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唔……不知。她将簪子和孩子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只喊着让我将孩子快些送去清华岛,我便听从了她的吩咐带着孩子一路走。谁知在福州城的时候孩子染了病,幸好遇上了一位老仙人帮阿池治好了病,他还叫我们到这益州城等候,说五年之后自有人来接孩子去清华岛。”
我将一路的事情大抵说了遍。战将军他一直沉默着,战夫人却开始用手帕抹起了眼泪。
“师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应当会很高兴吧……”
说到此,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老爷子好好的,怎会突然去了?”
她抽泣了两声道:“还记得十年前的秋灯会吗?那日你与那妖物打斗的时候,这支凤簪便掉在了地上,后来被我拾到,原是想要给你的,可是你走得急,我在后头叫你你也没听见。我原打算着十年后等你回来再交给你的,哪知有一日掏出来把玩的时候被师傅他老人家看到了,他便将我叫去书房询问这簪子的来处。我便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他听了便一直大笑不止,直呼老天有眼,还一直唤他已故女儿的名字……可谁知好端端的一个人,第二日的时候便就这么去了……云哥曾偷偷叫来了仵作验尸,说是年事已高,受了刺激,心脉承受不住所以就……阿月,后来我将簪子拿给云哥看,我方知这簪子乃是……”
“素清!”说到此处,那战将军突然出声喝了一声。
战夫人含泪道:“云哥,阿月既然把孩子养这般大,还视如己出,你难道还觉得她会害了他不成。再说,老仙人将她带上了清华岛,阿月她定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我信她!”
也就相识相处数月,她对我有这般慷慨陈词,令我好生感动。
见那战将军不答声,她又对我道:“阿月,你可知这支发簪乃是我朝陛下与先皇后的定情之物。先皇后便是我师傅的女儿,虽贵为了皇后却还是命薄,刚产下二皇子不久便去了。这支发簪陛下一直留着,在二皇子大婚那日,这支发簪便赐给了他的王妃。接下来的事情你应当都知晓了。二皇子死后,他那已怀有身孕的王妃却失踪了。据你所言,那给与你发簪的女子定是顺王妃,既然你说阿池是她的亲生儿子,那他便是……”
我将阿池的身世说出口我并不吃惊,我吃惊的便是那殷老爷子原是位国舅爷!这样一番推想,我方觉以前在王城内一直听别人提到的护国公便是这殷老爷子。而阿池竟是他嫡亲的曾外孙!
如今可好,老爷子已经故去,阿池回来了,他们祖孙俩阴阳相隔,叫我好生内疚。若是之前早早发现便好了,这该死的缺根筋啊!!
推开门,心里吐出了一口浊气,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时,我吓得跳开了老远。
“阿……阿池?”
48
推开门,心里吐出一口浊气,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时,我吓得跳开了老远……
“阿池!!!”
见他面色沉沉的,我心里直打鼓,不知方才的对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两人对视了许久,他才慢悠悠地道了一句:“我肚子饿了……”
我:……
不过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他这般的反映,应当是没听到吧,若不然我还真怕他承受不住。虽性子再沉稳,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那一日的谈话过后,我与战将军夫妇很默契地维持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或许装作不知便是保护阿池的最好办法,而我,只是不想让维系我们母子关系的那根线断开。等他功成身退再居沧海神君之位时,这凡尘的俗事自会忘记个精光,我虽说还是对他存着念想,只是这心坎已经容不得再添一道口子了,所以这样对于我和他都好……
秋灯会的后一日本是殷老爷的祭日。算算已经过去了几日,但想着阿池好歹是他老人家嫡亲的亲外孙,还是寻了个日子打算领着阿池去他坟上祭拜祭拜。
这战将军夫妇知晓内情,自是赞成。那战将军想着军务繁忙,也没时间给他老人家上过坟,如今正巧回来了便也打算一同去。一行五人,捡了给日子,带着一些香烛纸钱还有瓜果酒品就往殷家的祖坟去了。
那一日倒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殷家的祖坟之地造在一处荒山脚下。通过一座巨大的石牌门,沿着白色的石板道直走,便会见到靠山处散落着几十座坟包子。有大的亦有小的。
殷老爷的墓倒也好找,偏左处最大的一座便是。墓碑用汉白玉雕刻,连着坟包子也是用白色的石头堆砌而成。在此处,连着宜人的秋风也变得萧瑟了。
