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每当他不高兴或者打了败仗时,他就会过来用一根一根的金针折磨我。
“你放心,这针扎进去不会让你流一滴血。”他开了岔的舌信舔过我脸:“当你的重华哥哥找到你时,我会当着他的面,将你连同骨头一起吃得干干净净。”
“我会当着他的面,将你连同骨头一起吃得干干净净。”这句话反复回响在我一团浆糊的脑子里,丹田深处渐渐涌出一股与火神之力相抗衡的灵力。
心脏处从内而外得发热、发烫,就好像,有什么要撕裂开胸,跳跃出来似的。
终于,眼前似有朵金光炸裂开来,内外的热力相互交融,热流冲向四肢百骸间。
“砰砰砰”的破碎声相继不绝地响在耳边,唯一的知觉就是自己在竭力向上攀升,穷尽所有地逃脱这个火笼。
大地震颤,一滴清凉水落下,潇潇夜雨中,丰盈盎然的绿色似要将天地充满。
我头一回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确然已成了一株树,承接雨露恩泽,享有日月光辉。
贪婪地吸收着雨水,打量打量自身,就和上次遭遇秦卷涅槃一样,没有烧伤没有灼痕,枝叶反倒更加光滑润泽了。
寻常草木皆是天性畏火,我这元身却刚似刚好与之相反,莫不然身为父神后裔还可超脱成天地常规之外?
“你变成树做什么?”一道甚为耳熟的声音将我从腹诽中拉回来。
雨夜昏黑,又隔着十来丈的树高,但哪怕这粗粗一眼我也晓得来人是谁了。尚且记着他放了两回鸽子的大仇的我,恶狠狠道:“你管我作甚?老子待会再和你算总账!”
“……”秦卷没吱声。
忽地,一阵奇异的感觉从我那老树皮上传来,就似有人正轻柔地抚过我的胳膊、腰和……这种万分诡异的感觉让我失声叫道:“你,你个混蛋在做什么?快住手!”
“方才在千里之外感受到了异常磅礴的灵气震荡,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妖魔横空出世了,原来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低低一笑:“我说为什么看不透你,原来竟是如此。”
正在火头上的我,被他这话一激,脑袋一热,嗖得收回枝叶根结,从树体变回了人身。
从树根变回双足,踏上地时脚步还有些发虚,惹得他又讥嘲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大怒,想也不想就朝他一甩袖,风裹着雨,形成又薄又利的刀刃,划破空气,横切向秦卷。
哗啦啦的雨声里,极轻的一声闷哼,若有若无的一缕血腥气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体内某处不易察觉地拧痛了下。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瞧着自己的双手。
“罢了,他们也要追过来。”此刻,我才听出秦卷的声音与往常略有不同,似竭力压抑着什么,低沉得近乎于喑哑。
神思归位,秦卷已没了踪影。
后知后觉祭出缕亮光,地上一滩嫣红血迹随着地上水流的纹路,辗转流散开来。
心一凉,拔脚就循着血气追了上去。
这样的雨夜、这样的情景略有些熟悉,追出去没多久,我慢慢缓下了步伐。刚刚秦卷的一言一行,重新滤了遍,哪里都透出股不对劲的味道。另一个人的身影代替秦卷蓦地浮现出来,如果是他,倒是……
呼吸一滞,眼前凤眸紧闭、溅满鲜血的除却秦卷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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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了个法将他从泥水中运到不远处的一个略微干燥的洞穴之中,洞不很深,差不多将将好容下我们二人。
秦卷身子很烫,这我倒不多在意,本身就是只凤凰,难不成还能烧死?
