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挤满了人——最外头一圈坐着正穿着半旧盔甲喝酒的雇佣兵;角落几个酒桶边上坐了一位正在拨弄手琴琴弦的吟游诗人;在堂内四处穿梭走动着的酒保们不仅要忙着端盘子上菜上酒,还要观察食客们的神色,及时把酒气上脑的客人们从剑拔弩张的争执中扯回来,避免对酒馆造成任何的损失。
酒馆里头的吵闹声是外头听到的好几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纱罗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索拉却对此毫无知觉的样子,抓着她的手臂就要往酒馆最里头挤去。索拉手劲有些大,但也是幸亏有索拉抓着自己,否则她一个人肯定会反被挤出去的。好不容易穿过酒馆内最外围的桌子,索拉拽着她停在一大群人外头,几十个人围成个圈子,似乎在围观什么。
“来来来——下注下注!”里头冒出一个和这个酒馆格格不入的清脆声音:“要是我赢了他,你们可要给我钱!”
“你这小丫头可别那么嚣张!”
“就是!看看这瘦啦吧唧的小身板,恐怕连杰夫的一根手指都掰不动吧!”
“哈哈——这可是老子几十年来看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老子赌杰夫赢!”
哄笑声中,纱罗清楚地看到索拉嘴角抽了两下,终于忍不住伸手按了两下太阳穴。
……怎么了,这人一副头疼的样子……里头有他认识的人吗?听着好像是要比赛什么的感觉。
“结论可别下得太早,”那个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下输了钱可不要哭。”
话音一落,里面的比赛似乎开始了,几十个大老爷们不再说话,只听见他们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气声。不过几秒而已,里头传来男人掺了挫败的低吼声。
霎时之间,粗重的喘气声都停了。这几十个人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发生,连呼吸都摒住了。
“我说了吧~”清脆的声音带着得意:“输了可不要哭喔!来来来,把钱拿出——”随即又一声什么木制品被挤压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饱含痛苦的闷哼声。
“哎哟哟~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呀!食言而肥也是一样哟~”
围成一圈的大老爷们似乎受了什么惊吓,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
纱罗这才看到里头是什么样的一幕——
一个有着深紫色齐肩短发的小女孩正蹲在一个壮汉的头上,壮汉侧着脸枕在一个大木桶上头,流着血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大木桶的面上还有一个已经裂成几块的酒杯——刚刚听到的碎裂声,应该就是这只酒杯发出来的吧。
“老实点!不然拿你喂狗!”大概是那男人挣扎抑或是做了些别的什么,那女孩迅速地一抬脚又踩了下去,并冲着被她踩在脚底的男人吐出一句纱罗格外熟悉的威胁,随后抬起头看向围观的人:“来!把钱拿出来吧——啊,师父!”
索拉拽了纱罗就往酒馆外头走。
诶?看这情况,索拉是来找她没错啊……纱罗立刻回头看那女孩子。
“哎~师父你等等我——”女孩子大呼小叫的跳下地,跟上来之前还不忘把一圈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们拽在手里的金币全数顺到腰间的钱袋里:“师父走慢点——”
离开了昏暗的酒馆,纱罗这才看见索拉额头上的青筋。
几乎是立刻的,纱罗决定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绝对不开口说话。
小女孩很快也跟了出来,很高兴的样子:“嘻嘻~师父!你看我赢了多少钱!”
“死丫头!”索拉立刻给了她的头来了一下子,把脑门敲出“叩”的一声:“我让你呆着不要惹事,你居然给我去赌博!”
小女孩捂着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师父,”她非常不服气:“谁让你不看好钱袋!要在野外扎营晒月亮你自己去嘛!”
☆、6代替(捉虫)
“不许顶嘴!”索拉用力地“哼”了一声,把拽在手里的纱罗的衣服一放,推到那女孩面前,架子一摆:“刚刚你做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从现在开始,给我看好这小子!”
“嗯?这谁啊?”紫发的小女孩绕着纱罗转了一圈,指着自家师父就开始咋咋呼呼:“师父你眼睛是瞎了还是瞎了还是瞎了啊?她和我一样是个女孩子诶!”
