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憋屈!我什么时候能当家做主就好了。”洪爱珍趴在窗口道:“不管哪个单位,只要不结婚,就得住单身宿舍。结了婚,事情又一大堆。还是邵宗林好,他爸妈有房,自己又在外面住。”
“感情你是看上他的条件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光看脸看才华有用吗?
王南平笑道:“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只有周晓棠这样的,才不用算计这些。”
“现在是不用,将来还不是要算计。这房子产业又不是她的,只要她家还有兄弟,这些就不可能归她。”洪爱珍冷冷道:“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要我说,你也不用老想着家里。人呀,为自己活是正经。”
洪爱珍暗下决心,等拿了工资,就去买两身衣服捯饬捯饬。
第二天,两人从纺纱厂回来,就跟婳儿说:“我们明儿搬到厂里的宿舍去住。这来回要两个多小时,太远了。”
“那成,明天我给你们把生活用品送过去。”
“不用,我们自己带过去就成。”
婳儿没有坚持,“那行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一声儿。”
婳儿也打算去纺纱厂实习,熟悉一下纺纱厂的运行,等钱存够了就去买一家厂子。她的自行车只能载一个人,正不知道怎么说呢,现在好了,问题没了,不要想办法去别的厂子里了。
忙忙碌碌一个暑假就过去,婳儿基本上熟悉了纺纱厂的运营,还设计了一批夏装,狠狠地赚了一笔,存款翻了个倍,有一万五了。
这一万五怎么投资?婳儿想了十来天。
婳儿为自己设计了两条路,一条是服装连锁,一条轻奢高定。
服装连锁走连锁加盟的路子,自己这边出销售培训、店面装修和服装货源,加盟商出钱出人就行。
轻奢高定呢,就目前精品店的形式,一步一个脚印,能开一家是一家。
目前,开连锁店的条件还不成熟,婳儿决定在白云区再开一家精品服装店。
现今那片儿正在开发,婳儿没有买老房子,而是在那儿买了一块地皮,按现今骑楼别墅的格局建了房子,只是由一层改为了五层。
到时候,那儿就可以一层做店面,二层做展台和接待室,三层做工作室,四层五层做员工宿舍。
到了年底,婳儿的新店才开张,一共花了两万五,效益却没有新街的好,还是年头年尾呢,一个月的纯利润还没有两千。
算了,只要不亏钱就很好了,再过一段时间,那儿肯定能发展起来,不急。
第三学年的头一天,婳儿搬到了二楼,又请人装修了三楼。
再过两年,就可以把阿琳接过来了。
不晓得洪爱珍和王南平在学校里说了什么,婳儿这半年的校园生活丰富多彩,不晓得多少狂蜂浪蝶追着她。
婳儿不甚其扰,天天除了去上课,就宅在寝室。
有一次周五回家,还被人拦在了路上,吓都吓死了,多亏了邵宗林解围,才逃过一劫。
自那以后,婳儿都不敢走夜路了。
要是把阿琳接来,应该会有写流言蜚语,能劝退一波人。
大学毕业那年,婳儿在广州有了八家精品店和十万存款。
在留校深造和旧业的十字路口上,婳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深造,反正她不缺钱。
离校前,王南平和洪爱珍都找了过来,这两个都不想分配的岗位上工作,而想在她店里上班。
王南平说,“这些年,我也学了裁缝手艺和服装设计,目前肯定是比不得你们店里的老裁缝的。周晓棠,你给我个机会,不消五年,我肯定不比谁差的。”
“可以。不过,目前你的工资,只能按你的水平算。”
“可以的。”
洪爱珍就有要求了,“我想当售货员。”
“当售货员可以,不过店铺不在骑楼新街,你要想好。”
“你还有别的店?”洪爱珍又惊了。
她存了几年的钱,就为着这一刻,以新的形象出现在邵宗林的视线里。
如果不能在骑楼新街上班,她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你能不能调动一下工作岗位?”
“不成!别人工作的好好的,我说调动就调动,员工会没有安全感的,况且售货员都是工作了很久的,跟顾客也熟悉了。”
最重要的是,自邵宗林解围后,婳儿跟他有些来往。
原先,邵宗林都是周五回家,婳儿改成周六回家后,他也改变了时间,一路陪她聊天说话。
两人现在的关系,就是友达之上恋人未满。
婳儿现在可不想做红娘了。
洪爱珍皱眉道:“那我再想一想吧!”
