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腿一软,差点跌倒,幸亏醉月在我身后扶了一把。
怪不得凤冠礼服缺一不可,怪不得宴会如此隆重,原来,夜千溟早就布置好了,只有我这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
我咬牙,欲转身而退,醉月忽然在我后腰上点了一下,我身子顿时僵住,无法动弹。
这时夜千溟抬了抬手,道,“大家不必多礼,吉时未到,请自便”
众人谢过之后便起身,果然都很随意,没有一丝拘谨的意思,更有甚者举着酒杯靠在桌上和前来参加宴会的艳妆女子谈天说地,相当惬意。
这是和地域完全不同的相处模式,看上去,所有人都平等而和谐。
我有些惊讶却又不会觉得这种相处模式诡异,在我的潜意识中,似乎觉得人与人之间,就应该如此。
但是,一千多年前,确切的说,一千五百多年前,我并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平等与和谐啊。
夜千溟回头看我,一把搂着我的肩膀,半搂半抱着我走在火红的地毯上,这一路,很多人投来目光,让我觉得像被针锋刺到一样难受。
走到最里面一一张宽大的桌子面前他解开我的穴道,拉开椅子让我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我对面,倒了两杯酒。
酒杯很奇怪,是透明的高脚杯,酒水更奇怪,像血一样的红色,不过味道并不难闻。
倒完酒,他看着我,唇角拉开个邪肆的弧度,“曾经你最爱喝的酒,你的世界叫做血腥玛丽亚。”
说着将酒杯递给我,道,“一千五百年前我随你一起进入轮回,雪千寻却只是抱着你留下的躯壳沉入幻波池,一睡一千年,直到五百年前才苏醒。你我共同经历轮回之苦的时候,他却在睡到觉,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爱?”
我愣了愣,随即僵着脸笑道,你醉了。
他说,我还没喝。
。
身孕与婚礼
我无语,夹着高脚杯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
均很多方小说西,我已经猜到了,虽然没有记忆来印证,可我不想面对,能逃避一时就逃避一时。
我是这样想的。
他看着我夹起高脚杯的姿势,也抿了一口,姿态闲适,“连拿酒杯的姿势都没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次是真的不知道。
他抬眼看我,黑眸慢慢变成紫眸。又一个眸色会变的,只不过雪千寻除了眸色会变之外,体温也会变。
“你现在不知道没关系,总有一天会知道,我不着急。”他缓慢的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
耒我看看他手中的杯子,又顺着他的手指向上打量,直到将他由局部看成整体,只有一个感觉,他手里的杯子竟然和他这个人很和谐。
我捏紧杯子,鼓足勇气道,“王上,我不会做你的王后,我是雪千寻的妻子,永远不会背叛他。”
他晃着手中的杯子,闪着淡紫光芒的眼睛貌似平静的看着我,看似气定神闲的说,“这可由不得你,而且你别忘了,雪千寻已经将你送给我,也就是说,你在他眼中只是一件物书,何况在送你来之前他已经将你打入冷宫。”
“王上你了解得很清楚么,不过,不论如何,没有收到他的休书,我就是他的妻子,这一点……”
我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毫不留情的将一纸休书推了过来。
雪千寻的字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忽然觉得空了,僵硬的抿嘴,片刻道,“就算是这样我也……”
“我说过,这由不得你。”
夜千溟没看我,又喝了口酒。
我,起身道,“这里有些闷,我去透透气。”
他这才抬眼看我,点点头,“二楼有窗子。”
爬上二楼,我靠在窗边按着心口,一阵狂吐,刚才喝进去的那点儿酒水被吐得一干二净,浑身更是一阵冷一阵热,虚汗连连。
“怎么办?”我有些慌,感觉身后有带着强烈穿透性的目光在盯着我,我慌忙回头,吓得连退了两步。
“什么时候的发现的?”夜千溟冷着嗓音问。
我颤抖地盯着他道,“你答应过,除了放我离开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我将后背紧紧抵在墙上,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我已经跌坐在地。
他威逼过来,“的确,我是这样说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答应你帮别人养孩子。”
“不用你养,我自己来养,只求你不要伤害他!”
