你,搞不好我会性命不保。我好心救助你,还把你带上第八重天,供你吃供你住,你非但不感激我,居然还说我宰人?”
我呕血,“你真的是大夫?”
“当然”
“是大夫的话,自然会自备药材,安胎药你应该也有,怎么会花一个银币?”
“就算有,也不是从天而降的,是不是?再说,我没有白给你药吃的义务吧?”
“大夫救死扶伤是天经地义的本职。”
“就算救死扶伤是本职,也不是说大夫救人不收钱。”
我满脸黑,“你到底是大夫还是商人?一副安胎药能值一个银币?”
“就算不值,你也已经吃了,吃了就得买单”
当我在吃饭么?还买单!
没力气和他吵,我干脆气魄点,摆摆手,“先赊账,走的时候,一起付”
他又冒出一句话,把我噎得半死。
他冷着嗓子,道,“概不赊欠”
气死我了,我大气凛然,伸长了脖子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深沉的眼底有一瞬震惊,随即带了隐秘的笑意,可脸上因为脓包多了些,让我看不出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嘴角轻轻上扬。
“那好吧,等你孩子生下来后,留下做苦工。”
“你,你,你……”我颤抖着胳膊,咬牙切齿的指着他。
他却不再看我,径自朝所谓的“餐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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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他一句要把你孩子留下来做苦工,害的我完全没了胃口。
倒是他胃口不错,满桌子的菜蔬,就没见他有一丁点儿食欲不振的意思。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他挺着腰板儿,动作优雅。
你装,你使劲儿装,再怎么装,还是癞蛤蟆。
均我冲他不住的翻白眼,他感觉到我的目光,猛的抬头。
“怎么不吃?你不是饿了么?”
“我要吃肉”我没好气儿的说,“现在孩子在肚子里生长,所以,我要大补”
耒“有身孕的人不宜吃油腻的方小说西”他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说。
“没肉我吃不下”我说。
“那好吧”他起身走了,不多会儿,又端着盆汤过来。
“鱼汤”他说一边说一边舀出一碗,吹了吹,递到我手里。
“好喝”
“带腥味儿的,狐狸都觉得好喝”他正襟危坐。
我气得吹胡子瞪眼。
因为他脸上长了太多脓包,看不出表情,但他的嘴角却上扬,带了隐秘的笑意。
真想一脚把他踹水池里去。
饭后,我继续坐在摇椅晒肚皮,不过天上挂的不是太阳却是月亮。
“回房间吧,着凉了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在我身后,我竟然没发觉任何声响。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为什么要帮我?”
“我叫什么不重要,我帮你是有两个原因,第一,能赚钱;第二,我是医生,应当救死扶伤”
“第二个理由真够冠冕堂皇的”我鄙视他一番,道。
他也不在乎,只是抬头望着天,“夜千溟找你找疯了。”
“你不会真拿我去换银币吧?”
“要换还会等到现在?”他的口吻中竟隐约带着怒气。
“那就好”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出萦绕许久的疑问“第二十四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人曾对我说,这里的建筑都是仿照那个世界的风格建造的,这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