“想明白了,我的店里随时欢迎你。”从公事角度来说,洪爱珍来她店里当销售员,绝对是屈才了。
洪爱珍底子好,审美也不差,捯饬捯饬培养培养,就是店长的人才。工作时间长了,让她负责广州的八家精品店也不是问题。
深圳这几年快速发展,婳儿准备明后年在深圳开上四五家家精品服装店。
然后再盘一家纺纱厂,一家制衣厂,准备做连锁。
没过两天,洪爱珍就想清楚了,“我要留下来,你安排我到哪里去?”
“白云区。”婳儿问她:“那儿离新街可有点儿远。”
“等我赚钱了,把自个儿捯饬好了,什么样的男人找不来,谁稀罕!”洪爱珍晓问:“你看上他了吧?”
婳儿实诚道:“还算顺眼。”
洪爱珍就笑道:“那我可不敢跟老板抢男人。”
“抢走了,我算你本事。”婳儿一点都不怵,“能抢走的男人也不算我的男人。”
晚上,婳儿又青洪爱珍和王南平吃火锅。
王南平开玩笑道:“敢不敢把邵宗林叫过来?”
“叫就叫。”
这次,没有谁跟邵宗林抢着洗碗了。
他洗碗,婳儿边吃苹果边喂他,“明天我准备回家一趟。店里的我都安排好了,有突发情况你帮我照顾一下。”
“不带我回去吗?”邵宗林问。
怎么带回去?以什么名义?他们之间只能算是暧昧吧?
邵宗林把碗筷摆好,擦干净手,牵着婳儿去了阳台,“我想和你在一起。”
“只能以男朋友的名字。”婳儿认真道:“我是个流氓,只想谈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
“嗯?”邵宗林不解。
婳儿耸肩道:“在我眼里,婚姻只是一份契约。可这份契约并不平等,我不想签约。”
“比如?”
“一旦结婚,女人出轨比男人出轨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还有,你们男人在外有私生子比女人有私生子隐秘多了。可是,夫妻财产是共享的。”而在不久的将来,私生子也有继承权。
“第一点我没法反驳。我要说什么誓言,你肯定也是不信的。至于第二点,我们可以签订婚前协议,婚后财产独立,债务各自负责。”
婳儿还是摇头,“我不会结婚。相对于男人来说,婚姻对女人太苛刻了!”
邵宗林本人也不是那么想要结婚,可是书灵的愿望就是结婚生子,在烟火人生里获得俗世的幸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书灵以灵魂为代价换来的重生,他不想玩脱了。
可是,眼前这个姑娘,他也不想放弃,“那我们先处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当我的妻子。”
反正她说得明明白白了,他还要赌,那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了,“只要你往后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不会的。我倒是希望你早点后悔今天的决定。”邵宗林捏着兰花指,装作痛心疾首道:“哎呀,我怎么不早点嫁给他呢?这么英俊多才的一个人,晚嫁一天都是损失。”
“呸!你少往脸上贴金。”婳儿补充道:“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结婚,更不想生孩子。”
“孩子也不生?”
“嗯。”婳儿点头道:“众生皆苦,我何必生个孩子出来受苦呢?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自己。如果我是胚胎的时候能够思考,绝对会自决在母亲的子宫里。”
“真狠!”邵宗林纳闷道:“我看你过得挺潇洒的,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受过情伤?”
“别打听。”婳儿摊手道:“我就不打听你以前的事。”
邵宗林笑道:“你倒是渣得明明白白。”
“让不让渣?”婳儿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问。
邵宗林一手扶着她的要,一手托着她的脑袋,吻了下去。
两人勾缠了一夜,婳儿第二天误了火车,便提议道:“陪我去买车吧?明年想在深圳开店,有车方便一点。”
“不去!”
“臭男人,提起裤子不认人。”
邵宗林把玩着她的手指道:“你还没坐过我的自行车,我想载着你。”
“那你载着我去买车吧!”
邵宗林载着婳儿去了车行,回来的时候一人开了一辆拉达回来。
邵宗林不满意道:“还是骑自行车好,既能锻炼身体,又能让你搂着我。”
“我要读研,你以后载我去。”
“我留校当老师了,载你正好。”邵宗林问婳儿:“你读完研,打算做什么?”