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大笑着去了巧姐儿屋子里睡。一觉醒来是,贾琏已经去了都中。
贾琏回京发作了绿漪、陈姨娘的家人,说他们居心叵测,教坏哥儿。随后,又以教养不力的缘由送走了两位姨娘,实则暗地里给她们相看了亲事,贴了一笔嫁妆把她们嫁了人。
贾琏又把芃哥儿送去了军营,亲自带着茂哥儿启蒙,没有回苏州。
他不回来,凤姐儿也不回都,和许先生合伙开了一家服装店,小日子过得充实的不得了。
这年,林妹妹和林大哥同僚的儿子定了亲。林妹妹成亲的时候,凤姐儿瞧见了新郎,丰神俊朗举止有度。
腊月里,宫里的贵妃染恙去世。趁着热孝,宝玉和宝钗成了亲。
这之后,探春如前世般远嫁。惜春被贾琏派人送来苏州。
凤姐儿托人寻了户殷实厚道的读书人家,又买了三进的宅子换了一座两进的宅子,又买了京中两间铺子,把惜春风风光光嫁了出去。
这一两年里,家中过得还算平静。
只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府中小厮送来噩耗。
“请奶奶安。咱们东西二府都被抄查了,男人收押在监,女人圈禁在府里。因王爷做保,已经成亲的哥儿院里只是查封。爷让奶奶放心。爷说,老太太身子骨不行,还请奶奶尽快回京。”
不几日,贾府众人的罪责已经下来了。
贾政罢官,贾赦、贾珍、贾蓉流放,贾琏、贾宝玉、贾环无罪释放,贾琮因远在苏州,所犯之事与他无关,逃过一劫。贾兰因年岁尚小,不曾被抓去。
此外,贾政、贾赦、贾珍三人的家财尽皆抄去,成亲的哥儿们公中分去的家财也被抄查归还。
圣上因念贾母年老,倒是让她留下浮财养老。
整个贾府,就贾琏夫妇还有些闲钱。
贾琏夫妇料理完老太太的丧事后,就带着灵柩并两府人回了金陵。
贾琏把除苏州外的庄子都卖了,换了银钱在金陵买了宅子庄子给两府人过活。
凤姐儿趁着府中裁人,放了琥珀自由身,并给了两个铺子过活。
翻年春闱,贾琏、贾宝玉、贾兰都中了进士。
贾府隐隐有中兴之势。
第三卷 :秀才家的小娘子
第55章 秀才家的小娘子1
“周婳女士, 恭喜活到大结局!请问是否剥离世界?”
电子音响起,婳儿的心神从红楼的世界里醒转。她好像看了一部长长的电影,静静观赏了王熙凤的一生。
这是极其顺畅又极其可辈的一生。
在贾琏出仕后, 王熙凤留在金陵照顾家里人。虽然她在家里说一不二, 却一点也不快活。她想念苏州, 想念她的巧姐儿, 想念那家服装店,和那些只为自己而活的日子。
可是,老太太临终前, 紧紧握着她的手, 请她照顾好家里人。老太太看她的眼神里,都是哀求。
老太太风光一世, 最终受了这么一场罪, 前世又待她那么好。凤姐儿如何忍心让她死不瞑目,百般不愿也只能答应。
可一旦答应了,她这辈子都困在了贾家。在那样一个时代, 女人好像只能任劳任怨。
婳儿想想都觉得痛苦难堪。她不愿意再看下去了, 便道:“我要剥离书中世界。”
“即将剥离书中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叮……”
婳儿在摇椅上醒转,看了下时间, 才过十四个小时左右,积分多了80,一共有140分。星数也有了六颗。
凤姐儿真真是大方!她的性格泼辣爽利,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婳儿影响了她那么多, 让她在邢夫人、王夫人面前虚与委蛇不得痛快, 还能给婳儿那么高的分, 真心感谢!
就是古代的女人太不容易了。
婳儿发誓再也不做古代的任务, 谁料管不住自己的手和眼,好死不死地看了姑姑写的一本小说《秀才家的小娘子》,穿了过去。
这次的书灵是个商户女,嫁了个穷书生。
这组合一听就是个悲剧。
果不其然,商户女掏心掏肺掏钱财供书生科举,等他金榜题名时已油尽灯枯。
商户女将死之时,等待她的,是一个如娇花照水般美丽的女子。那女子缓缓地跪在她面前,捧着肚子微笑。
“而我呢?我的孩儿呢?一个都没了!夭折的夭折,流了的流了。我活了一世,连个后都没有。我还没死呢,他就和兄长把酒交涉,威逼利诱地劝说兄长,让他同意在我死后将那女子扶正。”
商户女不想死不瞑目,是夜,点了一把火,让尘归尘土归土。
可她没料到,那个负心人竟冒死来救她。
他们都倒在了火场。
“唉,我本是恨毒了他,可,可也许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做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做的事。也许我错了,可是我错在哪里呢?我想知道我哪里错了,孝顺舅姑、相夫教子、尊敬叔伯、和睦妯娌、友爱小辈,我哪里错了?”
