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义姐不好当 强推完结+番外 (巫朝尘)
李一山是个好父母官,能与李一山相处得好的同僚桂清,必然也不会太差。
林棠看过去,李一山和桂清都迅速坐好,她便问桂清平日差事等话。
一府的守将本该负责城墙防卫和协助知府维护治安,可他除了隔三差五抓几个小贼之外,别的时间就是闲着吃酒……
桂清越说越觉得脸上发热,不由低下头,愧于直面清宁伯。
“金泉府城防诸事早由宁西军接管,你不能守卫城防并非你之过,抬起头来。”林棠淡淡道。
桂清慌忙抬头。
林棠看着他的表情,问:“城防的事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问你,你手下两千四百员将士,每日操练几次,每次多长时间?你的人每年军粮军都饷军服缺多少?一日三餐都吃什么?”
桂清不敢说谎,忙都按实话答了。
说完,他忐忑等着清宁伯的反应。
操练的时间是太少了些,但应也勉强够用了。看这伙食,桂清手下的人身体素质应该也还可以。
林棠起身:“桂将军,你带我去你营中看看。李大人,高廉和安修石获罪被抓,城门关闭,这几日城中难免人心浮动,我把平定民心的事交给你了。若城内缺少什么东西,不必顾忌,报给我就是。”
将要走前,王子腾和谢云儒等皆有事回。
王子腾说已派人将大将军府金银财物都登记在册,问高廉姬妾和高金娇的私产是否要抄,谢云儒问高廉和被抓总兵指挥的姬妾儿女是否要审,怎么审。
还未等林棠说话,又是薛宝钗亲自过来,说高金娇闹着要见高廉,不放她走她就要上吊,她们无法,甄英莲已经把她打晕了,她来回禀林棠并请罪。
林棠便道:“先把高廉姬妾房中抄了,高金娇的院子留着,不必抄。再派人把那几个总兵指挥的家也抄了,分男女关起来。在圣旨未到之前,让我查出军中谁有侮辱女眷之嫌,一并按军法处置!丫鬟和婆子也不许动!这些人我都还有用处,谁敢坏了我的事,自去皇上面前请罪!”
王子腾心内暗道清宁伯说留着女眷有用,实则不过是不想见到女子被玷污罢了,果然是女子,总会先想到别的女人怎么样儿。
但他答应得实在:“伯爷放心,我亲自去吩咐他们,绝不会出现这等事。”
林棠道:“这些人有用没用,过不了两年王大人就知道了。”
这些无所依靠的女子,正是做纺织工人的好选择。
她又和谢云儒说:“审!姬妾和孩子都要审,但不必动大刑,也不许动孩子。我让女史轮换去陪审,要麻烦二叔带她们了。”
谢云儒笑道:“下官多谢伯爷派人相助。”
林棠回以一笑,又和薛宝钗道:“且让她睡着罢,身子无事就好。等她醒了你们再给她讲道理,如果她不肯听还要闹,打晕也好让大夫开药也好,继续让她睡,等我回去再说。我带出来你们四个,你和甄女史各带一个,两人一班轮换和谢大人去审人。”
桂清在旁听了半日清宁伯安排事物,兵部尚书王大人和她长辈国舅爷都要听她的话,心中更不敢对她有半分小看。
和李一山互相行礼告辞,他便忙跟在林棠身后,一路说:“伯爷,末将愧不敢当您这声‘将军’,烦您就直呼末将的姓名罢。”
林棠脚步不停,听到此话,露出见到桂清后对他的第一个笑:“我知道你现在心虚气短,所以格外老实,我说了不怪你,前头的事就过去了。只要从今以后你别再疏忽职守,连兵都不练……”
金泉府内凡正三品以上的将领已经一个不存,就算有赵珂和常子山,她手里可用的人还是太少。桂清并无大恶,只是小罪,心中也存着善念,办事也还算过得去,这样能用的人不必大动,只需先警示一番,以观后效,不然真把所有人都追究一遍,接下来的事就没人办了。
清宁伯虽然笑了,看在桂清眼中,比她不笑还要让人心慌。他当即就把话应了。
到了府门外,桂清以为清宁伯要乘车过去,可他没在门口看见车,只看见了一匹毛色极亮,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的宝马。
清宁伯熟练的翻身上马,对他一瞥:“烦桂将军带路,我的时间可不多。”
桂清忙不再发愣,也上马领路而去。
贺全义等早已等待桂清回来多时了。
他们苦等五年,终于等到能给苏长安彻底沉冤昭雪的机会,正是一个个心焦似火。偏桂清忽然被清宁伯召见,硬是不叫他们同去。贺全义等这五年也深感桂清之恩,也知桂清是好意,只能忍了不去。
可若这是高廉和钦差一起下的套,他们不是放着将军去入套?
