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几件衣服放进房内的衣箱里,夏蓝儿摸了摸自己老妈一针一线做出来的黑色暗绣练功服,认认真真的将它们小心的叠起来,和那两件女装一起放在了在衣箱的最下面,而后将牛仔小包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把包一并塞在最下面。
不管夏家人会不会找她,以防万一总是不错的,自己希望能过上平静的生活,看夏府家大业大样子,自己和他们扯上关系,可不是自己喜闻乐见的事情。
做完这些,夏蓝儿将目光转向一旁放着的几样东西,这些东西里面最有用的其实只有三样——手机、瑞士军刀、医药箱。
医药箱暂时用不到,而且不好随身携带,虽然不觉得会有人来搜自己的房间,但医药箱现代特征太明显,未免不必要的麻烦,夏蓝儿最后将其塞进了……床铺里,实在找不到地方藏东西的夏蓝儿自我安慰的想,聊胜于无吧……之后,她看向红色外形的瑞士军刀,这件差不多自己一掌长的奇巧工具是自己身上唯一算得上武器的东西了,夏蓝儿将军刀贴袖放好,顿时多了几分安全感。
略过那包纸巾,夏蓝儿拿起自己的钱包,这个钱包还是自己几年前买的,软牛皮制成的非常结实耐用。
钱包里面实际上没有多少东西,除了几张颜色各异的人民币和几个硬币之外,就只有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此外,就只有一张缩小版的全家福。
照片上自己傻傻的笑着,老妈仍旧明艳照人,老爸一身儒雅风范,夏蓝儿捏着照片的指尖有些颤抖,她盯着照片定定的看了十几秒,才慢慢的小心的将照片重新塞进去。
虽然将近傍晚,但太阳显然不会马上就下山,一室的光影中,白衣翩然的少年的茕茕孑立,背影消瘦而单薄,看起来有些别样的寂寥,而原本春日融融的房间内,也突然显得有些冷清。
夏蓝儿使劲的甩甩头,将一身的颓废之气都赶走,将钱包纸巾手机一股脑的塞进怀里,拿起桌上薄薄的几张手稿,见纸上的字迹已经干透,夏蓝儿将它们卷起来放进袖口,转身开门离开。
白衣人影穿过小院,渐渐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中,房内一阵风吹过,几张没有压好的雪白宣纸,伴着上面的点点墨色,在房中一阵盘旋飞舞,就像失了翅膀的蝴蝶,只能随风飘飞,窗外一枝红杏伸进房内,似乎在传递袅袅馨香。
突然,一个劲瘦的身影无端出现在房中,无声无息,此人一身劲装,周身气质像是一把随时都待染血的利剑,手上却拿着一柄折扇,这折扇在他手上丝毫没有文雅之感,反而像是一把绝世凶兵。
劲装男子在房内打量片刻,径直朝书桌走去,双脚踏在四散在地上的白纸黑字上,却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此时风已小了些,桌上镇纸只险险的压住那叠纸的一角,纸张不时被风吹的翘起,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逃离的准备。
劲装男子将那叠纸拿起来看了片刻,拿了几张便放了回去,位置和之前分毫不差,随后又一阵风起,又有几张宣纸飘飞起来,而那个突然而来的男子,一如他来时那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夏蓝儿抬脚迈进“孔孟书斋”,现在里面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但仍旧不算少。
她在这个不大不小的书斋走了一圈儿,发现这里面卖的几乎全都是各类小说,甚至还细细的分了类别,之前那几个扮男装的女子扎堆的地方显然就是卖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的,光看名字就能够分辨。
突然,她的眼睛凝在一本书上,书的封面上写着两个飘逸清新的字——饮酒,想起之前墨衣男子云舒淮说的话,再加上之后听说书人讲了一小段儿,夏蓝儿对这本书倒是起了一点兴趣,她拿起一本,就这样细细的看了起来。
书上的字迹似乎是作者的原笔,而不是印刷出来的字体,光看这些潇洒飘逸的字就是一种享受。
不过……夏蓝儿看着这些字,却无端的感到有些熟悉,但来不及细想,已经被书中的故事吸引了心神。
夏蓝儿看过的小说不知凡几,不待仔细品读时都是一目十行,文中的的故事其实并不新奇,至少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夏蓝儿来说不算新奇。
《饮酒》说的不过是一个马踏京华的贵公子成为纵酒放歌的游侠儿的故事,其间夹杂着些许的爱恨情仇,但作者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潇洒气质却令人心折,仿佛将那个落拓潇洒、与酒相伴的游侠儿真实的呈放在眼前。
极快的翻看一遍,合上书页,夏蓝儿不由小声叹道:果真是,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随后便待叫书斋侍者将书包起来自己好带走,却冷不防撞上一个人的视线。
视线的主人一身青衫磊落,发如泼墨,眉目虽说不上极好,却有一种极致的潇洒疏狂,像是从魏晋走来的名士,带着一股优雅与从容,好像世间再无任何东西能让他色变,他现在正挑眉看着夏蓝儿,眸中光华璀璨。
这竟是自己之前恍然一见的男子!夏蓝儿有些恍神,不由自主的一句“青衫客”脱口而出,不知为何,见到面前之人,《饮酒》中的主角就像是活了过来,而青衫客字里行间的气质和他也是极其的相像。
元幼平长眉一挑,自己是习武之人,眼前少女说话虽轻,那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还是没有逃过自己的耳朵,自己平生至交好友只夏无暇一人,募然听得此句,竟有醍醐灌顶,相见恨晚之感,这一句实在是和自己心意。
原以为惊喜已经够大,却没想到这素未谋面的女孩儿竟然能一口就道破自己身份,实在是难得难得!