婳儿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一个凄凄怨怨的女人在她耳边说着自己的故事。
女子话音刚落,婳儿就进入了书中世界,再见光明便见一摞番薯藤,放眼望去只见泥地、土坯房和蓝天白云。
婳儿放下剁刀,接受这具身体的记忆。
“你个懒婆娘,坐在这装死,叫也不应。”
婳儿一愣,闻言看去,见一老妇一手抓鸡一手拿刀,凶神恶煞地指着她吼道:“还不过来抓着!”
“我怕。”婳儿躲得老远。其实她一点都不怕,战争都经历过,还会怕抓鸡?不过原身养得娇,待字闺中时就没下过厨,更别说抓鸡杀鸡的。
婳儿怕露馅,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
陆婆子就见不得她这副小姐样,顿时就火了,举着刀撵婳儿,嘴里骂骂咧咧道:“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我陆家来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真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平日里连捡个鸡蛋都怕鸡啄,能顶什么事?”
晓得不顶事还叫,这就是找茬呢!
婳儿也不怵她,边往外躲边说:“我娘从不做春秋大梦的。她晓得我嫁入农家,少不得不习惯,买了丫鬟婆子伺候的,还不是您卖了,否则哪里找不到人抓鸡。”
“你这败家娘们,丫鬟婆子不要嚼用?你活着就是屙屎拉尿的?啥活也做不得?”
“娘,这真不劳操心,就我那嫁妆里的出息多少人养不来。”
原身娘家疼人,除了衣裳首饰家具私房外,还给五十亩良田、三十亩山地、两个铺子做嫁妆。这样下来,原身每年光是田租、铺租都至少能收一百二十两,在桑下村这地界,妥妥一富婆。
这也是婳儿最满意的地方,有钱多好呀,可以不受许多鸟气。婆家的人嘛,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什么孝顺舅姑、相夫教子、尊敬叔伯、和睦妯娌、友爱小辈,有让自己快活重要?
婳儿没有搭理陆婆子,出了家门找孩子。
原身的儿子邵英是溺死的,但婳儿就听了那么一嘴,具体是何时何地并不知道。
这具身体目前的记忆是孩子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当然是要好好拘在身边的,总不能再叫他溺死。
婳儿找到邵英的时候,人正在鱼塘里挣扎沉浮。
婳儿吓得魂都没了,风驰电掣般飞过去一头扎进水里救人。人救上来的时候嘴唇乌黑、脸色青白、呼吸微弱。婳儿一番抢救人才缓过来。
“叫你别去水边玩,当耳边风了?”鱼塘在山坳里,平常很少人来,要不是她来找,这熊孩子就得交代在这了。
婳儿真想照着他的屁墩儿狠狠地来几下,又怕打得他一命呜呼,只能嘴上发狠,也不晓得这小破孩听进去没有。
婳儿把孩子搬回去的时候,陆婆子还在门口指爹妈娘说婳儿的不是,看孩子落水了又搂着嚎哭,道:“这作孽的呀!怎么就掉水里去了?这做娘的不精心,孩子就受罪。我的乖孙呀,你这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才遇着这么个娘。”
“我不精心?我要不精心去找孩子,跟着你去杀鸡,他还有命回来?我看这孩子上辈子是欺师灭祖了才遇着你这么个奶奶。”
婳儿一把夺过孩子,让孩子侧卧在门板上,抬进了家里,又央了人给娘家送信。
“孩子怎么跑到山坳里去?”周老娘皱眉道。
“村里人说是老大家的邵宗带着去的,孩子出事的时候倒不见他在跟前,其他的也没仔细问。”
“这帮龟孙子,我就知道……”周老娘气急,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了,只指着女儿道:“要是奶娘跟着,哪里会有这祸事?你说你天天依着这个捧着那个,怎么就不为自个儿孩子想想?”
“千金难买早知道,往后会记住这教训的,另作打算的。”
婳儿家公和大伯子是屠夫,家里养着十几头猪,这养猪的活计就落到她头上,往后她是不会做这事的,只一心看着孩子就是。
“陆家不是说买个丫鬟婆子没地住又费嚼用嘛,我打算在村里请两个帮佣,吃住都在自家,看他们还有甚话说。”
周老娘不赞同,“这雇的人哪有买的人好拿捏。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搬出去住,也好过跟这一家子搅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