眼看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桂清还没回来,贺全义等算着时间,从营中去大将军府只要不到一刻钟,来回路上只要一刻钟多一点儿,桂将军不过是四品指挥佥事,放到宁西军中不算什么,大将军和钦差有什么大事要吩咐他?桂将军到大将军府两刻钟了,什么事都该吩咐完了。
既曾为苏长安的心腹,贺全义等各项本事都为上乘。
但就是再有耐心的人,经了这五年,乍然看见希望,也会冲动多于理智。
在这五年里,后悔和仇恨在他们的心中没有淡去,而是越来越浓,生长得枝繁叶茂。
他们再经不起桂将军出事了。
贺全义道:“你们等着,我去探探消息。”
他身边的人先是拦他,又是要和他一起去。
“好,咱们就一起去!”几十个人凑在一起,冲动被无限的放大,贺全义下定决心,就要带人冲出去。
“你们干什么?将军说了不许你们走!”桂清留下的人忙拦他们。
贺全义还要往前,桂清的亲兵也带人也顶上去。
两方人撞在一起,心中同样焦急,但立场却不相同。
“你是桂将军的心腹,我们一向敬你……”贺全义急中生智,想法子要劝桂清的亲兵放他们走。
两相正僵持间,一声大喝在他们耳边炸响:“这是都在干什么!!!”
贺全义和亲兵这些人都忙看过去,见桂清面色铁青的从马上下来,几步走到他们面前,气得声音都扭曲了:“贺全义!我让你老老实实等着,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等贺全义说话,他踹贺全义一脚:“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见过清宁伯?”
贺全义等参差不齐的抱拳弯腰,林棠高坐在马上,笑问桂清:“这就是桂将军麾下的兵?”
桂清脸色难看极了,来至林棠马前低头:“末将约束士兵不力,请伯爷尽管责罚。”
听得此言,贺全义忙抬头说:“不……”
他才说了一个字,桂清就气得大喝:“你给我闭嘴!闭嘴听懂没有!”
林棠冷眼打量了贺全义一会儿,见他身材高大,魁梧健壮,也算得上是样貌堂堂。见的人多了,她知道这等身材的□□脚功夫必不会差。
她便问:“这是何人?”
桂清忙道:“伯爷,这便是苏小将军当年的亲兵,叫贺全义,他们共五十四个人,五年间一直在末将这里。”
林棠道:“让他们过来。”
桂清本想直接叫贺全义等过来,想了一想,他走过去,压着气在贺全义身边低声道:“清宁伯可是昨晚才抓了高廉和安修石,现在钦差正查他们的罪,我看她特意亲自过来必是要见你们。你若心里还有你苏将军,就给我老实些,别这时候冲动惹事!”
贺全义大喜,要和桂清说什么,被桂清一脚踹在屁·股上:“还不快去!”
林棠看贺全义到了她马前,还没开口,贺全义就直挺挺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她哑然失笑,问:“你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贺全义抬头,竟是眼含热泪:“多谢伯爷替苏将军报仇。”
林棠给沈明照使个眼色,沈明照把贺全义扶起来。
看贺全义额头上一片血迹,林棠下马往前走,说:“苏长安本该是保家卫国英勇杀敌的功臣,被罪臣高廉和安修石陷害污蔑,事情大概已经查清,罪臣已经认罪,但还差找回苏长安的尸骨,好生安葬,方是证据齐全。苏长安是在何处被杀害我已知道……”
贺全义满面是泪,要主动对清宁伯请命,被桂清又怼了一拳,眼睛瞪着他不放。
别高兴的乐过了头儿,伯爷还没说话,你倒要先抖起来了?
林棠听着身后的动静,上了台阶,停下脚步,转身笑道:“贺全义,我过来找你们这些苏长安的旧部,不但是要找回他的尸首安葬,还有和各城联络,捉拿同谋,安抚将士等事,也想让你们一同去。你们是当事的人,说起话比别人要可信,而且你们想给他报仇,我也不必担心你们阳奉阴违,和高廉安修石的同谋勾结。我想着,你们能为了给他报仇隐忍五年,必然是有勇有谋能沉得住气,忠义双全的好汉子。”
贺全义激动极了,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再次跪下,他身后原苏长安的旧部也都跪下。
贺全义哭道:“小的们当不起伯爷这般夸赞,只求伯爷相信我们,让我们去办这些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