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备下的,可弄好?”阿喜高高在上地睨了宛白一眼,他心中有火也只得在宛白身上撒。
说到底阿喜真正气得并非宛白,而是这本烂书的作者玄昱,真想把他扒光了扔到南天门让众仙观赏一番,再找个画师弄出一沓裸男图,向着凡间大把挥洒,到时凡间不再供奉尊像,而是家家挂着一张张形态不一的裸男图顶礼膜拜,倒也算的世世代代相传不朽。
哈哈哈!不对,不对,扔到凡间的裸男图,凡人又怎会知道画像上的男人是玄昱,八成会当作是哪个变态无赖向良家妇女传播淫秽思想,撕了烧了唾骂两句还算好的,更有甚者还会当小人一般天天冲着下三路扎几针方能平民愤。
“已准备妥当。”宛白看着忽怒忽喜的阿喜,不由竖起寒毛,这样的喜神真可怕。
“取来。”阿喜换回正经的模样,负手而立,心里却摸索着谁能来担当画师这一重任。
“是。”宛白不敢多想,生怕殃及池鱼,赶紧起身,飞快地跑进自己房间又跑回来,只是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件衣衫。
阿喜勾起唇角,笑得十分诡异,“我出去一趟,别忘了之前交代给你的事情。”
“宛白晓得。”
“嗯。”阿喜兴奋地抓起衣衫,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人影,而留在屋中的宛白却为难地紧抿双唇,烦躁地走来走去,唧唧歪歪地念叨,“怎么又让我小宛白去揪老虎须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喜神害得魂飞魄散,苦命啊。”
想到前路堪忧,世事渺茫,宛白自怨自艾地哼起悲凉小调,呜呜咽咽,好不哀伤,手底下却把阿喜带来的“新品”换上新外衣,动作熟练,不费吹灰之力,再看那小眼神欢快得不行不行,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丘之貉。
正文 第十章 魔高一丈
“喜神好。”
“嗯。”
“见过喜神。”
“嗯。”
“喜神好呀。”
“嗯。”
……
过往的小仙纷纷向阿喜打招呼,尤其是见到阿喜的女仙,一个个的含羞带笑,眼波流转,一派春情无限好风光,阿喜乐呵呵地答应,心里面小小的膨胀一番,思量着多出来转转也挺不错,如今咱也是偶像加实力派,真过瘾!
“喜神好。”
“嗯。”
“喜神要去哪儿呀,怎么背着包袱?”
呦!眼前这位不是海棠仙子嘛,小喜我就喜欢你这么热情的。“我去玉虚宫看看长生大帝,瞧仙子好似也是这个方向,不如同行?”
“荣幸之至。”海棠激动得双颊绯红,还向阿喜送去一个大大的秋波。
阿喜搂过海棠的肩膀,悄悄说,“海棠仙子欲去何处?”
“王母让海棠递句话给太白金星。”
“王母手下仙子众多,海棠甚得王母器重,容貌才情更是天庭拔尖的人儿,也不知谁能配得上。”
阿喜状似无意的感慨,听到海棠耳朵里的却是另一番意思。“喜神贵人事多,哪一日闲了也帮帮海棠,如今女仙之中谁不羡慕月桂姐姐好福气能得喜神欢心,找了个好归宿。还有就是宛白妹妹,日日陪在喜神身旁,他日定不愁寻个好归宿,哪里像我们这般只有看着的份儿。”
“海棠不必这般感伤,你的事本神记下了。”海棠的意思阿喜当然明白,只是阿喜从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当初帮月桂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在天庭立威,至于宛白,也不过觉得这丫头会干活又头脑简单,好玩儿的很,左右自己落的实惠最多,也不妨让她们沾沾光。
“日后喜神有需要海棠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海棠也是个心明眼亮的女子,这番话说下来已表明站到阿喜这边。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阿喜会意地点头,放开搂着海棠的手,“再往前就不顺路了,本神先走一步。”
“喜神请。”
阿喜这一路走得扎眼,就是想有人主动和自己多说几句,果然碰见海棠这个冒精气的俏丫头,省了不少麻烦事,至于海棠会怎么做,阿喜没指望太多,但是也算留了一个伏笔,反正海棠不会和自己唱反调就对了,所谓一顺百顺,天助我也。
“十三哥,小喜来看你喽。”阿喜洋洋得意地进了玉虚宫,眼中尽是光亮,大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派头。奈何,阿喜转了一圈也不见久乐半个影子,别说长生大帝久乐不见人影,哪怕连个晃荡的仙童也没见着,“难不成集体搬家?嗯,肯定是久乐那小子平日太不正经,没人愿意跟着他瞎混,不知道躲哪儿面壁思过去了。”
“敢问上仙来此贵干?”自打长生大帝闭关,已是闭门谢客,难道真是睡迷糊了?怎么有人在那儿,好像还嘀嘀咕咕的。沫儿揉揉迷蒙的睡眼,原来竟非自己眼花,寂静已久的玉虚宫有客登门。
阿喜回头看见一个白嫩嫩的小仙童,胖胖的小脸,黑亮的大眼睛,小嘴嘟嘟着,像个瓷娃娃。几年不见,久乐身边何时有了一个这么可爱乖巧的娃娃?“你叫什么?”
