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晶姬接下她两招,不料祈云修由后迫上,手腕翻抬,一剑洞穿她的右肩,瞬间血花飞溅,而花以怜又一掌击中她的胸口,玉晶姬俯身口吐鲜血,连退数步。
眼瞅前方二人围堵,后面又是数十丈高的山峰巨瀑,玉晶姬强忍剧痛,一步步倒退,脚底踩到边缘,松落的泥土“唰唰”地掉落下来,已是走投无路。
最后玉晶姬咬紧牙根,纵身跳了下去。
花以怜大吃一惊,迅速奔前探头,她的身影已经化为一抹黑点,消失在巨瀑织溅起的白色雾霭里,空气中徒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祈云修目睹此景,遗憾未曾亲手将对方斩绝剑下,但从如此高的地方掉下去,潭水里又有无数碎石,只怕存活的希望甚是渺茫。
忽然身旁人影一动,祈云修急敛思绪,拉住那个人。
“师妹你……”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又流露出苦苦哀求。
花以怜低着头,声音仿佛飘落的花絮在风里碎逝了:“放开我吧师兄……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祈云修瞪大眼睛。
“衣遥这辈子已经很苦了,如果连我也不留在他身边,恐怕他就什么盼头也没有了……”她犹言未完,闭上双目,就算不说,也已经知道那人心中作何打算了,复又睁眸,转头看他,“所以师兄……你就让我去吧……”
她微笑,轻柔而哀伤的,眼神里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绪——那份决绝不悔。
祈云修喉咙好像火烧似的,干痛得厉害,下刻,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对你来讲,就这么重要?”
“是。”答案很肯定,毫不迟疑。
祈云修一震,搦住她柔荑的手莫名失了力气,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犹如脱离束缚的蝶儿,随风而逝般,遥奔远方。
祈云修僵立原地,手腕一点点地垂于身侧,旁逸斜出的花枝,将他的身影遮掩住。
花以怜一路放辔疾驰,不久终于沿着原路赶回山谷,她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想,就是不停地奔跑着,小径、庭院、回廊……周围景物一一从眼前扫过,可惜引不起她的顾盼流连,呼吸因急快的脚步变得愈发不顺畅。
她直冲自己的房间,是一种直觉,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在那里、一定就在那里……
手伸在半空,颤抖地推开门。
阳光随着门轴的转动,轻然洒入屋内,当看到那个倚立在窗边的人影,花以怜眼角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封衣遥双目空洞地投向窗外,整个人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等待着被阳光慢慢地晒干、腐烂、无声无息地从世间消失。
突然,门响了……有谁,急遽的喘息……
感应到什么,封衣遥凝固的眸光一破,缓慢移过视线。
花以怜站在门前,当与他的目光接触上,就觉得呼吸一屏,天地之间,好似只余下彼此。
封衣遥看到她,简直、简直以为自己生在梦中……全身忍不住地抖了起来……未及开口,花以怜已扑入他的怀中。
50双修
两条手臂不知所措地张在半空,封衣遥正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怀里人已经一顿粉拳砸落,仿佛三月时节的春雨,呈现着愈急愈快的趋势。
身体哪里隐隐约约地疼了起来,是来自胸口某根肋骨下的东西,还是由于对方打在身上的力道?
封衣遥终于省神,抓住她的两手,而她抬起一对乌眸,幽幽的,浓浓的,似恨还怨,最尽处,却分明有着掩藏不住的悲痛欲绝!
“怎么、怎么回来了……”他呆了似的地看着她,眼眶竟也通红了。
花以怜泪湿娇面,嘴上冷笑道:“封衣遥,你好、你好得很……以为把我交给师兄,从此就可以了无牵挂,然后一个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封衣遥话未出口,她又嘲讽地讲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死,因为还要为我寻得解药么,那之后呢?报了仇之后呢?你是决定永远不再见我,还是准备……”
她因痛意而眸光大盛,宛如翡翠琉璃在阳光下齐碎般的惊心,末了大喊:“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做主!”