索拉一愣,随即大窘,一脸不相信是自己看错的不敢置信。 他大步迈了过来,拽着纱罗在原地转了个圈。
“小,不不不,丫头,你叫什么?”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死小孩头发这么短,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我叫纱罗。”
眼前一晃,纱罗发现面前的人换了另一个,自己的双手也被索拉的徒弟握住:“我终于有伴了!!!你是这家伙新收的弟子吗?我是四月!以后你就喊我师姐吧~”说着说着四月就扭过头去问索拉:“喂师父,为什么要看好她啊?她不肯拜师吗?”
索拉对着四月一抬手就是一个爆栗:“你给我松手!这是安苏收的学徒。”
四月再次捂着头,这次看起来整个人都蔫掉了:“什么嘛,我还以为有师妹了……师父你快去给我搞一个师妹来呀!”
索拉假装没听到,并且在心里迅速否决了将人给四月看着的决定:“你赶紧回去,把我们的东西收一收,一刻钟后在城门口集合。”
四月看看索拉又看看纱罗,似乎也看出来这会儿抗议肯定是没有用的,只好乖巧地只应了一声,转身,三下两下消失在不远处昏暗的巷子里。
索拉带着纱罗去雇了一辆马车。
纱罗问:“这是要去哪里?”连车夫都不雇一个……
索拉睨她一眼:“我们盗贼从不和无关的普通人结伴。”纱罗接收到他眼睛里的漠然与鄙视,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想法,她把不满都咽回嘴里,默默地爬进马车里坐好。
确实,现在的自己就跟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由于索拉似乎要带她去某个地方,于是她现在的标签应该是“相关的普通人”。
其实说实话,索拉的态度已经比在高塔里误认她是男孩子的时候要好上很多了,至少都轻缓了许多——看来之前是真把她认作男孩子了。
马车到城门口的时候,四月已经在城门旁等着了。
索拉停了车让小徒弟上了车,赶着马,一溜烟地就出了城。
纱罗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猜测着——这么赶,看来是有很急的事非要找到奥法斯啰?
四月一上车,纱罗的灾难就开始了——这位小盗贼抓着她,神采奕奕地像连珠炮一样发问:
“啊,纱罗,你多大了呀?我十四岁了,你看起来好像十多岁的样子~到底几岁了呢?”
“……”
“纱罗,你是哪儿人?我很小的时候流浪、后来被师父捡回家,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儿。”
“……”
“纱罗你头发怎么那么短?为什么不留长发呀?不过纯黑色的头发可真少见……”
“……”
“纱罗怎么不理我?你跟我说说话吧~喂喂喂~纱罗~~~”
“……”
最后还是索拉忍不住了,他在外头敲了敲马车的隔板:“四月,你给我安静点。”
小盗贼顿时噎住了,半晌憋了一脸通红:“……师父大坏蛋!你给我留点尊严不行嘛??”
感觉尊严已经消失殆尽的四月靠着马车的一边不说话了,皱着的一张脸活像个大包子。
“那个……”虽然纱罗觉得这个小盗贼挺吵的,但无故不理人还是不好的,于是决定补救一下:“不好意思,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些意外,我受伤失忆了,所以你问的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
四月大惊:“诶!失忆?!失忆什么的最讨厌啦。不过失忆……失忆是什么感觉呢?”她一双大眼亮晶晶的:“失忆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看到衣服鞋子什么的不会有熟悉感吗?”
外头马上又传来一声吼:“死丫头闭嘴!”
纱罗嘴角抽搐了两下,转头看向窗外。
她决定再也不接四月的话茬了,对这个自来熟技能属于高段数的小盗贼,她还是不理为妙。
然而,纱罗不理她,她依然会钻到空子把话题继续下去,用四月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尊严都没了,冷场怕什么!”
于是旅途的一路上充满了小盗贼一个人的咋咋呼呼。
纱罗研究奥法斯的手札,她就过来凑热闹。
——“纱罗你在做什么?”
纱罗清点次元袋里的东西时,她在旁边大呼小叫。
——“哇塞这是什么??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太厉害了!也送我一个吧!”
晚饭的时候四月一定要挤在她身边坐。
——“嘻嘻~纱罗纱罗,给你这个,很好喝的哟~”
不疑有他的纱罗接过来喝了一口就呛翻了。四月递过来的分明就是一杯酒!就因为这杯酒,一路警惕十分一直在记马车行进路线的纱罗睡了快一天才清醒过来。
纱罗简直怀疑四月就是故意的。她带了些恶作剧的想法猜测——也许奥法斯也总这样因为太单纯而被骗被坑,所以才越来越不爱说话的……嗯,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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