那战夫人将香烛果品张罗好,我便拉着阿池跪在了墓碑前。他倒也懂事,正正经经地给磕了三个响头,连额头都给磕红了。
我嘴上说这:“老爷子,这孩子以前承蒙你多照顾,如今我便带着他来看看你。十年了,你已经认不出他了吧,如今便好好看看……”心里却是另一番话语。
“老爷子,若不是战将军夫妇告知,我也不知阿池竟是你至亲的曾外孙。这造化当真是弄人,如今好不容易知晓了,你们祖孙二人却又阴阳相隔了……我现下总算明白你为何这般喜爱阿池了,他与你原是血脉至亲啊。不过也庆幸你们十年前曾经缝面,这也少了点遗憾,如今他又站在你面前了,便再好好看看他吧……”
风过处,吹起一地的香灰纸钱,大家都静默着,只余两道旁挂着白帆的常青树“沙沙”作响着。
天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暗沉,沉霭突罩,有些压抑得可怕。
冷不防又是一阵疾风出来,裹挟着漫天的尘埃沙石直接朝我们这里扑了过来。妖灵的直觉告诉我,周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寻常了。反观阿池与战秀秀,也都换做了一副戒备的样子。
惊雷乍响,直接将几座坟包子给炸成了土坑。眼前逐渐弥漫开一阵黑雾,越积越厚,浓重地化不开。黑雾里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声响,有点像野狗啃食骨头的声音,听得让人牙根发酸,陡升一股寒意。
浓雾逐渐包围了开来,正好将我们一行人围在了中间。一旁的阿池与战秀秀分开而立,一人手执长剑,面目沉沉的,一人手举巨斧,脸上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dai!妖孽!快现身!看小爷我用这开天斧劈死你们!”
话落,眼前浓雾骤散,四方空地上凭空多出了十几个黑衣人。
我扶额,难道又是阿池他那变态的伯父派来的?不过瞅着感觉又不像是。这些人浑身透着一股浓重的邪气,尤其是那一双双眸子,竟似沁了血般,红彤彤的,看得人瘆得慌。
那战秀秀见人一现身,立马化作一道白影掠去了前头,紧跟着阿池也飞了出去。
虽说他们现在学了点本事,但实战不多,这般贸然上去怕是要吃亏,于是我立马在周遭布了一层结界,对那战氏夫妇道:“这些东西来头古怪,怕不是人类,你们呆在这里切莫出来!他们,我会护着!”
说罢,直身朝阿池他们追去。
等我上前时,周围已经是一片刀光剑影。那俩小身板穿梭在十几人中间倒也游刃有余。
看着他俩每人一剑一斧挑开数个黑衣人,我心底直满意:这须眉老道将这两孩子教养得果真不错。
我一手成爪,随手扯下了面前一个黑衣人的面巾,心一抖,当即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天啊!他的脸!也实在是忒……恶心了吧……
我都不知该不该用脸去形容它。皮肤黑紫,表层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许多疙瘩点子,比先前见到那蛤蟆精头上的癞子还要多。我最见不得那些细小的密密麻麻的物什,看得我浑身都在发麻。
也就发愣了一小会儿。再回神时,便见着战秀秀立在一群挺尸人中间,扛着巨斧仰头大笑着:“怎么,小爷我还没动真功夫你们这些丑八怪就趴下了!我还没活动开筋骨呢,快些起来再来几个回合呀!”
他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叫嚣着,可谁知,那些原本趴在地上挺尸的人还真都一个个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我耳旁似乎还听到真真骨节错位的声音。更骇人的是,我竟见着他们脸上那些密密麻麻凸起的小点开始蠕动了起来,蔓延拉长,似有数不尽地小虫在里面蠕动。
阿池飞身上前,长剑当即刺穿了一个独臂黑衣人的胸膛。长剑抽出,黑色粘稠的液体立马从伤口出涌了出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迹。在那血迹中竟蠕动着许多黑色的蛆虫,看得令人作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味。那人被一剑穿胸,却没有倒下,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形容诡异地看着阿池。他面上虽布满了黑色的疙瘩点子,可是我竟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好熟悉。这人,我似乎在哪处见过……
独臂……独臂……他莫不是!!
突然,那人血红的眸子红光大耀,整个人从地上弹飞了起来,直向阿池扑去。
我大骇,弹指一股劲气直接洞穿了他的左胸膛。劲气将他冲出了老远,那人重重地跌在了白石道上,黑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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