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男子长眉一挑:“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金庸先生……?”
夏蓝儿扯扯嘴角,虽然觉得这人不简单,但她自忖没有什么好让人算计的,就大大方方的对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后才道:“金庸先生是在下的族中前辈,在下对他的学识十分的仰慕,但他老人家不喜宣扬,兄台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墨衣男子点点头,又道:“兄台对这位金先生这般推崇,想必他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若有机会,在下定要好好拜访一番。”
夏蓝儿点头:“那是,那是。”只要你能见到他,到时候别忘了捎上我,正好我就能够回家了!
看出夏蓝儿的敷衍,墨衣男子也不以为意,他本来也只是穷极无聊才会到这里来,感觉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易容的痕迹,自己却没有看出破绽,这才有了些兴趣。
但一番观察之下,却惊讶的发现面前之人竟然没有一点内力在身,最多只不过会一些拳脚功夫,他在脑子里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上哪一号人物是拥有高超的易容术,但武功却稀松平常的。
他长眉一挑,又道:“在下云舒淮,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故意说出自己的名字,他相信面前武功平平的人绝对不敢泄露自己的行踪,却没想到面前之人听到自己的名号竟连眉也不抬,只津津有味的品尝着一点甜味也没有的糕点,直待嘴里的糕点咽下去了,才懒洋洋道:“在下夏蓝,春去夏犹清的夏,蓝叶郁重重的蓝,见过云兄了。”
云舒淮眼里惊讶一闪而过:“春去夏犹清,蓝叶郁重重?夏兄高才,云某自愧不如啊!”心中却不仅为夏蓝儿的文采而惊异,而是有些不确定的想道,姓夏,又是在杭州城,他莫非是夏家人么?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夏蓝儿的五官,发现果然和夏明月有些相像,不由又确定了几分,转眼却又想道,夏家不是只有一个叫夏舒兰的女儿么?何时又有了一个儿子?看这夏蓝的样子,虽然稍显瘦弱,却并不显女气,随身带着一个包袱,身上却没有赶路所有的风尘仆仆,一身气度也并不平凡,不知到底是谁家儿郎?
夏蓝儿没有察觉他的打量,而是有些尴尬,自己习惯性的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却第一次有人赞自己“高才”,她这才想起这里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并不是自己熟知的古代,自己耳熟能详的诗句这里的人根本不知晓。
她不禁感觉有些不自在,就好像自己偷了别人什么东西似的,并不是说她的道德感有多强,而是那些诗句都是自己从小就敬仰的古人创作的,这么一来就好像对不起自己尊重敬仰的人似的。
她不禁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能不说就不说,虽然那么做可能会让自己名噪一时,甚至天下闻名,但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自己不想也不屑这么做。
第十一章初相识
夏蓝儿轻咳一声:“云兄误会了,那那两句诗并非在下所作,而是无意中听来,在下觉得正好适合自己的名字,这才会这么说。”
云舒淮不置可否的一笑,夏蓝儿倒也不在乎他到底信是不信,这么说不过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尽管无人知晓,自己能理解便是。
云舒淮眼睛向夏蓝儿放在一边的包袱扫了一眼,笑道:“夏兄刚到杭州?”
夏蓝儿看一眼自己的包袱,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光想着遮掩自己的牛仔小包,却忘了这么一个不小的包袱背在身上一样引人注意,只庆幸自己进入这家茶馆的时候上下的人都听故事听的很投入,没几个注意到她这个背着包袱来“听书”的异类。
要知道这里正是杭州城最繁华的地段,什么都缺少,客栈酒楼却实在是不少,孔孟茶馆对面就开了两家呢!
夏蓝儿极快的在心内检讨了自己一番,静默片刻方轻咳一声点头道:“正是,在下外出游学,又因早慕杭州人文风水,再加上此时正是江南三月,繁花似锦,因此特来游览一番。”
云舒淮“嗯”了一声:“春日出游确是一大乐事,怡情怡兴。”
他漫不经心的打量面前之人,倒也没有说破他拙劣的谎言,他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刚刚赶路的味道?不过……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像夏明月啊……
他深黑的双瞳瞥过夏蓝儿嫩如削葱的双手,后者正悠然的喝着杯里清润的雨前龙井,偌大的杭州城,也只有这家茶馆能将雨前龙井当润口茶了,当然,到这个茶馆的自然也不会是囊中羞涩之人。
云舒淮双眼轻眨,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心里则想道,男人能长着这样的一双手么?男子再如何肖似女相,却也难长出这样的手来,而且夏蓝看起来虽然全无女气,却未免太过秀气了些。
而且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脂粉味,他脖子上的衣领也稍嫌高了些,看他年纪只是少年,就算喉结并不突出,也不会显得突兀,竖着这么高了领子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他心内不由有些怀疑,面前之人是否就是夏家千金,自己从小就听母亲念念不忘的外甥女儿夏舒兰?
