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自家少主浴血拼杀过的四凤卫,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早已经能做满手鲜血不皱眉,甭说就几个人,哪怕屠几万人也会眨眼儿,
还没等死去的人着地,解决到潜在危险的四人一闪即闪至凤留行背后。
眼前的“影”也非力能所及,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做无畏的努力,凤留行冷泠泠的目光透过音界,遥望远方,等着阳、月两家的人现身。
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借沐月霜为影,证明阳、月两家的老不死就在附近,也唯有那两家的人才会如此做。
阳、月两族……
心一顿,寒清安暗自心忧。
如今的大陆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则自来都是暗涛汹涌,之所以能保持如此安稳现状,不过是因缺乏一个契机,一旦机会来临,各方暗势力誓必浮出水面。
如果真是阳、月两家的人先一步跨越通天境,进入踏天层,大陆的现状将因此瓦解,各大陆家将被重新洗牌是不可逆的定局。
这,无异于是世家灾难的开始,许多显赦的世家会因此消失,许多默默无闻的世家也许因此崛起。
世家动乱,那也是大陆进入新一轮动荡的预兆。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不愿见此情况出现的人,都无能为力,即使他们想做那力挽狂渊的人也没有资格。
玉紫幽华仪几人,陷入空前的紧张之中,他们走不出这音之界,那岂不是只能束手待宰?
空中寂寂,并无任何回应。
然而,视线之尽头处却随着光影微微一动,现出一金一白的两点光团,来自于东方的两点光团,犹如太阳光一样耀眼。
光团越来越来近,每闪动一次即是将几千里的距离缩为零,只瞬眼间,甚至不足半个呼息间,便近在眼前。
那是身穿金袍与月白衣的两位男子,衣袍颜色比黄金色还晃眼的是位风度翩翩的白面中年人,一身儒雅气息竟比书生更优雅。
身着明净雪衫的亦是位中年男,他俊如朗月,像自天界下凡来的使者,通气透着不染尘埃之气的仙气。
十几人才瞧到两的轮廊,其人已飘然飞落于银晕圈外,他们落定时,甚至连看都没看音之界内的众人,反而极为有兴致的观望着喷着清净水流的泉眼。
凤留行凌厉的眼神锁着来人,若目光可以杀人,那么那两位早死了几百次。
在一瞬间终于瞧清两来者的玉紫幽几人,瞬即别过目光,生怕那与沐月霜有五六分相似的那两位突然转眼,自己来不及错开目光而吃大亏。
却在那一眼之际,寒清安眼神微松。
四凤卫却在收回视线时,一来立即取出面大镜子,与二去各自扶镜框对立,其源力暗暗流入镜中。
如天神站立着的沐月霜,望着来人的侧面,脸上现出难掩的痛楚,吃力的嚅动着唇:“老……老祖宗,为……为……什么?”
月白衣衫的男子淡然的侧身,对音之界内一来二去的动作有视无睹,看着沐月霜,眼里没有一丝情绪;“阳月霜,你可还记你身为月氏神族子孙的职责?”
声音很淡,冷淡的语气里萧杀之意浓如寒风,冷意袭人。
“记……记得!”沐月霜额间渗出细细的汗珠。
“记得便好,念你使用一笑蛊还有用的份上便不罚你擅自作主之错,再敢如此胡闹,定惩不饶。”清冷语气,隐含着的不可挑衅的威严。
沐月霜眼芒一抖,身躯如触电般的颤了颤。
“霜,那个人,不是你能左右得了存在,别事老祖宗们可以放任,唯有此事不能。”金袍男子语气微轻,安慰的话却仍然有着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压存在。
“他……不……”沐月霜强撑着意欲解释,然还没将意思表达清楚,四道凌厉的视线唰得对上他的眼,硬是将他还没说完在话给堵了回去。
“你就是凤留行?”将自家子孙给吓成惊弓之鸟,月白中年人冷嗖嗖的视线落在界内唯一的红衣身上。
“正是本少主!”凤留行傲然迎视着几欲令自己全身不能动弹的目光,霸气以答。
“那么,你们该是去见你们先祖的时辰了。”他那平静的一句才出口,沐月霜猛然回身,气势,比之前更盛。
华仪唇畔一抿,怒火腾生。
“阳灭天月破地你敢动老子的小徒孙试试?”他的怒火还没冲冠,遥远的地方传来霸气横溢的长吼。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水啸不在,若她好端端的在此,必定会竖起大拇指大赞一声,说:我烤!真他爷爷的太有王八之气了!