她在怀里又哭又打,近乎歇斯底里,封衣遥僵直站着,好似庙里的泥人,毫无辩驳反抗之举,连簪束的发丝都被震得凌乱地散落下来,一缕一缕,半掩白玉般的脸庞,看上去十分狼狈。
“小怜。”
“小怜……”
“小……”
他忍不住,终于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封衣遥启开唇,却是过去良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灭影三绝,我是一定要练的。”
花以怜瞬间安静下来,抬起头,像一只初醒未醒的猫咪,带着点迷惑,对上他的目光。
封衣遥的笑容在阴影里扭曲了:“所有事情皆因我起,届时天下群雄为颉亢妖女,纷纷抛颅洒血,而我又怎么可以躲到背后,一个人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他为了复仇,已经出卖了自己全部可以出卖的,步步为营,不露声色,到了现在,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封衣遥迟疑着,然后伸手抚摸着她柔柔软软的头发:“所以小怜……这里有我就好了,西月宫这种脏污不堪的地方,你不该来,不该来的……”
花以怜睁着美丽的大眼睛,里面恍若积着入秋小雨,睫毛一颤,波光涟漪,他的影子就在里面晃动。
随即她用力合眸,似乎是明白了,泪水簌簌滑落,衬得美腮晶莹,半晌,微张樱唇:“好……那你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发挥它的力量。”
封衣遥蹙眉一惊,反应过来:“你……”
花以怜把脸埋入他胸前:“我陪你一起练。”
“不行。”封衣遥慌张地推开她,好似那是个扎人的刺猬。
花以怜不在乎道:“你需要女子之躯,就由我来代替好了。”
封衣遥摇摇头,被逼得倒退两步,她怎么就不明白,她是他最爱的人,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她了!
花以怜不给对方躲避的机会,上前搂住他的腰,很幸福的样子:“衣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辈子,生不同根,死必同穴。”
封衣遥瞳孔凝缩欲碎。
生不同根……死必同穴……
她居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花以怜吸着他衣襟上的香,总是那种淡淡忧伤的味道,一直渗入人的骨子里:“无论你骗我、赶我多少次,我都会回来的……衣遥,只求你今后不要再丢下我,也不要凡事都再想着一个人承受了,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
耳畔回荡着这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响,像嘶鸣、像狂啸,像要把胸膛震破,像要把心房击碎,那全身的血液,突然一点一点地沸腾起来。
其实,怎么会不想?怎么会不愿?
直恨不得,生生世世,千万轮回,只与那灵魂纠缠不休!
情感溃堤了,封衣遥终于遏制不住,反手搂住她,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再也不肯放手了!
“好……”他回答。就算是堕地狱,入火坑,这一回,也要两个人一起去!
花以怜刚一抬头,即被他封住樱唇,四瓣相衔,津液相濡,舌尖遭到反复的勾挑磨蹭,缠得人脑子昏昏迷迷,顿时陷入永无止境的迷情漩涡中。
快要喘不上气来。
封衣遥信手一挥,房门应声而闭,帷幔也徐徐飘落,昏沉沉的室内,只余下彼此急促的喘息声。
好热……好热……
衣物被一件一件地剥落了,那修长的手指游滑在光洁无暇的的玉体上,刺激着皮肤下的神经,引起阵阵颤栗,他的唇更宛如火烙,浅碾深磨地留下一痕痕旖旎香迹。
花以怜站立着,仰起头,青丝瀑布似的披散肩后,而他狂热的吻从颈项延到胸前,含咬吸吮、两手揉抚着,花以怜尚且经历不深的身体,哪里禁得住这般撩拨,一声声娇婉的呻-吟,似是欢愉似是痛楚,犹如架在火上烤的鱼儿,简直难耐到了极处。
那吻密密匝匝,仿佛根本停不下来,爱她的每寸肌肤、爱她的每缕芳息,情到浓炽,封衣遥慢慢跪了下来,菲薄的唇滑过她雪白平坦的小腹,一路蜿蜒向下。
花以怜突然激栗起来,好像脑部神经遭了电击一样,感受到他舌尖在体下的亲缠,发慌得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红晕。
“别、别这样……”陌生而刺激的快感,让她羞到不知所措,直快哭了出来,两条玉腿一阵阵痉挛颤抖,宛如棉花一样发软。
就在她难以支撑,快要瘫软之际,封衣遥轻轻地将她打横抱起,放置床上,伸手一点一点拨弄开遮在她脸颊旁的发丝。
好比脱开云雾莹莹发光的宝石,那张纯净明丽的姝颜酡红如醉,花以怜睫毛好比精巧的小扇轻微抖动着,静静望向他,眼波迷离,呼吸正格外紊乱。
封衣遥一双深黑色的眸子里盈满深情,满到快要撑不住时,便会像破碎的琉璃,细细碎碎地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