担心的是他面色白中透着抹诡异的青黑,只怕是毒发了。这次出来本就是要替他压制毒性,我往怀中摸去,却摸了个空。上下搜寻了个遍,其他是一无所获,倒是发现了自己好端端的衣服经过一场火烧,丝丝缕缕,以一种很不雅观,很不入目的姿态挂在身上。
清凉是清凉,就是叫旁人的眼珠子占尽了我的便宜。所幸,在场唯一的这个旁人昏迷不醒。
没有药,只得捧了一捧水,化成寒冰,敷在他露出的肌/肤上,暂时压一压热度。
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眼见秦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我不得不被迫下了个决心。
之前那一刀我本意并非要伤他,而现在握着冰锥子的我,几番自勉,心一横,朝着他心口刺了下去。
一抹浓黑腥臭的毒血溢出伤口,秦卷的喉咙里动了动,却没有丁点声响。瞧他这段数,之前也没少受过伤,比我似还能耐得住痛。既是如此,我也就没多顾虑了,俯□,对着那处刺伤凑上双唇。
吐了不知多少口毒血,伤口处的颜色渐渐恢复成正常的鲜红色。就着雨水漱了漱口,寻思着,要不要去给他弄两个灵兽来放点血,补一补?不过要是他醒来知晓我让他饮了生血,以他公子哥的脾性,说不定又要与我翻脸。
说来,秦卷有点像我曾经养过的一只小开明兽,矜持娇贵,高兴时赏你个好脸色,不高兴时翻脸一脚把我踹到一边去,多看一眼都嫌弃。就是开明兽踹我我不仅能踹回去,还能按着它打屁股。但秦卷的屁股,握着他袖子扇风我鬼鬼祟祟地回身,探出手去……
结果……
“你醒了啊?”我嗖得缩回手,勉强镇定:“记住,你又欠了我条命啊。”
他脸上的青黑算是褪去了,现在因起烧,泛起了丹霞似的红,斜斜长长的眸子睁开一条缝,竟带着……潋滟风情?
“我毒发了?”
瞧起来并没有完全烧糊涂,我心虚了起来,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捅了他一刀的事?
许是牵动了心口的伤口,他虚弱地喘了喘。
我忙道:“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养伤。”
看那些冰块融得差不多了,拭了拭他脸上的水,重新凝了一些冰出来。
手指触到他的脸,心中一惊,这烫得未免吓人了些吧。
一股大力攥着我的手指,随后身子便落在了他掌控之中,背后一痛,整个人被牢牢束缚住抵在了地上,双手被他一手钳住控在头顶上方。
秦卷黝黑的眼眸深处若燃烧着一簇暗火,指腹轻抚摩挲着我的手腕,薄茧擦过,刺刺的痛……还有说不清的痒。
大惊之下,预备好的破口大骂到嘴边却是分外底气不足:“秦卷,你是烧糊涂了?”
“了”字被他落下来的吻堵在了口中,撕拉一声,我后知后觉地担忧起,身上那为数不多的几片布条……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这两章发放福利啦~自行寻找~
正文14祖宗,撩人了
眉骨上触摸的指尖温柔而细腻,像是小心地勾勒一副山水画,从我的眉梢一小寸一小寸地摹画到眉心。
眉心处稍作停顿,顺着鼻梁滑下,落在唇畔。
悬在头顶的一团光亮在风雨里摇曳不止,将秦卷的脸庞照得时明时暗,唯有一双凤眸黑亮异常,瞳眸深处清晰地映出我局促茫然的表情。
他很清醒,却因为过于清醒而显得怪异。
“秦卷,你是不是中了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个毒字为他覆上来的唇所掩去,与他冷静镇定的神情截然不同,他的吻凶狠得像只野兽,毫不留情地磨碾着我的唇。唇峰一痛,舌尖尝到了丝丝血味。就着这个机会,那条蠢蠢欲动的舌头滑入了我的口中。犹如狂风骤雨一样的袭过全境,不容有一丝退让。
被逼急的我,齿缝一合,也咬了回去。
被束在头顶的手腕骤然一紧,好在他的力道使得很巧妙,牢牢制住却又不会伤了我。
这个漫长的吻堵得我几乎窒息,待湿润的唇稍稍松开,我猛地扭过脸深深地喘息。击打在地上的雨水飞溅到我脸上,将那分燥热也洗去了几分。
没等片刻,下巴被他捏了回来,正对着他的眼:“云时……”
“秦卷,我不管你是中毒还是发/情,我忍你这么久够意思了。”胸腹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感受到凌驾在上方的那具身躯更贴近了些,男性那种独有的侵略性与危险性在此刻分外的强烈。
那只扣在腰间的手不安分地向下而去……
抵着地竭力向后避开他,我忍耐道:“你再这样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话得色厉内荏,事实上长这么大,这样的状况却是第一次遇到。是旁人,我早二话不说敲晕了丢山里喂野兽,可对方是秦卷,还是身中剧毒的秦卷。我生怕,这一掌下去打得他体内流毒涣散,要了他的命。
沾着血迹的唇角微微翘起,俊逸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透着丝邪气:“不客气?”
他低头,几乎是唇齿相依地贴着我道:“我就喜欢你不客气的样子!”
耳垂被他狠狠咬住,疼得我嘶得抽了口冷气。他像个噬人的妖魔,恨不得将我吞进肚子里般,从颈畔一路吮吸啃咬。而那只肆意妄为的手也落在了我双腿间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