金袍与月白衣中年人隐而不发,保在举手投足、言行举行当中有霸气流露,而那声气冲斗牛的长吼,则是霸气侧漏。
其声抵达之际,空气剧烈的震荡了起来。
音之界内的人顿露狂喜,在众人听来,那怒吼简直比仙乐更动听。
华仪的怒气不知不觉消减了一半。
而被指名道姓的两人,有刹那的闪神,与此同时,凶焰爆涨的沐月霜,则如被人当头淋了盆冷水,高涨的火焰立即萎蔫不振。
施借影摄魂术者最忌外力打挠,一旦受干挠便会功亏一筹,此际那吼音来得突兀,术受挠而被迫中止。
两中年男子瞬即望向与他们所来的方向成三十度夹角的天空一角,来的是谁,他们心中有数,那人会来,他们也早有预料,可没料到的是来得竟是如此快,他不是应该至少要等半个时辰才能来么?
就在此际,远方现出三点小光,那光团一晃儿就由米粒大的一点变得无比的清晰,再晃晃,蹦弹着掠至眼前。
光影静止,俨然是三人,当中一位正是酒轩华,他身上仍是一袭比天空还澄净的蓝袍,一手拧着只光闪闪的橙色小玉酒葫芦。
与他比肩而立的二人俱戴着白色面具,那面具将其人的面部整个遮住,除了眼睛,其他部位被掩得一丝不露,那露出眼也仅只有眼珠子在外,眉毛也与眼角也被面具覆盖住。
两人中其左一位身着紫袍,腰束红革带,右边一位则一黑到底,衣袍、鞋是黑发就算了,就连束发的发带都是墨黑墨黑的。
阳光正烈。
炙热的阳光下,紫蓝黑三色泛出点点浮光,那组合看来极为诡异,尤为让人眼晕的则是蓝袍人,那位头发胡子一把的老者,怒目圆睁,眸子被火焰烧得微微泛红,整个人怒气澎湃,瞧那架式,大有点火即着的趋势。
华仪立马高呼:“老祖宗老祖宗,您老可来了!,您再晚半步,徒孙就再也见不到您跟老祖母哪。”
他不出声不要紧,一呼之下其余人包括阳、月两族的两老大佬当时心底就是一阵狂抽,华大院长真是太太太能装了!
那声音惨兮兮、悲切切,有如痛失幼崽的母羊,说有多悲伤就有多悲伤,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会儿终于见到了救星般,那委屈禁不住就浮上心头,未语先凝咽。
该死的!
饶是镇定的阳月家的两中年人也没料到堂堂九方学院的院长也会有如此阴险一面,还会先一步告状,暗中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扼死以消火。
实际上酒轩华看得真切,只觉一把火而已,所谓出师要有名嘛,这会立马不干了,将玉葫芦往肩上一搁,一手指向罪魁祸首:“阳灭天月破天你们两个天杀的混球,你们残害他人老子不管,竟还想迫害老子的小徒孙?老子全家不吭声,你们真当是软柿子好拿捏是不是?”
那手指,几乎擦着一金一月白两的鼻尖滑过,口水险些溅到人脸上去,而他亦恍若没觉,一口气不打顿儿的吼完,眼珠子四下一瞅,又是一声爆吼:“小奶娃娃儿呢,老子的小孙女婿哪去了?是哪个龟孙子将老子的宝贝小孙女婿儿给吓得藏起来,赶紧的站出来,给老子一个交待,否则,老子扒了他的皮垫鞋底儿踩。”
他老人家嘴里吼着让人站出来,实际却根本没给人回应的机会,老眼圆瞪着扫向音之界内的人:“凤留行,你小子老实交待,是不是又是你跟沐家小子干的好事?你们又想跟老子抢人,吓得他吃不消就溜啦?”
至于凤留行背后那由一来二去扶着的那个光华认耀的东西,他直接无视掉了,嗯,他关心自家小孙女婿,其他的当然一律入不得眼了。
曾经被指鼻子责问了一顿的金袍阳灭天,月白衣衫月破地,双双暗嗤,酒鬼老头最拿手的是什么?当然就是睁眼说瞎话。
领教过其本事的两人,一致的沉默,暗中却只差没捶胸顿足了,早知道如此,就不绕那么多的圈儿了,看看吧,他们为瞒过那家伙而多绕了半个时辰的路结果又如何,他还不是后脚跟就跟来了?
他们,真是多此一举,做的是无用功。
后悔,两人第一次为错失良机而悔怨。
背了黑锅的凤留行,努力的扯出一丝笑,却笑得无奈而苦涩至极:“酒老,这次您老可冤枉我了,这次不关我的事儿,是他,”袖子一抬,苍白无血的手指指向神如天神站立着的沐月霜:“他于啸儿击溃虎怒器灵之际发难,令啸儿几乎丧命,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