他垂眼看着我的下腹,目光如刀。
我慌忙护住,惊恐万分的盯着他。
他忽然一笑,伸手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狠狠将我拽进怀里,俯首帖耳道,“这件事暂且不说,今天先乖乖的跟我将这场婚礼完成。”
我咬唇。
他又道,“你没有别的选择。”
握紧拳头,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对他言听计从。
逃跑
宴席上,他表现得意气风发,对我体贴有加,让我在众人眼中成了最为幸福尊贵的女人。
他让我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接受来客或者他的下属的敬酒。
这场参加这场晚宴或者说婚礼的人很多,看得出都是天域的贵族,很多人尾指上都带着象征身份尊贵的玉指环。
据说这是除了看能力之外分辨一个人在天域地位如何的最直接方法,玉指环分为黑白两种,黑色的是生活在暗夜之域中的人,颜色越是接近纯黑,越是尊贵;白色是生活在白昼之域的人,颜色越是接近纯白越是尊贵。
这场宴席上,带黑色指环的站了三分之二,白色的占了三分之一。
均每位下属或者宾客前来表示祝贺时,他都要我和他同饮,所以这一遭下来,喝了很多红酒,酒水入肠胃,烧得火辣辣的疼,总有想吐的欲.望,可每当我想吐的时候,都在他一个威胁的眼神下生生忍住。
酒宴尾声,宾客和下属们开始陆续退场,我借口到外面透气,跟了出来,只见暗夜之域的人都四散回家,而白昼之域的人都朝着城堡群的西面走去。
我笑了笑,总算找到些眉目了……
回头,那站在门口的黑衣人正和夜千溟说什么,表情很凝重,而夜千溟喝了很多酒,右手正轻轻扶着头,想来他是真有些醉,这再好不过了。
向四周望了望,卫队还在,既然夜千溟并没有对我下禁足令,而且我也刚刚登上后位,想来我要去哪儿,不会有谁拦着。
我的猜测是对的,当我大摇大摆离开宴会场时,没有任何人阻拦。
耒一离开卫队的视线,我立刻弄花了妆容,将显眼的袍子和凤冠扔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只留下一颗红宝石和项链,如果能顺利逃走的话,或许这能换来些必要地方小说西。
我顺着白昼之域的那些人离开的方向一直往西,视线一转,视野突然开阔,眼前竟然是个空阔的广场。
广场上没什么方小说西,除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喷水池,以及喷水池中的巨大雕像外。
我望了望雕像,月光下,黑色的雕像反射出让人胆寒的光芒,生生迫得我退了一步。
这水池和雕像让我想起了地域白昼王宫中,白昼帝君的雕像。
和这雕像相比,那个显然不够壮观,不过地域能竖起那样的雕像也是大手笔。
那些白昼之域的人明明来了这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我好奇而又紧张地张望,只能看到远处暗色的建筑群在朦胧的月光下静默的反射着暗黑独有的亮光,将整个空间都变得沉闷而又虚幻。
除了水池中喷溅出的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这地方总给我这样的感觉,就算我走到老死,也走不出这片诡异的黑。
一尸两命
眼见月亮到了西边,是暗夜之域的休息时间了。
正当我徘徊在水池周围时,一列侍卫迅速靠近,而走在侍卫前方的正是同夜千溟说话的黑衣人。
均我大惊,其实明明很清楚,如果找不到出路的话,很快就会被他们抓回去。
“王后娘娘”黑衣人道,“请随属下回去,王上很担心您。”
黑衣人表现得谦卑有礼,话语却很生冷。
“我不会回去!”向后退了两步道。
“王后娘娘,请不要同属下开这种玩笑。”他依旧弓着身子,做“请”的姿势。
“我没有开玩笑,就是死,我也不会做夜千溟的妻子!”从前不愿意,如今仍不愿意。
耒“那么属下冒犯了。”
黑衣人站直身子朝身后的卫队挥手,所有人立刻行动,对我进行包抄。
“王后娘娘,千万不要做傻事,对身子不好”
我一直向后退,退到水池边上已经山穷水尽。
黑衣人说的很对,我不能跳下去,对身子不好,但让我束手就擒,我又做不到……
就在我无路可退的时候,夜千溟飘然而至,他的话很简单,“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