“我叫沫儿,不知这位上仙怎么称呼?”估摸着阿喜的表情太过猥琐,沫儿不由害怕,往后退开几步。
“摸儿?”念起来有点儿恶心。
“是泡沫的沫。”沫儿撅起小嘴,不满地纠正阿喜的发音。
“是沫儿啊。”阿喜笑着摸摸沫儿的小胖脸,果然和泡沫一般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我来看十三哥,哦,就是你家长生大帝。”
沫儿擦擦眼睛,眼睛瞪得好大,“你,你是喜神?”
还挺聪明的嘛,阿喜自豪地大笑,原来他早已经威名远播。
怪不得这么吓人。沫儿拍拍胸口,缓和一下震惊的情绪。“喜神来早了,师父还在闭关,今日恐怕见不到。”
“难不成白来一趟?”阿喜遗憾地挠挠额头,失望至极。
沫儿见阿喜神色失望,忙说道,“喜神不如留在这里等等,明日清晨师父就会出关。”
“好!”阿喜兴奋地大叫,似乎发觉失态,解释道,“好久不见十三哥,心中甚是惦念。”
“喜神请随沫儿到客房。”沫儿早就听闻天庭来一位很奇怪的喜神,并未发觉阿喜的异样,只当是流言过于保守罢了。
“嗯,走吧。”
夜晚,阿喜悄悄从沫儿的房间溜出来,眉眼弯弯仿佛偷了腥的野猫,说不出的暗爽。
阿喜来此本就是借长生大帝给自己打幌子,又碰到沫儿这么一个乖娃娃,几番折腾下来,小娃娃已经哈欠连连,瞌睡得不行,阿喜以为沫儿装困,百般逼问下得知,玉虚宫如今就沫儿一人当值,其他仙童早都被久乐赶走,久乐闭关的这些日子,沫儿无事可做,便养成嗜睡的毛病,要不是阿喜进来时动静太大,恐怕都不知道有客到访。
阿喜想想不置可否,久乐闲散惯了,八成觉得日日呆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憋屈,倒不如一下子全都散去,落个清静自在。要说这位长生大帝可是元始天尊的小徒弟,因入门太晚所以地位稍逊,可是这二人的师徒关系却是渊源颇深,知道之人甚少。
当年阿喜在三清天没少和久乐走动,算起来三清弟子中,唯有久乐与他最亲近,平日惹了事就找久乐给他善后说情,当然久乐也不是良善的主,阿喜搜刮来的好处他可没少沾,二人也算得志同道合,鼠蛇一窝。
沫儿不知不觉中便被阿喜下了迷魂术,稀里糊涂地梦周公去了。
“许久未用,还未生疏,人要是聪明挡也挡不住。”阿喜打开带来的包袱,里面正是让宛白事先准备好的衣衫,双手一抖便罩在身上,仔细瞧去,和紫微大帝的道袍一模一样。
阿喜学着栾桑的动作比划几下,好像少点儿什么,摸了摸浅浅胡茬的下巴,灵光一闪,便跑进久乐的房间,翻出一把拂尘。“这就对了。”
奇事天天有,今日特别奇。
紫微宫已是宫门闭锁,万籁俱息,一道白光直奔观星台而去,忍了这么久,今夜终于得偿所愿,阿喜捏个法诀,换上栾桑的容貌,只是身高上的差别实在明显,还有就是一双贼笑晶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诡异。
“吓傻栾桑,气死玄昱,敢惹我小阿喜,你们谁也跑不了。”想是阿喜没少干这惹祸添乱的勾当。
阿喜深得女娲疼爱,女娲更是将绝技倾囊相授,其中以隐息术和瞒天过海是阿喜最为常用的,隐息术收起自身气息,瞒天过海仿造他人气息,并使所见之人产生幻觉,除非达到三清那样的老大级别,旁人还真是察觉不出。这番手段早已在三清修炼的时候练得炉火纯青,如今不过信手拈来。
阿喜立下宏愿,今夜就让天庭众仙明白一下,什么是三清魔王,祸乱天地。
抬手一挥,拂尘聚起紫光,阿喜小心翼翼地踏上阵台。“咱也跟老君学过演算术数,天资这个东西不是谁都有的,这等小阵岂不如履平地。”阿喜嘴里说着轻松,可是神情却一点也不放松,倒是上下翩飞的姿态潇洒非常,颇有些炫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