元幼平师从云雾山云雾老人,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再加上和医术不相上下的武功,夏蓝儿的伪装虽然能骗过其他人,在他眼中却是和透明无异,他实在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在一个小女子身上感受到知音之感。
不过元幼平本不是常人,眼前少女也必不比常人,他不过扬眉一笑,随即释然,对面前恍惚的少女道:“在下元幼平,与兄台一见如故,兄台可愿移步,与幼平一醉方休?”
对初次见面之人这般突兀的邀请,在此之前甚至连交谈也无,估计无论是谁都会有诡异之感,继而心中防备,但元幼平一身光华气度却非比常人,让人只感觉荣幸,却不会再想其他。
夏蓝儿对上他一双透彻双眸,双手作揖间莞尔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第十五章来历
摘星楼的后院,离夏蓝儿住的地方并不算远的院落中,一个墨衣人长身而立,身后站着一个手拿折扇的劲装男子。
这个院子比起夏蓝儿的小院儿明显要好上很多,看起来也更加的精致华丽,院子里群花竞放,夕阳绚丽的色彩将这里染的瑰丽无比。
墨发披散的黑衣男子手执几张雪白的宣纸,指尖摩挲着纸上飘逸的字迹,微微偏开头来,红润的嘴角勾起,虽然见不到全貌,但却让人无端感觉诱人无比。
晚风吹起,调皮的勾起男子的几缕发丝,如玉的面庞顿时显露了出来,男子的脸容线条偏柔和,却不显女气,柔润的双唇之上鼻梁挺直,如若点墨的漆黑双瞳深邃无比,轩长的双眉眉尾锋利,斜斜的直指双鬓。
嘴角的一缕笑意让他看起来似乎很是可亲,脸上的神情也很是从容,但周身气质却犹如浮冰碎雪,清冷无比,犹如皎皎月华,虽然美丽,却高不可攀,不可接近。
“承影啊,你说这世上有女子能写出这样的诗句么?”男子轻笑一声道,声线低沉而优雅,虽笑着,却仍旧透着一股子冷清。
站在他身后的男子眉头微蹙,似是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方道:“属下以为不能,但……”
“但如今事实却摆在眼前,而且能写出这样的诗句之人定不是默默无闻之辈,我等在此之前,却从未听闻过。”黑衣男子挑眉道。
“正是如此。”名唤承影的劲装男子回道。
黑衣男子笑意不改,眼前闪过那个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子,又问道:“可查清了那个女子是何来历?”
劲装男子双手抱拳:“来历不明。”
“哦?”男子有些微讶,虽有些意外,又似在情理之中。
“是属下无能。”承影单膝跪地,低头请罪。
黑衣男子摆摆手,让过于板正无趣的手下起身,“就没有一点消息?”
“此女名为夏蓝儿,昨夜戌时于城外小树林现身,后被带往夏家,今早离开,似乎不欲与夏家有所牵扯,易容术极为高明,但并无多少江湖经验,且并无武功在身,另外,文采斐然,似乎出身不俗。”
一板一眼的汇报着自己查到的一切,但说到这里,承影微微蹙眉,好似对自己只掌握到这么一点情报有些不满,他抬头继续道:“此外,再无其他消息。”
黑衣男子将手上拿的几张纸放到眼前,雪白的宣纸上一行行洒脱的字迹飘然其上,看不出一丝女儿家的娟秀。
墨色双瞳闪过一丝兴味,他原本以为这个夏蓝儿可能和夏明月或者夏家有些关系,这才一时好奇差人查了一番,却想不到这个小女子的来历竟这样神秘,连自己都查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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