但……他看着夏蓝儿白嫩的,并无耳洞的耳垂,不由自问道:这天下有哪家女儿到了这个年纪还不穿耳洞的?他之前还从未关注过这样的事情,现在细细想来,却是真的从未见过不穿耳洞的女子,不管她们是大家小姐,还是乡野村姑,也不管她们年龄几何。
再者说,夏舒兰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又是夏家那么一个身世清白的书香世家,家里的女儿有可能是一个易容和变声的高手么?
夏蓝儿感到面前的人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虽然他的目光十分的不着痕迹,更说不上放肆,但夏蓝儿天生五感明锐,面上淡定,心内却暗暗着急,难道这人认识夏舒兰?所以才一直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同时还隐隐的有些不自在,不管怎样,自己也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姑娘家,之前连恋爱还没有谈过呢,被这样一个表面无害,事实上不知怎样的男人盯着,任谁也自在不起来!
云舒淮看着夏蓝儿微微僵硬的肩膀,终于将目光收了回去,而后看着面前之人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他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强装镇定的小兔子,明明胆子小的很,还偏偏披着狐狸的衣裳。
云舒淮抿着杯中茶水,双眉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这茶虽然不差,却并不是最新鲜的,喝到嘴里还真有些不习惯,却不知道面前这个有着狐狸心的小兔子为什么喝的这么津津有味?
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云舒淮倒是轻松的很,夏蓝儿却渐渐有些如坐针毡,她并不很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而当这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实际上并不好惹的人的时候,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交流了。
再加上对方还是一个古人,夏蓝儿心不在焉的想着,现代人都说三年一代沟,要是这样算起来,自己和面前之人的代沟估计比马里亚纳大海沟要深多了……
说书先生的中场休息估计已经结束了,茶楼上下又恢复了几近无声的状态,夏蓝儿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到夏蓝儿表情的云舒淮嘴角轻轻一勾,黑沉沉的双眸波澜微漾,这让他看起来几乎有了一种魅惑的感觉,男性的魅惑。
夏蓝儿正好和他的眼神不期而遇,男人深邃的双眼就像是黑夜的深潭,带着吞噬一切的神秘,而男人勾起的嘴角,就像在她的心上轻轻的勾了一下,带着些微的痒意,让她二十年都很正常的心跳微微慢了两个节拍。
夏蓝儿有些别扭的转移视线,装作认真的听着说书先生讲书,但慢慢爬上双颊和耳廓的绯色却出卖了她,肩膀和脖子也有些僵硬。
云舒淮长眉微挑,看来面前的清俊少年应该是女子无疑了,他看着夏蓝儿,深藏在眼里兴味之后的,仍旧是无边的黑沉,犹如一潭冰冷的死水,从无波澜。
这时候楼梯口处上来一个人,那个人长相很是英气,一身劲装打扮,背脊挺得笔直,走路悄然无声,看起来就是江湖人士。他的手里却拿着一柄折扇,这柄折扇拿在他的手里,不仅没有丝毫文雅的感觉,甚至让人觉得是一把随时都会饮血的宝剑,出鞘必见血。
这个人几乎是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夏蓝儿这一桌,准确的说,是走到云舒淮身边,他对云舒淮耳语了一番,就站直身子立在云舒淮身后,像一个风雨无催的电线杆一样。
云舒淮听完这个人的话,短促的笑了一声,夏蓝儿却因这笑声冒了满背的白毛汗,刚退去红晕的双颊有些泛白,身体更加的僵硬了,不知怎的,夏蓝儿在他的声音里没有听出一丝笑意,反而嗅出了几分山雨欲来的意味,同时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云舒淮将夏蓝儿的表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这个女子出乎意料的敏锐呢。
他对夏蓝儿笑道:“家中有事,云某失陪了,有缘再见。”
夏蓝儿点点头:“有缘再见,在下就不送了。”不过萍水相逢,自己也无需全礼。
云舒淮点头,随即起身离开,身后跟着那个满身血气的电线杆兄。
第十二章糊口的职业
云舒淮的离开让夏蓝儿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气场,一般时候都收敛的很好,但一旦失控,被他气场笼罩的人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般,丝毫动弹不得,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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